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0 手刃雲閔行
五個月後。
料峭春寒被重重霾霧鎖於天京城中。
城外,草長鶯飛,春色正好。
初融的雪水藏著血色的腥氣,於須臾間綻開朵朵紅蓮。
君墨染褪去身上血光粼粼的鎧甲,手執淬血的斬龍寶劍,一劍劈開了雲秦天京由玄鐵而造的厚重城門。
時隔一十八年,再回雲秦天京,他再不是弱小可憐的君三歲。
他,將會是這方地域至高無上的王。
君墨染睥睨著跪伏一地的雲秦百姓,無意間得見烏泱泱的人群中尚還有幾位身懷六甲的女人。
他黑金色的眼眸中閃過一絲柔情,好似被冰霜封印過的心,軟得一塌糊塗。
俄頃,他薄唇翕動,低醇的聲色於死寂森森的天京城中乍響,「天寒地凍,都回去罷。」
雲秦百姓皆是一副受寵若驚的模樣,委實不敢相信,君墨染極其冷漠的外表下,竟還藏著一顆慈悲的心。
烏泱泱的人群中,有不少長者卻因君墨染的到來,激動得老淚縱橫。
「像!太像了!這位東臨來的攝政王,不光是身材樣貌,就連這周身的王者氣度,都像極了先帝。」
「聽說了嗎?這位東臨攝政王,正是在外逃亡多年的先帝遺孤。」
「難道,他真是一出生即被立為儲君的先帝嫡子?」
「八九不離十。據傳,數月前朝中數位開國大臣秘密離京,就是為了去往東臨請回我大雲秦的真龍天子。」
……
議論聲甚囂塵上,君墨染卻置若罔聞。
他根本不在乎王權富貴。
他只想為枉死的雙親,為無辜殞命的將士討要一份公道。
待君墨染手持斬龍寶劍,氣勢洶洶地跨入金鑾殿之際,雲閔行正安詳地端坐在龍椅上。
「無知小輩,竟敢在朕面前上躥下跳,真是不知死活。」
雲閔行陰鷙的眼眸緊盯著戾氣畢現的君墨染,不疾不徐地道。
十八年前,雲閔安成了他的手下敗將。
而今,雲閔安的嫡子,也絕不可能贏過他。
「不知死活的人,是你。」
君墨染聲色驟冷,徑自行至雲閔行身前,手中三尺長劍直指雲閔行眉心。
彼時,金鑾殿上已陷入一片死寂之中。
眾朝臣面面相覷,各懷心事。
這其中,大部分朝臣早已受夠了昏庸無度的雲閔行,他們見君墨染帶著一身銳氣兵臨城下,恨不得拍手稱快。
自然,也有不少朝臣認為,唯有殺伐果斷的雲非白,才可能坐得穩雲秦國主之位。
不過毋庸置疑的是,殿前的百餘朝臣中,根本無人願意忠於殘忍且不近人情的雲閔行。
這一十八年之中,雲閔行斬殺過忠臣,掠奪過權臣府中美眷,甚至還將觸犯過他的臣子做成了人形痰盂.……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劣跡斑斑的雲閔行,在失去民心的那一瞬,就已經失去了最大的籌碼。
此刻的他,無人可依,卻依舊不服輸。
雲閔行狠瞪著近在咫尺的君墨染,在斬龍寶劍即將刺入他的眉心之際,他亦在同一時刻按下了藏在飛龍扶手下的開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