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九十七 徹底洗白的水神(三更)
長言發現情況不對后立即瞬移了過來,瞧了一眼已經空空如也的錦囊,他暗道一聲:「遭了!」
「怎麼了,怎麼了這是?」玉狐著急地看著崖香的臉色從白轉黑,又透露出一絲青紫。
「沒想到蠱蟲就是為了等這一刻,是我大意了。」長言立即席地而坐,雙手掐訣開始替她壓制。
在二人的合力之下,總算是暫時壓制住了蠱蟲的異動。
這種蠱蟲並不是表面上那樣只會引發一個的脾性變差,而是在一個人心思紊亂之際趁虛而入,然後一點一點啃食玩他的心脈,讓這個人從裡向外的開始腐爛。
長言第一次經歷失策,所以也很是驚慌,他扶著已經暈過去的崖香:「先回客棧再說。」
匆匆忙忙地趕出來,又匆匆忙忙的回去,李漫辰手忙腳亂地打來了一盆水,又找來了長言要的一塊生牛肉。
看著躺在床上雙目閉緊的崖香,玉狐這會兒是真的有些著急了,直到現在,他還是一頭霧水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長言替崖香診完脈后,又抬手摸了摸她的額頭,很燙……看來對蠱蟲的壓制也避免不了它的啃食,只是速度慢了一些而已。
「水神,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就有了一個蠱蟲出現?那個女人又是這麼回事?」
「原先我以為這蠱蟲只是尋常的子母蠱,只會讓中蠱之人變成母蠱的傀儡,卻不知這只是一個假象。」
玉狐也有些慌神了,連水神都沒預料到的事情,那一定很嚴重:「所以真實的是什麼?」
「這根本不是什麼子母蠱,就是一隻啃食人心脈的蟲子。」長言將手收了回來:「那個人故意造成這種假象就是為了放鬆我們的警惕,然後打亂香兒的思緒,好讓這隻蟲子有機可乘。」
「那個人到底是誰?」
長言並沒有回答他的這個問題,只是一臉擔憂地看著崖香:「只是她現在身負魔氣,又是墮神,根本沒辦法完全壓制住這隻蟲子。」
「那該怎麼辦?吃點什麼葯弄死它?」
「只有一個辦法。」
玉狐隱隱覺得有些不安:「什麼辦法?」
「轉移這隻蟲子到另一個能壓制的人身上。」長言抬起頭看著玉狐:「這裡只有你與我有這個神力可以壓制。」
「我……」玉狐也沒做什麼猶豫,直接伸了手出來:「來吧,轉到我身上來。」
長言有些震撼,也有些後知後覺,也不難想為何崖香會對這幫朋友這麼在意,他們也是同樣願意為她而犧牲。
「還記得在皇宮時,我曾讓你幫我提醒她不要再眷念落羽……」
「我當然記得。」
「但是那些都不是我本意。」
玉狐皺著一張臉看著他,覺得他這是要開始煽情了?明明自己就是心甘情願地願意去替換崖香,他為何還要說這樣的話?
「那什麼是你的本意?」
「也許是曾經不懂得如何正確的去在意一個人,但在那日落羽為她犧牲,而她又自願墮神入魔后,我倒是有些明白了。」
「明白什麼?」
「真正喜歡一個人,應該是去成全她,讓她得償所願才對。」
玉狐撓了撓耳朵,雖然他不明白這突如其來的煽情是為了什麼,但此刻長言看著崖香的滿目深情卻是絲毫也做不得假。
難道讓崖香轟轟烈烈地在他面前徹底地撕碎了過去,真的讓他醒悟了?
「你是不是想做點什麼,所以才說這些話給我聽,好讓我之後轉告給她?」玉狐總算是聰明了一回。
「對,我希望我的在意能有人替我轉述,也不辜負我付出一場。」
「然後……然後你想怎麼做?」
長言幻出一把匕首在手上,割下了一小塊生牛肉放在了崖香的嘴裡:「這種蟲子受不得生食牛肉,一會兒我會用法子將它給逼出來,你幫我設立個幻境確保無虞。」
微微點了點頭,玉狐就走到一側準備施展陣法,動手之前他猛然回過頭:「你是要轉移到你自己身上去嗎?」
「嗯。」
「如果你真的這麼做了,我也願意覺得其實你沒那麼壞。」
「謝謝你。」
幻境落下之後,長言便用指尖劃破了崖香和自己的掌心,而後他第一次與她十指交握,默默催動靈力逼迫蟲子離開崖香的身軀。
蟲子本來想朝著最不受靈力干涉的腦部爬去,但是爬到一半時,實在受不了生牛肉的氣味,只好是從掌心的傷口處爬了出來。
長言純正而又充滿吸引力的鮮血一下就讓它興奮不已,它直接埋頭就從傷口鑽了進去,爬進了他的筋脈之中。
猛地收回手,不給它迴轉的機會,長言替崖香抹去手上的傷痕,再將自己的傷口也封上,便閉著眼睛開始調息。
體內翻滾的氣血讓他感覺生不如死,每一寸筋脈都在承受著疼痛,慘白的臉上大顆大顆的汗珠落下,嚇傻了一旁蹲著的李漫辰。
他一直都是默默跟隨在這些大人物後邊的小角色,此刻也終於明白了為何自己無法成為主角。
他沒有這樣果決的判斷,也沒有願意捨身的勇氣,更沒有他們即便已經強大如此,卻還是徒留一抹溫柔之地的心胸。
忍不住起身拿了塊帕子替長言擦了擦汗,他輕聲出言想要緩解他的痛苦:「你放心吧,我一定會告訴上神你為她的付出的。」
幾乎是沒哼一聲地調息了三個時辰,直到崖香已經有了醒轉之意后,長言的臉色終於好了一些,他睜開眼回頭看了一下她顫動的睫毛:「玉狐你們照顧好她。」
說完,他便已經幻煙不在。
「誒……你去哪兒?」
行至二十里開外的荒地之上,他忍不住停了下來扶著一塊巨石,捂著胸口就悶出了一大口血來。
好不容易找回來的幾十萬年的修為還來得及融合,就這樣折了一半在這個蟲子身上。
從未如此狼狽過他獨自靠著那塊石頭坐了下來,默默地看著天空,直到第二天的到來。
身後一抹黑色的身影飄過,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為什麼要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