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8 自帶茶水
你有膽再說一遍!」
君墨染面色驟沉,腦殼兒突突作痛。
雖然,他早就習慣了鳳無憂跳脫的性子,但每一回,還是會被她氣得跳腳。
「爺偏不。」
鳳無憂一骨碌翻身下榻,如游魚一般掙開了他的束縛,轉而一瘸一拐地出了內室。
君墨染緊盯著她略顯蹣跚的背影,好看的唇微微向上揚起,「欠收拾的東西!都這副模樣了,還敢跑。」
鳳無憂前腳剛走,鐵手便心急火燎地沖入內室之中。
他瞅著面色略微蒼白的君墨染,輕聲詢問道:「王,您的臉色怎麼這麼差?莫不是隱疾又犯了?」
「無礙。」
提及隱疾,君墨染頓覺頭疼無比。
他雖練就了百毒難侵的體質,代價卻是極大。
隱疾一旦發作,五感六覺盡失。
若是遇上危險,他便成了他人刀俎上的魚肉,只能任人宰割。
鐵手撓了撓頭,見君墨染鬱鬱寡歡,豪氣萬丈地拍著胸脯,信誓旦旦地道:「王,請您給予屬下一個取悅您的機會!王妃能做的事,屬下也能做。」
「滾……」
君墨染尤為嫌棄地掃了眼作西子捧心狀,還不停地向他擠眉弄眼的鐵手,沒好氣地將他轟出了內室。
鐵手失落至極。
他癟了癟嘴,想哭,但最終還是沒哭出聲。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憶起正事,鄭重其事地道:「王,有新發現。」
「說。」
「不日前混入府中欲對您行不軌之事的婢女,其僱主已查明,確定來自於宮中。另外,散播王妃和雲秦太子有染論之人,亦出於東臨王宮之中。」
君墨染眸色微黯,薄唇輕啟,「徹查即墨止鳶。」
鐵手不明所以,「長公主不是遠嫁北璃了么?況且,她還為王妃擋過致命的一箭。」
「查。」
君墨染並未作過多的解釋,縱即墨止鳶瞞得過天下人,也瞞不過他。
她欽慕了他十來年,又豈會輕易地移情別戀?
之所以選擇遠嫁北璃,即墨止鳶定還有其他見不得光的目的。
彼時,渾身纏滿繃帶的傅夜沉正賴在攝政王府門口鬧事兒,他扯著嗓子怒吼道:「君墨染,你出來!禽獸不如的東西,至於下這麼狠的手?」
聞聲,鳳無憂神色微怔,心中突然生出一絲惱意。
她雙手叉腰,大搖大擺地出了攝政王府,正打算同傅夜沉辯駁兩句,卻見他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樣,硬生生地咽回了即將脫口而出的話。
「一日不見,你怎麼將自個兒弄得這樣狼狽?」
鳳無憂瞅著鼻青臉腫的傅夜沉,困惑不解地問道。
傅夜沉席地坐在王府門口,振振有詞,「今兒個,君墨染若是給不出合情合理的說法,我必上書彈劾他。」
鳳無憂這才憶起君墨染曾於暴怒之中,將酩酊大醉的傅夜沉扔出了王府院牆之外。
她略帶歉疚地看著渾身是傷的傅夜沉,訕訕而笑,「他脾氣不好,見諒。」
「見色忘友。」
傅夜沉不滿地嘟噥著。
「那是自然。」鳳無憂言笑晏晏,理直氣壯地道:「攝政王現在是爺的人,爺自然要保護好他。」
傅夜沉:「……」
他原以為鳳無憂突然間將君墨染忘得一乾二淨,勢必會給君墨染添不少堵。
不成想,她失去部分記憶之後,竟愈發護著他。
傅夜沉委屈兮兮地癟著嘴,極其卑微地道:「你若是願意陪我喝杯濁酒,今日之事,就此作罷。」
他並不認為自己哪點兒不如君墨染。
要怨,只能怨自己的運氣沒君墨染的好。
事實上,鳳無憂若是願意給他一個機會,他必會將她捧在手心,全心全意地寵著。
只可惜,鳳無憂的心裡,只容得下君墨染一人。
鳳無憂眉頭緊鎖,她正猶豫著要不要答應傅夜沉所求。
畢竟,她現在是有家室的人,即便問心無愧行為坦蕩,也該顧及一下君墨染的感受。
不過,傅夜沉長久地蹲在攝政王府門口,也不是個事兒。
若是讓君墨染得知此事,想必又會整出許多幺蛾子。
思量再三,鳳無憂終是下定決心,同傅夜沉一道,鬼鬼祟祟地溜出了攝政王府。
—
醉柳軒,二樓雅座
鳳無憂剛一落座,玉卿塵竟殷勤地湊上前,替她斟茶倒水。
「王妃有孕在身,卿塵便自作主張,將陳年雕花換成了安神茶。」玉卿塵聲色清冷,不似風塵女子那般,話里行間透著一股諂媚。
鳳無憂莞不疾不徐從懷中掏出一小盅安胎藥,聲色淡淡地道了聲謝,「爺自帶茶水,不必麻煩。」
傅夜沉「噗嗤」笑出了聲,他怎麼也沒想到,竟有人隨身攜帶著安胎藥前來逛窯子。
玉卿塵亦十分訝異,不過她面上依舊是一副波瀾不驚的模樣。
微風徐徐,不經意間,吹皺了玉卿塵身上的薄紗襦裙。
鳳無憂輕呷了一口微苦的安胎藥,目不斜視地看向玉卿塵隱於薄紗襦裙下瑩白如玉的雙腿,嘖嘖稱讚,「好腿!」
她正準備伸出手揩一把油,君墨染卻不合時宜地「殺」到了醉柳軒。
他見鳳無憂正饒有興緻地玩著玉卿塵的腿,瞬間黑了臉。
「鳳無憂,你在做什麼!」
「安胎藥過苦,爺只得給自己找點兒樂子。」
鳳無憂振振有詞地說著,她見君墨染的臉色過於滲人,遂拽著傅夜沉的胳膊,一同藏於桌案下。
周遭眾人見君墨染雷霆震怒,紛紛屏住了呼吸,自覺地讓開了一條道。
唯獨玉卿塵神色淡然,毫不畏懼地迎了上去,「玉卿塵見過攝政王。」
「滾。」
君墨染冷睨了一眼玉卿塵若隱若現的腿,醋意大發。
要知道,鳳無憂可從未這般迷戀過他的腿。
他心裡尤為不服,總覺得自己的腿,絲毫不遜色於玉卿塵的腿。
傅夜沉見狀,冷不丁地同鳳無憂打著小報告,「想來,攝政王定是對玉卿塵動了邪念。」
鳳無憂做了個噤聲的動作,老神在在地道:「看來,你一點兒也不了解他。攝政王哪裡是對她動了邪念?他分明是在嫉妒她那雙得以令爺讚不絕口的腿。」
傅夜沉語氣頗酸,「你莫要太過自信。男人,遠沒有你想象中的那樣純粹。」
「爺的眼光,不會出錯。」
鳳無憂話音未落,就被君墨染從桌案底下揪出,「鳳無憂,你好大的膽子!本王何時准你出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