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2 鳳無憂的信
玉卿塵碧水盈盈的眼眸在君墨染俊美無儔的臉上轉了幾轉,但見他依舊是一副無動於衷的模樣,心裡愈發沒底。
為徹底打消君墨染心中疑慮,玉卿塵特特補充道:「妾身有一法子,得以使雲秦太子不戰而敗,就是不知攝政王願不願意相信妾身?」
「本王憑什麼相信你?」
君墨染居高臨下地冷睨著她,修長的身體挺得筆直,盡顯丰神俊朗,與生俱來的貴氣讓人覺得高不可攀。
玉卿塵深吸了一口氣,恭聲道來,「雲秦太子派妾身接近於您,明面上是為挑撥您和王妃之間的關係,實則不然。他的真正目的,是借妾身之眼,實時監控著您的身體狀況。故而,妾身大可以借『細作』的身份,給雲秦太子傳遞去假消息。雲秦太子要是得知攝政王舊疾複發,定會伺機刺殺於您。到時候,您便可趁雲秦太子未設防之際,將其反殺。」
「不需要。」
君墨染冷漠地吐出三個字,絲毫不為之所動。
玉卿塵沒想到君墨染這般執拗,瞬間急了眼,「攝政王何必拒人於千里之外?你縱使不為自身安危著想,也該設身處地地為東臨將士著想不是?」
司命卻不贊成地搖了搖頭,沉聲道:「你未免把雲秦太子想得太過愚笨了些。他生性多疑,六親不認,又豈會相信你的一面之詞?」
「妾身.……」
聽司命這麼一說,玉卿塵幡然頓悟。
說來也是,她僅僅只是雲非白手中一枚可有可無的棋子,雲非白怎麼可能相信她口中所述?
思及此,她略顯頹喪地垂下了頭,心情驟然跌至谷底。
「私自混入軍營,擾亂軍紀,當以軍法處置。將她拖下去,杖責三百。」君墨染再懶得同她廢話,冷聲吩咐著隨時待命的司命、鐵手二人。
「攝政王,您不能這麼對妾身!」
玉卿塵慌了神,她費勁兒地掙脫者司命、鐵手二人的桎梏,高聲道:「攝政王,您可知雲秦太子戀慕王妃多時,並蓄謀趁亂劫走王妃?倘若,攝政王願饒妾身一命,關鍵時刻大可將妾身推出去為王妃擋災。想必,您也有所察覺,妾身的身形同王妃相差無幾,若是加以喬裝,雲秦太子定難辨真假。」
「本王的女人,豈需他人的庇護?」
一想到自身竟將玉卿塵的身影錯認成鳳無憂的,君墨染懊惱不已。
他面色黢黑,語氣不善地道:「將她拖下去,軍法處置。」
「妾身從未做過有違良心之事,樂善好施,即便觸犯了軍法,也罪不至死。還望攝政王網開一面!」
玉卿塵聲淚俱下,苦苦央求著不近人情的君墨染。
正當此時,營中都尉風急火燎而來。
他大咧咧地掀起簾幕,興沖沖地道:「攝政王,王妃八百里加急捎來的信件,請過目。」
聞言,君墨染心中陰霾一掃而空。
他頗為愉悅地接過都尉手中沾染著些許寒氣的信件,緊擰的眉頭於須臾間舒展開來。
玉卿塵見君墨染開心地忘乎所以,心中頗酸。
她委屈地癟了癟嘴,輕聲道:「攝政王,求您,饒了妾身這一回。」
「罷了,就當是為本王的狗蛋行善積德。」
君墨染好看的唇微微揚起,勾勒出一抹賞心悅目的弧度,緩聲道來,「即刻滾出軍營。再敢靠近一步,斬立決。」
「謝攝政王不殺之恩。」
玉卿塵雙手緊捂著胸口,陡然生出一絲劫後餘生的慶幸。
慶幸之餘,她內心深處依舊藏著一絲不甘。
她生性倔強,又豈肯輕易服輸?
這一回,她在君墨染身上栽了一個大跟頭。
下一回,她勢必火力全開,一舉奪得君墨染的芳心。
此刻,君墨染已無暇顧及玉卿塵。
他全神貫注地看向信箋上密密麻麻的正楷小字,唇角瘋狂上揚。
站定在君墨染身側的鐵手好奇地瞥了眼信箋上的內容,又見君墨染喜笑顏開的模樣,冷不丁地插了一嘴,「王,您是不是會錯意了?王妃似乎沒在誇您,她明明在控訴您的暴行。」
「嗯。」
君墨染一想到鳳無憂寫信時罵罵咧咧的可愛模樣,就忍不住傻傻發笑。
鐵手擔憂君墨染看不懂信箋上的內容,特特為他逐字逐句地分析道:「王妃說她很生氣,被您啃成了鐵嘴雞。等您凱旋歸來之際,定要將您揍成叫花雞。由此可見,王妃這回是真的動了怒。王,屬下覺得,下次您若忍不住心中慾望,打算啃人的嘴,不妨考慮一下屬下。王妃細皮嫩肉經不起折騰,屬下皮糙肉厚,您盡可放心折騰。」
司命頭疼無比,他不動聲色地拽著鐵手的胳膊,輕聲細語道:「鐵憨憨,怎麼就抓不住重點?王妃那一長段的控訴,總結起來就是『待君歸』三字。好端端一封飽含愛意的情書,卻被你曲解成聲討書,真有你的!」
君墨染心情大好,遂也懶得同鐵手計較。
他瞅著鳳無憂愈發規整的楷體小字,眉眼間溢滿寵溺之色,「這小東西,竟還知道給本王寫信,怪可愛的。」
鐵手見君墨染這般欣喜,小聲嘀咕著,「王若是喜歡,屬下也可以給您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