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妥協得夠多了
關父見客廳這麽多人，特別是大家的臉色還不太好，就知道又有一場鬧劇了。
這種家庭鬧劇，什麽時候才能結束啊。
關父扶額，雖是不願意麵對，卻也硬逼著自己過來了。
“爸爸。”餘央站起來，微微笑著，“我要帶媽媽出去賬戶一段時間，等家裏冷靜了，不再有矛盾了再回來。”
這是決定，僅僅是通知一下關父。
關父的臉色瞬間就不對了：“什麽？你要帶著馨兒離開？不，我不同意。”
其他的都好說，這個絕對沒說的。
“可是，家中的問題，爸爸沒辦法解決啊。”餘央笑得淡淡的，“並非是我想針對爸爸，想讓爸爸難看。其實，我還是很能理解誒爸爸和媽媽之間的感情，也覺得這感情很難得，若是可以，維持一輩子是最好的。但，維持感情，並不是虐待自己的理由。”
家中的問題，是關父不得不麵對，卻也無可奈何的問題。
他一臉惆悵的看向了別處：“對不起。”
“說對不起是沒有用的。”餘央怎麽不能理解呢？
可是，再理解也不能讓媽媽受委屈啊，媽媽都為了這段感情受了一輩子的委屈了。
“爸爸，我真的能理解您，可家中的問題就是個死結，若是不處理好，誰也得不到安穩的。”餘央的言語真摯，“我也知道，自己做這個決定對您的傷害有多大。”
可不論多大的傷害，都已經走到這一步了，又能如何呢？
“罷了。”關父歎息一聲，“家中的問題，我得承認，是自己解決無能，我沒有資格去怪別人。但是，我想問馨兒一句話。”
餘央明白，走出去一步，把距離讓給他們。
關父朝著餘馨兒走過去。
餘馨兒看著關父臉上的疼痛，那好不容易堅定起來的心，又開始左右搖晃了。
有些疼，是隻有經曆過的人才會感受得到的。
“你，真的要走嗎？”關父問得緩慢，那語氣中的疼痛，非三言兩語說得清楚。
餘馨兒張口，本想回答是的，可誰知道話到了喉嚨，就怎樣都說不出來了，最後，在猶豫了一會兒後，她低下頭去了。
“可以不離開嗎？”關父的聲音帶上了祈求，“我知道現在的我根本就沒有資格問這個問題。可是，你都離開了那麽多年，我們相處的時間很短，我舍不得你的離開，哪怕隻是一天兩天。”
“我……”餘馨兒哽咽了。
他是，她又何嚐不是呢？隻是央央的話，也有道理，自己絕對不能過度心軟。
“家中的問題，很抱歉，短時間內我給不了你想要的答案。有些時候，不是我不想處理，而是我沒有辦法處理。但是，你放心，我肯定會給你一個交代的。”說著，他眼神堅定的看向了後方。
關奶奶注意到關父的眼神，一下
子就不對勁兒了：“你看過來做什麽？我會虐待你嗎？還有，我的態度很堅定，是你耽擱了自己的一生，和我可沒有關係。”
這話，多麽的冷漠啊，就算是一個外人聽起來，也會覺得心冷。
關父，她的兒子，一個被.操控了一輩子人生的兒子，算是真的徹底明白了。
“媽媽，在您的心中，我到底算什麽？”關父一字一頓，問得很用力。
“當然是兒子，我在這個世界上最親近的人。”關奶奶不假思索的回答，“你問這個做什麽？難不成你想破釜沉舟？”
“對！”關父很確定的回答關奶奶，他那帶著滄桑皺紋的臉上寫滿了確定，也有點點猙獰，“我這輩子，因為你，舍去得實在是太多了。馨兒都到生命的盡頭了，我們兩個唯一的想法不過是在一起，安安穩穩的度過人生中最好的時光，讓遺憾少一點，可是您呢？您還是老樣子，為了破壞我們兩個，是想盡了一切辦法。很多時候我都想不通，您這樣的愛也是愛嗎？為什麽我感受不到半點溫暖，為什麽我隻覺得深深的壓抑，為什麽我隻是覺得憤怒和難過。這麽多年來，這點從未改變！”
他的語氣隨著憤怒，一點點的加重。
關奶奶看他這樣，到底是有些心虛了。
確實，她得承認，操控他的人生，她做了很多違背他心意的決定。
“有的時候我真的不願意想明白，為什麽別人的母愛是支持和理解，到了您這裏就成了針對和壓榨呢？關家究竟需要我付出多少？渾渾噩噩的過日子也是一種態度，我隻要開心快樂了，那就可以了，為什麽一定要在意別人的目光呢？為什麽一定要活成別人理想中的樣子呢？我就是我，永遠不可能被替代，也永遠不可能被改變。”
這些，都是關父的心裏話。
之前也不是沒有說過，但確實是第一次用這種激烈的方式。
“媽媽，我是真的累了。”關父耷拉下腦袋，“之前種種，我不想計較，可如今，我不想您繼續插手我的人生。我的人生已經剩不下多少了，我也不確定在馨兒離開後，我會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我是不是能擁有快樂。”
“你哪裏不快樂了？”關奶奶反駁關父。
他快樂嗎？關父冷冷的笑了：“當然，這些沒有計較的必要。我一個大男人，說這些太矯情了。但是，我想表明一點，這次馨兒最後是不是走了，我都要抗爭到底！”
“你連我的話也不聽了？”關奶奶微微眯眸，威脅從中泄露出來，“為了一個貧窮的女人，你和我作對了二十五年，還不夠嗎？這到餘馨兒最後時光了，你都偏偏要把她們母女兩個帶回來！這也就罷了，我認了，畢竟你就隻有餘央一個親生女兒！可江心呢？江心就算是有點心計怎
麽要？你捫心自問，她對你怎麽樣？都這樣了，你不願意和她結婚呢？你和餘馨兒根本就沒前途！”
“對，沒前途，但我就寧願這樣沒前途下去！”哪怕是一輩子，我也心甘情願。
關父大聲的回答關奶奶，許多事，在心中，早就確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