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那座城那個人
「生命的宗旨在於索取，向生者索取是義，向死者索取是慧；而你和他一樣是獍.……」雲珞依嘴裡嘀咕著小淘氣說的這句話。
雲珞依念著念著覺著頭有些迷糊。
混沌中透漏著似有似無的光；暗淡里隱約滲出朦朧物質，舉目四方上下，視野只有無邊無際的漆黑，但依稀可見淡金色的細小絲絮，時而閃過瞬息幽藍…
恆遠的寧靜.恆古的沉睡。歲月抹去了混沌，歲月抹去了滄桑，存在的，唯有這萬變星辰，懸挂在這虛無天地，在這時光長河中潰滅、誕生。
「這是哪兒？」雲珞依迷迷糊糊睜開了雙眼。
縱觀這無限容積之外，星辰之巔，一名黑白髮男子仿若尊佛懸在這虛無之中。
他的面前，有座城。
男子與星辰相比，窮極渺小，宛若滄海一粟。星辰與星空相較，只是其中的一粒塵埃，微不足道。而那座城，與這星空相比.……如同虛無包攬浮沉！數億蒼莽星河，只是其上，一縷紋路！
「怎麼又是這。。。」雲珞依想起來了，這是她第一次昏迷時所夢到過的場景。
「我來了……」男子雙眸凝望眼前的那座城。
「可……我們還能再見嗎？」男子平和聲音卻顯露無奈，閉上了這紅塵所至充滿情愁的滄眸，「等著我。這次，一定能將你帶走！」
「這位小友，哭哭啼啼的，可不像樣啊。」一個蒼老的聲音在他腦海里響起。
「怎麼出現了一個老人家？」果然這次的感覺與之前有些奇怪，雲珞依能很清晰的聽道這個男子的聲音，而且自己並不是處於受限制的狀態，而是在遠處觀看著眼前的這一幕。
他猛然轉頭。不知何時那城的門前站著一位老者，老者滿臉皺紋，可是氣勢如虹。
那老者身披灰色長袍，袍上閃爍著點點繁星之芒猶如身披星辰，彷彿內蘊了無數個小世界。他一頭黑色的長發到梳在身後，眉宇之間散發著尊嚴之氣，一雙漆黑的雙眸散發著深邃，令人琢磨不透。
「守護者？」男子望著眼前那懸站在門前的老者，眉頭一皺。
「正是老夫。小友，請吧。」老者的聲音再次響起，嘴角卻是連動都未動！做出一個請的動作，意示男子。想要通過此門，進入那「嚮往之地」，那麼就得先通過我的考驗。
「可怕的精神力.……」男子為之一驚，他心中的想法竟被老者瞬間看破。
而下一瞬，男子便恢復了平靜。這裡是哪裡？是眾世蒼生所嚮往之地，是超越一切所知亦或理解的頂端，是操縱「絕對真理」的存在。哪怕是一位老者，也絕不會是一名普通的「老者」。
「我一定要找到你，再也不讓你留下一滴淚！」
男子周身爆發出無形的威壓，眸如冷冰，身如玄鐵，聳立在這星辰大海之中，如若君王傲視群雄。
強大的壓力使得直徑數億萬光年的星系支脈不斷龜裂，支離破碎，直至化為無限宇宙中的塵埃……
這毀天滅地的威壓，在眼前的這城、這人面前不過是清風一撫，毫無作用。
「小友，修為還湊合。
不過，這點鴻毛之力……」老者一個瞬閃消失在先前的地方，下一個瞬間便出現在了男子面前。
「還是請回吧。」只見老者右手食指白光聚集迅速指向男子。
下一瞬，白光如若一道迅雷般極速奔向男子，所過之處空間還略微扭曲。
「不好！」男子心中暗驚，迅速反應過來。引動體內的消失在原先的位置。只見，白光所經之處的幾顆浮動的行星被殘忍的撕碎，留下一道極度扭曲的空間裂縫。那些『行星』先前還是泛著獨有的魅光，而如今只剩下焦黑的殘骸，無一不被吸入進那被白光硬生生地從虛無之中拉開的空間裂縫裡。
宇宙四方無不轟然，每一顆星辰都能聆聽那如同開天闢地般的巨響。
無數的星辰被交錯的裂縫絞殺、破碎，昏黑的翰宇彷彿更加暗淡。閉合的裂縫隨即激起不盡閃爍的塵埃。
老者閉上眼眸，他以念通透這整片星空、知曉世間已再無那位男子的痕迹，於是他轉過身去正要回到星城……
突然，他瞳孔一縮，回過頭。
那名男子竟浮現在前方千里開外！
「什麼？！」老者威嚴的面容上首次滿含驚異。
男子渾身散發著奇異的光芒，身後不斷出現數道身形各異且散發著不同奇光的身影……
頓時！虛空顫動，由他那道渺小的身影起始，掀發蒼茫雲煙，淬滅星辰、凋零繁星，迸發堆疊的殲毀浪潮，使這足以震聾兩耳的巨響瀕刻歸寂。恆宇被開擴出浩瀚的空洞，歸寂中開始響起聲音……
男子的身後，
出現了宛如無盡殺戮的紅雲，隨即響起猙獰的咆哮……
出現了璀璨金光的拂曉，隨即響起禁斷的聖歌……
出現了魂魄纏繞的深淵，隨即響起魔鬼的低語……
出現了.……
響聲接連不斷，直至最後，男子身後已傲立一百八十多道各異的身影……
「這.……不可能.……」老者不可置信的瞪大著眼，「任何一體都具有修改法制的力量，怎麼可能全部集於一人之身！」
「這，這不可能的啊！難道是我看錯了。」在遠處觀望的雲珞依也同樣驚呼道，因為在那男子身後的一百八十多道身影中有一個及其熟悉的身影。
是一名武士，他拿著一把劍，劍身被無數疾風圍繞。
「大千萬世，」
「輪回無法。」
凝視著遠方的老者，男子嘴未動，平和的聲音卻蹦天狂哮般迴響在這無限宇宙之間。整個真空世界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音，只要是物質無一不再崩塌！
「世紀獨尊，」
「唯有「星城」！」
尾句落，話音靜。男子以及那數百道身影散發著不同奇光的炁如同癲狂的凶獸般，不斷擴散、吞噬虛空，凡是其炁所經之處，空間無一不被撕裂開來，形成無數的空間裂縫……
而它的目的只有一個。就是，沖入那無法撼動的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