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13章 揚眉吐氣
「江少樂，」蔣文宗一邊按得手指啪啪地響，一邊斜眼看著自己的對手，「你現在求饒，還來得及！」
江少樂只是冷哼一聲，什麼話也沒說。
這反應，讓蔣文宗有點生氣，他伸出手指，指著江少樂的腦門：「現在這麼硬氣，等一下可別後悔！」
「蔣文宗，你不嫌自己廢話太多了嗎？」
「你——」蔣文宗剛要破口大罵，突然想到什麼，笑了，「你說咱們這麼打多沒意思，來點賭注怎麼樣？」
江少樂冷冷地看著他。
蔣文宗眼睛向天，伸手指地：「你要是輸了，就給我磕頭道歉，叫三聲爺爺！」
江少樂冷笑一聲：「你要輸了，也磕頭嗎？」
「本少爺會輸？你在做夢吧？」蔣文宗想了想，又說，「聽說你下半年束脩交不起，要是本少爺輸了，就替你交了束脩。嘿嘿，兩塊靈石呢！」
江少樂眼中閃動了一下：「好！」
他不需要蔣文宗下跪，兩塊靈石實在多了。有了兩塊靈石，父母不用那麼辛苦，妹妹也有更多的自由。
江少樂深呼吸，氣聚丹田。
蔣文宗率先出手。他手握成拳，直接向江少樂的面門打來。
當他的拳頭揮出來時，周圍的氣流也跟著流動。
蔣文宗用的是純陽鍊氣拳，這套拳法，是書院里的初級拳法，每個學生都要學。
拳法普通，可蔣文宗揮出來時，內勁十足，如果這一拳打在樹上，足夠把碗口大的樹枝打斷。
觀戰的人群中，響起了吸氣聲。
江少樂的水平，他們是知道的。論成績，江少樂在書院所有學生中排在前列，經常得第一，可惜的是，他家裡太窮，沒有條件，身體也就比較弱。
這一拳要是打在江少樂身上，還不得斷上幾根骨頭？
觀眾們這麼想著，就見台上的江少樂錯身一讓，躲開了蔣文宗這一拳。
眾人鬆了口氣。也是，江少樂雖然身體弱了些，但他拳腳學得不錯，打不過還不會躲嗎？
蔣文宗可不這麼想，在他看來，被江少樂躲過這一拳，是他的恥辱。當下，腳步一跨，數拳齊出，快得眼花繚亂，周圍的氣流被帶動得呼呼作響。
這下子，江少樂總不可能躲過了吧？
江少樂躲得很艱難，蔣文宗的拳法實在太快了，每一拳力道十足。
出到第五拳的時候，江少樂遲了一步，就在蔣文宗露出得意的笑容時，自身一拳擊出，架住了蔣文宗的拳頭。
「咦？」觀眾中，許多人露出驚訝的表情。
他們一直以為，正面對上，江少樂肯定會落於下風，可現在看起來，好像不是這樣。江少樂架住蔣文宗的拳頭，並沒有被他的內勁擊退，說明他自身力道不弱。
感覺最深刻的，還是蔣文宗自己，當江少樂與他手腕相交時，他覺得自己好像打在一塊石頭上，硬梆梆的。江少樂怎麼可能有這麼大的內勁？
再看他的下盤，紋絲不動，好像紮根在擂台上似的，無論蔣文宗怎麼使勁，都沒辦法把他的腿掃開。
蔣文宗意識到，自己看錯了。要麼，以前的江少樂故意藏拙，要麼，他這段時間有什麼奇遇。
總之，現在跟他在擂台上決鬥的江少樂，是個強勁的對手，不能輕視。
看到擂台上打得勢均力敵，江小棠暗暗鬆了口氣。
只要身體素質跟上去了，她相信江少樂一定能贏！
坐在擂台側邊的夫子也很驚訝，暗暗打量著擂台上的江少樂。
「江少樂進步很大呀！」唐佳疑惑地道，「他實力這麼強，怎麼平時看不出來？」
這個問題，當然不能答了。
江小棠擺出無知少女的模樣，揪著唐佳的衣角，緊張地問：「唐姐姐，我哥哥能贏嗎？」
唐佳這個問題，本來是問江小棠的，見她這樣，暗笑自己問錯人，江小棠一個沒念過書的小女孩，懂什麼？能不能看懂擂台上的比試都難說。
她安慰道：「放心吧，你哥哥實力不弱，贏面挺大的。再說，有夫子看著呢，不會出事。」
「哦。」江小棠似懂非懂地點頭，緊接著又問，「唐姐姐，這個蔣文宗很厲害嗎？」
唐佳說：「你別看蔣文宗一副紈絝子弟的樣子，其實他資質很好的，據說半年後七情宗來收徒，他已經預定了一個名額。」
「啊？」江小棠又緊張了起來，揪著唐佳一小片衣角，「那他是不是很厲害？」
「沒事沒事，」唐佳又安撫，「你哥哥沒測過資質，說不定比蔣文宗還好呢！再說，他這麼勤奮，經義和功夫都學得很好，大家都說，除了蔣文宗，你哥哥是最有可能入選的。」
擂台上，蔣文宗已經打出了火氣。兩人錯身分開，他招數一變：「江少樂，原來你平時傻裡傻氣，都是裝的！哼，別以為有這兩下就能打敗本少爺，還早呢！」
說著，他變拳為爪，合身撲了上去。
此時的蔣文宗，氣勢與剛才完全不同了。剛才的他，施展純陽鍊氣拳，顯得很穩重，現在的他，好像一隻老鷹，出爪迅捷，兇猛殘暴。
「鷹爪功，這是蔣家秘傳的鷹爪功！」觀眾中，有人喊了出來。
在第一個鍊氣階段，修士的法術威力還沒有那麼強，許多人都會輔修一些武功，這些武功，帶了真氣，不比法術弱。蔣文宗施展出來的鷹爪功，就是一種很強的武功。
蔣家秘傳的鷹爪功，跟書院煉體用的純陽鍊氣拳，誰高誰下，一目了然。
唐佳也有點緊張了，使出鷹爪功的蔣文宗，比剛才明顯強很多。
江小棠在心中默默地祈禱。不管鷹爪功多強，有真氣在身，就沒那麼容易打敗。只要江少樂穩住，一定可以找到機會反擊……
擂台上的江少樂，被打得連連後退。
「嗤啦——」一聲，他一個沒躲開，衣服被蔣文宗撕開了一條縫。
江小棠不由緊張起來。
「哥哥！」看到招數有點亂了的江少樂，江小棠喊道，「你能贏的，別忘了我們的約定！」
擂台上的江少樂想到之前跟江小棠說的話，兄妹倆要一起進門派，如果他連書院的決鬥都贏不了，還想保護妹妹，回報家人嗎？
江少樂勇氣倍增，體內真氣滾動，蔣文宗合身撲來時，他一蹲身，眼疾手快一拳擊了出去。
蔣文宗的鷹爪剛剛碰到江少樂的前襟，突然就感覺到一股強大的氣流衝來，整個人飛了出去。
「咚——」重重地摔下擂台。
擂台下的觀眾都愣了，現場鴉雀無聲。
怎麼回事？剛才不是蔣文宗佔了上風嗎？怎麼江少樂突然發威把他打下擂台了？
夫子皺了皺眉頭，伸手一抬，摔下擂台的蔣文宗被他隔空扶了起來。
江小棠第一次見到真實的法術，不禁睜大了眼睛。
隔空，真的是隔空！
蔣文宗帶來的小廝們連忙搶上前，七手八腳地把他扶起來，「少爺」「少爺」地叫個不停。
站穩之後，蔣文宗還不敢相信，他揉了揉眼睛，發現自己確實掉下了擂台，愣了一會兒，指著台上的江少樂怒喊：「你作弊！」
江少樂瞪著他，憤怒道：「你輸了就是作弊？」
「我……」蔣文宗心想，自己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就輸了呢？他從小服食靈谷，時常葯浴，還用了鷹爪功，怎麼可能會輸給江少樂這個弱雞？剛才那股氣流是怎麼回事？那麼強大的氣流，江少樂修鍊出真氣了？這怎麼可能！
「好了。」觀戰的夫子出聲，打斷蔣文宗的話，「輸了就輸了，又不是什麼大事。記住，你們之間的恩怨一筆勾銷，不許再尋仇鬧事，知道了嗎？」
「可是……」蔣文宗還不服氣。
夫子皺起眉頭。
蔣文宗只好把那些話咽了下來。可他心裡還是覺得事情不對，狠狠地瞪著江少樂。
江少樂沒想到自己運起真氣一擊，居然就奏效了，心裡高興得很，隨後聽到夫子說：「江少樂，你跟我來。」
「夫子……」
夫子什麼也沒交代，轉身就走。
江少樂連忙下了擂台，從江小棠手上接過外袍，一邊往身上套一邊跟了上去。
還沒來得及高興，江少樂就被夫子叫走了，江小棠愁眉苦臉地抓著唐佳的袖子：「唐姐姐，是不是我哥哥做錯了，為什麼夫子單獨叫他過去？」
其實唐佳也搞不清楚，不過她還是安慰江小棠：「沒事的，可能夫子就是想問幾句話，等會兒就好了。」
大概等了一刻鐘，江少樂回來了。看到他臉上帶著笑容，江小棠暗暗鬆了口氣。
那些來觀戰的學生們還沒走，此時看著江少樂的眼光變了。
居然能打敗蔣文宗，看來江少樂不是只會念書的弱雞啊！將來說不定真的能進入七情宗，成為修士呢！
有了這個想法，許多人開始親近江少樂。現在窮困有什麼關係，一旦成為七情宗弟子，他們可就高攀不上了！
江少樂帶著江小棠離開書院，一路上，不停地有人跟他打招呼，這讓他第一次有了揚眉吐氣的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