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7.第257章 你敢發誓嗎?
(感謝燕子打賞的588,加更一章。)
本來周秀芳還想趁此發難,剛結婚有了個大靠山。回家就開始學著給你爸臉色看。
結果安洛的這話……成功的家裡的兩個人,臉色勃然大變。
安雄輝臉色陰晴不定的望著安洛。
周秀芳也呆住。
只有安希妍,不懂為什麼安洛早上回來要問出這話,有些氣憤的扔下筷子叫囂道:「姐!你是我姐!你一早上回來,這麼冷眉冷眼的給誰臉色看呢!你就算晚上沒得到你老公的寵幸,也不用回家拿我們一家出氣。」
安洛本來就心情不好,安希妍的話,尤其中間那句還有後面那句,都像是火山口助燃的某種液態氣體,引發了即將崩壞的火山口。
安洛的眼,冰凝如鬼,「你們一家?」
她的語氣有絲絲怪異。
安希妍拍著桌子道:「難道不是嗎?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
周秀芳沉下臉,「妍妍,少說兩句。」
安希妍不喜歡現在媽媽的態度,好像很怕安洛似的,「媽!你看看她!」
安雄輝不想讓女兒知道太多,喝道:「妍妍,趕緊背上書包上學去。」
安希妍不滿的指著碗說,「爸,我還沒吃完早餐呢。」她以為爸爸只是在開玩笑。
安雄輝虎著臉,表情很可怕,重重的重複著,「上學去!!」
「……喔。」安希妍不情不願的到旁邊拿起書包,然後在出門前,對安洛做了一個鬼臉,用嘴型說道:「我看你怎麼死。」
平常爸爸不在,洛洛偶爾發神經很厲害,她和媽媽會被欺負的很慘,可是這次不一樣,爸爸在家!那個小賤人死定了。
安洛渾身流露的陰沉氣場,讓眼尖的周秀芳很快意識到了,這是那個很厲害的安洛!不是平時柔弱好欺負的洛洛。
很會看眼色的端著一杯熱奶茶遞過去到茶几上,「洛洛啊,喝杯奶茶!早上霜姨剛煮的。」
「不用了。」安洛連看也沒看一眼周秀芳。
那個聲音更猶如北極的萬年冰川。
安雄輝正在思考安洛剛才為什麼那麼問。
就安洛重複著問道:「我媽……怎麼死的?」
周秀芳察覺氣氛不對,當即做和事佬說:「這孩子,一大早的,怎麼跟爸爸說話呢!這是你爸!」
「是啊……父親!」安洛冷笑一聲,「我尊稱你一聲父親,那麼,親愛的父親,請你告訴我,母親是怎麼死的。」
她已經拿下了口罩和圍巾。周秀芳準確的發覺……這是那個不好惹的洛洛。
安雄輝也覺得……女兒的氣勢,不對。
偶爾聽過洛洛會變得相當厲害。
實際上,這一面的安洛,從未在安雄輝面前展示過。即,安洛從沒有主動在安雄輝面前露面。
安雄輝對這個安洛出現了一絲絲恍惚,甚至是,不敢直視安洛的眼神。
黑得發亮的眸色,似乎可以看透你的一切偽裝。
讓安雄輝覺得自己無所遁形。
安雄輝覺得暖氣好熱,熱的他滿頭是汗,抹了一把臉。
周秀芳適時說道:「洛洛啊,不是對你說過了嗎?你媽媽是意外死亡的。」
安雄輝腦子很亂的補充道:「車禍……」
安洛漫不經心的提醒著道:「你說是病死的。」
「對對對,是病死的。」安雄輝忙點頭,捶了捶自己的腦袋,示意自己年邁記性不好。
周秀芳笑的很是尷尬:「你爸爸年紀大了。記性有些不太好了。你幹嘛逼迫他。」
安洛扭頭,眸色清冷如一片黑潭,「我沒有和你說話。你最好不要吭聲。」
周秀芳在那不怒自威的氣勢下,住了嘴,再也不敢插嘴。
安雄輝覺得這個女兒……陌生又熟悉。
是他曾經的夢中……那個很熟悉的女兒。
安洛慢條斯理道:「我再問你,我媽,怎麼死的。」
安雄輝乾笑著說:「爸爸告訴過你了,你媽媽是病死的。」
「什麼病?」她挑眉,打破沙鍋問到底。
安雄輝急的口不擇言:「心……心臟病。」
「你以前說的是胃病。」安洛緩緩道。
「對對對,胃病。」安雄輝連忙補充。
周秀芳捂著臉不忍直視。
她知道安雄輝因為陳妙然的死,一直都很過意不去。這是心中的一個夢魘。
安洛順勢道:「你殺了媽媽……」
「對對對,我殺了……」下意識順話而走的安雄輝,被周秀芳猛地呵斥一聲,「雄輝!!」她青著臉走過去甩了安雄輝一個耳光,打醒了他,「你糊塗了!你幾時殺了她媽了!」
「洛洛!!」被打了一下,瞬間清醒的安雄輝,捂著發燙的臉頰,望著一語不發,眼神淡漠如霜雪的安洛,眼神不可置信,「你挖個坑給爸爸跳!」
安洛沒有反駁也沒有承認,只是眼神平靜如死神,凝視著安雄輝渾濁的雙眼,「父親。你可以指天發誓。我母親……不是你殺的嗎?」
安雄輝咬咬牙,「我可以發誓。」
安洛森森的一笑,露出一口白牙,「那好,就用你的周秀芳和妍妍起誓。若你今日有半句謊言,改日……她必將將牢底坐穿。安希妍一輩子淪為精神病患者。」
周秀芳一聽要用自己和妍妍做誓詞,聲音凄厲的罵道:「安洛!!你也太狠毒了。」
安雄輝也有些掛不住臉,「洛洛,不要開玩笑。」
安洛雙手插在褲袋裡,走到安雄輝的面前,烏黑雙目,清冷賽冰,「父親……只要你沒有謊言,又何懼誓言。」
安雄輝不知道安洛知道了什麼,他以為是夜華出賣了他。但覺得安洛又什麼都不知道。
他很矛盾。
幾乎用祈求的語氣,對安洛道:「洛洛……咱能別發誓嗎?爸爸告訴你,爸爸真的沒有殺你媽媽。」
「發誓吧。用你的誓言……來驗證今日你話語里的真假。」安洛說著笑了,「我相信,父親你不會說謊的。」
安雄輝糾結間,正要發誓,周秀芳猛然大喝,「安雄輝!!話不要亂說!發什麼誓。跟她一個小孩子,你要發什麼誓!」
一個人經常說謊。其實某項謊言說多了,逐漸也就成了事實。
就好像,面具戴久了,也就成了身體的一部分。
安雄輝十多年來給自己催眠,我沒有殺陳妙然,陳妙然是自殺的……逐漸心裡就默認了,所以在此時,就算安洛很咄咄逼人的問著,安雄輝也能做到死不承認。
他臉一沉,鄭重其事的對周秀芳道:「小霜。我沒有做過!」
周秀芳驚呆了。
她以為丈夫在演戲。
安雄輝一本正色的舉起手:「我沒有殺陳妙然。若我今日撒謊,他日……我老婆周秀芳必將會把牢底坐穿。我女兒安希妍這輩子淪為精神病患者。」
能這麼發誓,是因為……這項誓言中沒有關於他。
只是老婆和女兒的話,那麼他願意發誓!
安洛差點激動的鼓起掌來,「很好。」
安雄輝欣喜的問:「洛洛,你這次總該相信爸爸了吧。」
周秀芳的臉如同秋日被霜打的茄子。
她忽然有種很不妙的感覺。
感覺今日的安洛,有備而來。
像個勇者無敵的戰士。
然後,她就聽到安洛在旁邊……一字一頓,帶有著強烈的演劇色彩,開始重複起了那些話。
那些話,讓周秀芳疑惑又驚訝。
讓安雄輝沉默……沉默,沉默。
……
……
「你說,你是不是在外面有人了。」
「你的衣領上有個口紅印,你以為我沒看到。真當我是瞎子嗎?」
「別人會好好的吻在衣領里嗎?你覺得我會那麼蠢的相信嗎?」
「你不要在無理取鬧好不好~!以前的妙然去哪兒了,怎麼生了孩子后的你,這麼敏感!真讓人受不了。」
「安雄輝!!我這樣都是被你逼出來的!我跟你結婚的時候,你還是縣處級副職的幹部!去年一下子升到市公路管理局的計劃基建科的小幹部……你就尾巴翹起來是吧!」
「陳妙然!我尾巴翹起來了!?結婚前我怎麼沒發現你這麼不可理喻!我現在好歹是個市政的公務員,整天要應酬我容易嗎!我掙錢養家我容易嗎!你整天找茬你是不是不想過了,想離婚嗎!」
「離婚……是啊,我要離婚!我不跟你過了!我要離婚!我帶著女兒離開這個鬼地方。我要告訴所有人你的真面目。你作為國家公職人員。你公款私用。你包養二奶。哼!我看你還怎麼升職。我看你的二奶還會不會跟你在一起!」
……
……
「陳妙然!!你不要太過分!!」
「我過分……我有你過分!我可沒有找漢子。」
「妙然,咱們好好的。我真沒有包二奶……我沒有,你要相信我。」
「現在知道怕了。我告訴你。你要是敢得罪我,咱們離婚!離婚了之後的你一無所有!恐怕生活不檢點的公務人員,想要升職的話……比登天還難!!」
「安雄輝!!我要和你離婚!離婚!你身上還是那個女人的香粉味道!你真當我整天感冒聞不出來嗎?」
「陳妙然,你別拿離婚威脅我!我最恨的就是別人威脅我。」
「安、雄、輝!!有種你和我離婚啊……」
「滾!——陳妙然,你真以為我不敢打你。」
「安雄輝,你打啊。你倒是打啊!」
「陳妙然……滾!」
……
……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故事的進展只到這裡。
因為接著陳妙然就死了。
安雄輝半個字都說不出來。
周秀芳具體不知道,但從字裡行間,聽的出來,這些話……是當年陳妙然和安雄輝的日常……因為一個小三,整天吵架。
「我親愛的爸爸,我再問你最後一遍……媽媽真的不是你殺得嗎?」
周秀芳想。
只要在這種壓力下,繼續否認。
堅持到底。
那麼結局就會是他們勝利了。
可是安雄輝這一次,沒有否認。
也沒有承認。
只是臉色蒼白著。
沉默著。
在安雄輝張嘴的瞬間,周秀芳和安洛都很好奇他接下來要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