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葉欣被欺負
「老黃，在不在，出來接生意了！」張志強扯著大嗓門，對著還未開門營業的電焊部大聲喊道。
沒過多久，一個老頭走了出來，長年在太陽下暴晒的皮膚黝黑髮亮，手上滿是老繭。
老黃摸著凌亂的鬍渣，睡眼惺忪的看著三人。
「你特娘的一大早上喊魂呢，是不是吃多了沒事幹！」老黃的嗓子很沙啞，像鐵鏽摩擦的感覺。
「呵呵，黃叔不好意思哈，我們過來想找你幫個忙，焊一些東西。」葉子豐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一支煙，塞到老黃的手裡。
這煙是他昨天在回來路上買的，2塊錢的猴王。
「咦，小瘋子，你怎麼來了。」老黃深吸一口煙，整個人清醒了不少，他昨天晚上加班焊東西到深夜，剛睡不久就被吵醒，心情自然很不爽。
不過眼下看到這個熟悉的小子，再抽著他獻上了的煙，心裡倒是舒坦了許多。
張志強怪異的看著葉子豐，在他的印象里，這個乖巧的侄子可從來不抽煙的，更不會懂這些人情世故，為何短短几天不見，就會有如此大的改變。
看著葉子豐幾句話就把老黃哄得開心，張志強暫時放下質問他抽煙的事情了。
「說吧，想要焊些什麼。」老黃叼著煙，直直的往三輪車前走去。
葉子豐屁顛屁顛的跟著後邊，指著三輪車就開始滔滔不絕。
剛開始的老黃還一副神遊天外的表情，但隨著葉子豐的描述，他的神情漸漸嚴肅了起來，直到聽到最後，他嘴裡含著的香煙什麼時候燒完都沒有發現。
老黃滿臉不可思議的看著葉子豐，目光不斷在他身上掃視，「小瘋子，街坊鄰居這麼久了，我怎麼沒發現你在電焊方面，竟然有這麼大的天賦。」
「這麼多奇思妙想，你是怎麼想出來了。」
葉子豐再幫老黃續上一根煙，笑呵呵的說道：「黃叔，這不是我想出來的，是我在一本書上看到的想法，不過借鑒了一下而已。」
他自然不可能說，這是十幾年以後爛大街的東西吧，那樣不得嚇死老黃才怪。
聽到是書上學來的東西，老黃才點了點頭，「讀書果然是有用的，不像某些人，一天天就會扯著嗓門大喊。」
張志強摸了摸鼻尖，乾笑著沒有說話。
「行，那我們就開始吧，這個工程量有點大，你們搭把手，爭取在今天給你們搞完。」老黃熟練的從小木屋裡搬出工具，指揮者幾人開始分頭行動。
張志強他們不斷給老黃搬著東西，遞著工具，場面乾的熱火朝天，就連中午飯也是舅媽親自送過來的。
一個個簡單的鐵皮小方格，下邊連著煤氣灶。三輪車的上面焊起一個頂棚，防止太陽直射，車子兩旁焊著向外衍生出的擋板，方便將鐵皮小方格鑲嵌進去。
一點一點，葉子豐記憶深處那個餐車簡化版已經初具外形，只需要再拼接組裝好就可以了。
一天的時候匆匆忙忙過去，轉眼見到了下午4點多的時間，葉子豐看著已經沒有什麼需要自己幫忙的東西了，就和幾人打聲招呼，準備去接妹妹葉欣放學。
回家脫掉已經被汗浸濕的T恤，簡單洗了個澡，騎著父親的鳳凰牌二八大杠出了門。
一路上茉莉花的香味充斥在鼻尖，路邊蟬鳴鳥叫聲此起彼伏，老大爺坐在門口曬著太陽，顯得這座小城十分安逸祥和。
沒有後世寬敞的馬路，也沒有到處飛馳的汽車。摩托車和自行車，還是這個年代的主要交通工具，唯有那些成功人士，才能開的起昂貴的轎車。
葉子豐撒開車把，晃晃悠悠的騎到妹妹所在的初中門口，還沒到跟前，遠遠就看到學校門口圍著很多人，花花綠綠的頭髮，十分扎眼。
稍微再近一點，時不時還能聽到一聲聲呵斥，葉子豐將車子靠在馬路邊上，掏出煙本打算在遠處看看戲，結果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
葉子豐將香煙夾在耳朵上，邁步向校門口走去。
擠過擁擠的人群，兩個女生被一群非主流少年圍在中間，最前面站在兩個大哥樣貌的人物，手裡甩著雙節棍，時不時猥瑣的笑出聲。
「六兒姐，現在怎麼辦。」葉欣捂著臉，低聲對著旁邊的女孩問道。
唐婧珊把葉欣拉到自己身後，讓自己暴露在地痞流氓的最前邊，兩人的手緊緊相牽。
「你們還想怎麼樣？上一次我已經放過你們一馬，不要不知好歹。」唐婧珊色厲內荏的威脅道。
但奈何她的聲線太過軟弱，威脅的話語在眾人耳中如同撓痒痒一般，起不到任何作用。
「軍哥，不要不知好歹喲。」
「怎麼滴，還想打我不成？哈哈哈……」周圍的人對著唐婧珊和葉欣兩人肆意嘲笑，彷彿聽到了世間最大的笑話。
「打你怎麼了.……」
一聲清冷的話從旁邊傳來，打斷了他們的嬉笑。
「誰那麼不長眼，看不到我們軍哥和虎哥在這裡辦事嗎？是不是討打。」一個頭髮豎的像奧特曼的男子叫囂道。
葉子豐扒開圍住的地痞流氓們，孤身闖到了唐六兒兩人的身前。
「葉子豐？」
「哥哥？」
兩聲驚呼響起，葉欣一個飛撲，撲到了葉子豐的懷裡，眼淚花都流了出來。
「哥，剛才有人打我。」葉欣抬起頭，含苞待放的臉龐上浮現一絲紅色的手印，葉子豐看在眼裡，心裡的戾氣驟然而起。
唐婧珊察覺到葉子豐的情緒不對，急忙拉了拉他的手，懇切的眼光看著他。
「不要動手。」
「咦……還不要動手，哈哈哈，就憑他嗎？」周圍的嘲諷聲越來越大，但是站在眾人前邊的軍哥和虎哥神情有些微微變化。
「小虎，他的背影好像有些熟悉。」
「是有點，像在哪裡見過。」
他們兩人是這片區域臭名昭著的地痞流氓，偷雞摸狗，打架勒索，無惡不作，每次有了錢，都會出去胡吃海喝，從來不將錢留到過夜。
葉子豐安慰了葉欣幾句，又給了唐婧珊一個肯定的眼神，緩緩轉頭面向數量眾多的地痞流氓們。
「是誰打的我妹妹。」低沉的語氣猶如刺骨寒風，眾人不由打了個寒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