25.第25章 居不易

  一家四口，連同兩個車夫，從南門進城。 

  江小棠聽著江少樂小聲地跟她解釋，仙城上面的那座空中之城，才是高階修士住的地方，許多門派在上城有據點。 

  至於下城，分為東西兩市，南北兩門。東市為貴市，主要是大型店鋪，售賣法寶一類的貴重之物。西市為散市，都是零散的小鋪子，小攤子，算是自由市場。 

  北門是會所、書院所在地，許多不夠資格去上城的門派、組織，辦事處也設在北門。南門是主要出入口，住著許多散修和凡人，也是找活乾的地方。換句話，就是人力市場。 

  他們這樣的凡人，只能在南門安家。 

  幸好，這裡是仙城，就算南門住的人身份比較低，也不會像那個世界見到的貧民窟一樣。 

  交了入城費，兩輛牛車進了禹水城，江小棠頓時眼睛不夠看了。 

  寬闊的街道，足有百米寬，兩邊屋舍排列得整整齊齊，簡直像刀切出來的一樣。 

  而且，房屋建造用的絕對不是普通的石料，看上去有隱隱的光澤，倒像是某種玉。 

  建築風格比較古樸，但是大方開闊，有一種堂皇的美感。屋舍多數是三四層的小樓，既不會太高，遮擋光線，也不會太低，看起來沒有氣勢。 

  街道上來來往往的，多數還是凡人，不過，修士的比例很高，十個人里怎麼也有一兩個是修士。 

  南門尚且如此，真不知道其他地方是什麼樣子，還有那座空中之城。 

  江小棠抬起頭，看著那座漂移在上空的空中之城，喃喃道：「不會掉下來嗎……」 

  車夫笑道：「小姑娘第一次來禹水城吧？上城有仙人法力，不會掉下來的。」 

  江小棠不好意思地笑笑。到了這仙城，她就跟土包子進城似的。其實，在那個世界，她見多了大城市，可那種大城市跟仙城的風格完全不同。 

  車夫輕車熟路，拐進一處市場，在路邊停了下來。 

  「老哥，時間不早了，你快去找住的地方吧！」車夫沖前頭喊。 

  江誠答應一聲，請求兩位車夫幫忙看一會兒，又叮囑楊氏幾句，下車去找牙行。 

  車夫也是青霞鎮的人，鄉里鄉親的，讓江誠放心去，東西和家眷都給他看好了。 

  江小棠問：「我們來得這麼晚，還能找到住的地方嗎？」 

  車夫笑道：「小姑娘不急，仙城這麼大，還怕沒住的地方？等著吧，一會兒就行了。」 

  江誠來過禹水城數次，熟門熟路的，沒過多久就回來了。兩輛牛車拉到一處有點偏僻的小院子，把東西下下來。 

  跟車夫結了車錢后，一家子就住了下來。 

  稀里糊塗地睡了一夜，一大早，江誠和江少樂趕著出去看房子，江小棠和楊氏在小客棧里望眼欲穿。 

  楊氏很緊張，她在青霞鎮那麼多年，禹水城只來過寥寥幾次，上次還是她成親的時候。進城要交進城費，後來家裡敗落了，她就再也沒來過了。 

  這次搬家，只用了短短兩天就決定了，他們到底能不能在禹水城立足，以後過得怎麼樣，楊氏心裡一點底也沒有。 

  江小棠做的那些小食，在青霞鎮生意是很好，可禹水城呢？這裡的人喜不喜歡吃？ 

  中午，父子倆回來了，說是交了訂金，當天就可以搬過去。 

  於是，交付房錢后，一家人忙著搬家。 

  江誠租的房子就在附近，位置有點偏，不過，禹水城的格局是固定的，倒不會太差。 

  這是一排兩層的小樓，下面有個大院子，住了好幾戶人家。 

  城裡人的關係比較冷漠，江家搬進來時，這些人都只是看著，沒一個人幫忙。 

  忙活了一天，一家人總算安頓下來。 

  到了禹水城，住得當然不如青霞鎮那麼寬敞，樓下是廚房客廳，樓上隔出了三個房間。 

  不過，禹水城的建築，都是石制的，建得很高，倒不會擁擠。 

  他們帶了米面蔬菜，隨便燒了兩個菜對付過去，天色就黑了下來。 

  屋子要花幾天收拾，也不急在一時，一家子就在樓下聚著。 

  江少樂依然手不釋卷地看書，這讓江小棠很欣慰，至少看起來，江少樂沒有被打擊得失去信心。 

  「當家的，租這房子花了多少錢啊！」楊氏看著跟紙片一樣規整的牆，問。 

  「一個月兩塊靈石，交了三個月，還要多交一個月的押金。」 

  「一個月要兩塊靈石？這城裡的東西也太貴了！」楊氏更擔憂了。住宿就要這麼多靈石，吃的用的，再加上江少樂上學的費用，要多少了？ 

  要是以前，楊氏想都不敢想住這麼貴的房子。兩塊靈石，以前的他們，要干半年的活才攢得到。 

  江誠也憂心著呢，就算他們再把小攤子支起來，生意還這麼好，一個也就賺十塊靈石，剛剛夠生活。 

  這麼想著，他說：「小棠，我們明天就開始做小食賣吧？」 

  「不著急。」江小棠說，「大伯，明天你帶我到周圍看看，咱們再想想做什麼生意，好不好？」 

  江誠道：「還要做什麼生意？之前的小食不是賣得挺好的？」 

  江小棠想的卻是，米漢堡和烤翅什麼的，小孩比較喜歡吃，可南門這邊，大多是生活在底層的凡人和散修，開這種店怕是沒什麼前途。 

  她把這個想法一說，江誠連連點頭：「這麼說也有道理。」米漢堡量大，那是相對學生說的，他們這樣干苦力活的，一個就不夠吃了。 

  「那我們賣什麼？」楊氏有點慌，陌生的地方，老本行不幹，那要怎麼辦？ 

  「伯母別著急，我們先看幾天再說。」怕楊氏再追問下去，江小棠轉過頭，「哥哥，你來之前去書院辭行，先生可有囑咐什麼？」 

  這話題轉開了楊氏的注意力。 

  江少樂說：「夫子說，他有幾位朋友在禹水城，如果我們遇到難處，可以去找他們。」 

  江小棠就道：「那哥哥明天去拜訪一下他們吧？請他們推薦一下書院，我們心裡也有底。伯母，您給哥哥準備點禮物。」 

  楊氏忙應了。江少樂上學，這可是大事。 

  一家人商議好了，各自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