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20章 被截胡
喝完了文思豆腐，解了油膩，胖修士對其他菜式產生了好奇心。
他也不講究，伸手揪下雞腿，啃了起來。
本來已經做好了啃咬的準備，不料，雞腿入口，酥香軟嫩，不用咬，骨肉就分開了。
燜煮了整整一天，雞肉早就酥爛了，各色調料的香氣完全被激發出來，滲入雞肉，一咬，滿嘴余香。
肉香、湯香、調料香，都被調動了起來，就像有個樂團，在嘴裡開了一場演奏會。
胖修士三兩口啃完一隻雞腿，舔著骨頭不鬆口。就連雞骨頭都透著一股香氣，一咬即爛。
看他這樣子，瘦修士也忍不住了。不過，他沒胖修士那麼好吃，還能把持住，一邊吃一邊點頭：「好吃，這雞的做法從未見過，看起來油光發亮，吃起來卻一點也膩。」
一隻雞被他們兩人分吃乾淨，胖修士舔乾淨嘴上的油漬，才道：「這手藝，就算是門中神廚，也不過如此啊！」他問夫子，「這是江家哪位做的？」
夫子陪笑：「應該是江少樂的母親。」學生們都說，那些美味小食是江家小妹做的，夫子並不相信。那江家小妹才多大？許是她在外面見識過，回來告訴伯母的。
「她要是願意，就跟洒家回七情宗去！」胖修士抹掉手上的油，重新提起筷子，夾起冬瓜盅里的冬瓜，吃點素菜緩和一下。
「這……」
「怎麼？擔心洒家的話不管用？請個廚子，又不是收弟子，不過一句話的事。」
「是是，」山長連忙附和，「姜兄答應了，自是無虞。」說著，給夫子使了個眼色。
夫子陪笑道：「既如此，到時候告訴江少樂就是。」頓了頓，他試探地問，「兩位道兄，依你們所見，這江少樂有沒有機會……」
胖瘦二位修士吃起了松鼠桂魚，沒有番茄醬，江小棠用了別的調料代替，雖然不是很正宗，可這酸酸甜甜的口感，還是征服了他們。
「收弟子可就沒那麼容易了。」瘦修士說，「總要他條件不錯，才能收入門下，是不是？」
「是，道兄說的是……」
丫環發現了食盒底層的錦盒和布袋，小心地取出，呈了上去：「仙師，這是……」
胖修士不動聲色，將兩物一收：「知道了，你退下吧。」
山長和夫子都看到了，心中暗忖，這江家倒不是蠢笨之輩，不管東西值不值錢，這送沒送禮是兩回事。
酒酣人散，客院安靜下來。右邊廂房裡傳來「嗯嗯啊啊」的聲音，時斷時續，一直沒有停歇。
「葛師弟真是好興緻，都一晚上了。」瘦修士抹了嘴，露出個邪笑。
胖修士瞟向侍立的丫環：「嚴師弟要想，盡可以去！」
瘦修士舔了舔嘴唇，帶著邪念的目光在俏麗丫環身上轉了一圈，說：「還是先說正事吧。」
胖瘦二位修士將服侍的丫環打發出去。
「姜師兄，江家送了什麼？」
胖修士拿出錦盒和布袋，滿不在乎地說：「估摸不是什麼好東西。」
打開錦盒，玉環透出絲絲寒氣。
瘦修士哂道：「原來就是塊靈玉，不值什麼錢……」
江小棠猜得沒錯，這東西，在修士眼裡不算什麼。
胖修士抖開布袋，倒出一小堆靈石，數了數，正好三十顆。
三十塊靈石，在散修士看來，是一筆不大不小的財富，在他們這樣的門派修士眼裡也過得去。可三個人分的話，就不夠瞧了。
「凡人湊這麼多靈石，倒也不易。」瘦修士撥著這些靈石。
「要是那小子當真資質了得，成全他也無妨。」胖修士想著那些美味的菜式，口舌生津。
收到資質出眾的弟子，他們這些負責招收弟子的，也有獎勵。不過嘛……
「再看看吧。」胖修士說，「那個蔣文宗，咱們一定要收。他資質好，收他進門，咱們有獎勵，再說，他們家送了不少禮。」
「那唐佳也不錯，她舅舅好歹是青霞書院的山長，咱們也要給點面子。」
胖瘦二名修士盤算一番，最後決定：「那就再看看，要是還有冤大頭的話……嘿嘿！」
說定了，兩名修士各自回屋，抱著派來服侍他們的丫環胡天胡地去了，整個客院都響起了讓人臉紅心跳的聲音。
挑選弟子可是個肥差，他們費心撈到這個差事，不就是想多撈一筆嗎？要是沒有更好的對象，這江少樂也不錯，最起碼，他家做的菜好吃……
第二天，江少樂精神抖擻，去書院參加資質測試。
這種資質測試，平時想做的話，要去禹水城才行，而且要花費一大筆靈石。
他很激動，自己會是什麼資質呢？既然能修鍊出真氣，應該還不錯吧？
所謂修鍊資質，說的就是靈根。
靈根是什麼，誰也說不清楚，只知道，這個東西是修仙的根本。靈根好，資質好，修鍊就快，靈根差，資質差，修鍊就慢。
靈根共分九品，一品最佳，九品最次。
這世上大部分凡人，靈根微弱得忽略不計，頂多修鍊點真氣出來，入道那是想也別想。
而能夠修鍊的人，大多數是五品以下靈根，五品以上數量很少。
江少樂知道，蔣文宗是四品靈根，所以七情宗一定會收他入門。
他不妄想自己比蔣文宗資質好，能有五六品就行了。
七品以下靈根，資質低劣，五六品中等，四品算好。至於三品以上，那些大門派都要搶。
七情宗對他們來說高不可攀，可在整個清凈天，七情宗頂多算是中等門派，還是中下的那種，五六品靈根就能混得不錯。
「江少樂！」
聽到自己的名字，江少樂深呼吸，進入房間。
測資質的過程很簡單，迷迷糊糊就結束了。
看到夫子面有笑容，江少樂鬆了口氣。他的資質應該還可以吧？不知道是幾品靈根……
回去的時候，夫子抽空跟江少樂說了句話：「安心回去吧，不要懈怠。」
江少樂恭敬應了。
他回家一說，江家人高興極了。楊氏道：「要是少樂能進門派，昨天花的錢不冤！」
江少樂問：「娘，你們送了多少錢？」
「三十塊靈石呢！」楊氏肉疼得很。這幾個月，江家賺了不少錢，可這三十塊靈石，已經是他們大部分財產了，現在手頭也就十幾塊靈石。如果江少樂進了門派，這十幾塊靈石還要給他帶走，方便打點。
想到這個，楊氏對江小棠更有好感了。她說要送禮的時候，只打算送十塊靈石，沒想到江小棠問了家裡有多少錢，眼睛眨也不眨地說，要送就送三十塊，十塊靈石不好分。
而且，忙了一整天，就為了做一桌好菜送給仙師吃。
她真心為江少樂著想，楊氏也就真心把她當自家孩子。
此刻，山長的客院里，七情宗的三名修士正在商量這件事。
「蔣文宗和唐佳這就定了吧？」瘦修士說。
「行。」胖修士拍板。
「還有一個……就江少樂？」測完了資質，瘦修士對江少樂放心了。五品靈根，也算不錯了。
胖修士剛要點頭，院門口傳來聲音：「兩位師兄！」
一名長臉修士帶著個中年男子進了院子，笑眯眯地介紹：「這是王鎮長，聽說咱們師兄弟在此，特意來拜訪。」
這王鎮長是個凡人，胖瘦兩名修士沒放在心上，隨便招呼了聲。
這種凡人小鎮的鎮長，他們有什麼好在意的？頂多家裡有一兩位修士，有點小勢力而已。
反觀王鎮長，點頭哈腰，客氣無比：「兩位就是姜仙師和嚴仙師吧？久仰久仰，前兩天，下人來遞過拜帖，今日正好遇到葛仙師，冒昧上門拜訪。」
說著，從袖中摸出兩個錦袋，塞到兩人手中：「小小見面禮，兩位仙師請笑納。」
瘦修士掂量了下，臉上露出幾分不屑。才兩枚靈石，當他們是什麼？打發叫花子嗎？
正想說兩句把這人打發走，卻見胖修士神色一變，露出笑容來：「原來是王鎮長，請坐，請坐！」
瘦修士詫異，看著胖修士把王鎮長迎了進去。
那長臉修士走到他身邊，低聲道：「嚴師兄，中品靈石！」
瘦修士一驚，手伸進錦袋，果然感覺到比平時所用的下品靈石濃郁得多的靈氣。
兩塊中品靈石，可以換兩百下品靈石，這王鎮長好大的手筆！光見面禮就這麼多，要是事成，豈不是……
瘦修士精神一振，也露出了笑容。
「王鎮長所為何來啊？」客套過後，胖修士眯起眼，盯著王鎮長。
王鎮長笑道：「幾位仙師見笑，小人家中有位侄兒，在青霞書院讀書，這回也想進貴派。這不，今天測了資質，小人特意來問問三位仙師，我那侄兒資質如何？」
「哦？」胖修士眼中閃過光芒，「不知令侄姓名為何？」
「王泰和，」王鎮長陪笑，「有勞仙師查一查。」
胖修士翻開冊子，眼睛亮了亮。
王泰和，十四歲，六品靈根。在書院的成績也很不錯，綜合資質就排在江少樂下面。
既然是鎮長家的，肯定測過資質，王鎮長這是送禮打交道來了。
胖修士輕咳一聲：「原來這王泰和就是令侄啊！資質倒是不錯，可惜啊……」
「可惜什麼？」王鎮長緊張地問。
「可惜，他的資質正好排在第四位……」胖修士瞄向王鎮長。江家就是普通人家，王家可是富戶，要是能撈上一筆，嘿嘿……
再好吃的東西，也頂不上實實在在的靈石。捨不得美食，就讓江家婆娘到七情宗做個廚子，不信她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