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二十八 破陣
等到落羽已經恢復了兩分血色,她快遞在他後頸拍了一下,然後趁著他呆愣的時刻將手收了回來。
落羽應該已經很久沒有吸血了,所以一面對著這久違的鮮血就有些失控,等他回過神的時候,兩隻眼睛可憐巴巴地看著她:「對不起,我沒想到會這麼失控……」
「沒事,你現在覺得怎麼樣?」
「好了很多。」
為了證明自己已經恢復得很好,他還刻意地站起身轉了一圈:「你瞧,我生龍活虎的……咳咳……」
剛轉了一圈又是咳了起來,不想讓她擔心還刻意轉過身去,但崖香看著他顫抖著的背影皺了皺眉,也沒有去揭穿他的掩飾,只是伸手替他拍著背:「小心一些。」
看來越臨近水神歸位,落羽的身子就會越差,就連玲瓏心也只剩下了讓他得見陽光的效力了。
自古以來就很難有兩全之事,她突然想到曾經落羽這麼抗拒她去復活長言,必然是預見到了這一天。
如今她自己都還沒能完全恢復,又要如何幫他呢?
細細將嘴角的血漬擦掉,落羽這才轉過身來看著她:「師傅,我一直都有一個問題想要問你。」
「你說。」
「之前你下的那個詛咒……」
她曾經以神的名義對他說過永生不復相見,之前他也的確無法接近她,甚至在見過過去的她時,她也沒法看到自己,但如今看來,這一切好像都消失了?
崖香只是笑了一下:「我們也去找找有沒有突破口吧。」
她還是不願意說,因為事實往往都比眼見的還要驚人。
她雖然因為聚靈草能踏出鬼界了,也慢慢地恢復了以往的修為和靈力,但從真正意義上來說,她還未活過來。
現在的她處於一種不死不活的狀態,雖然有命盤和命線,但是在命簿上,她的的確確是死了,所以這算是一個死人。
但她又有呼吸和心跳,也能像正常的神仙一樣使用靈力和遊走三界,所以這也算是活了。
至於那個詛咒,她下的是永生,而不是死生,所以她只要保持現在這種狀態,或者是真正的以死去的身份,那個詛咒都是無效的。
之前落羽見到的那個過去的崖香,因為她活著,所以詛咒有效,而現在的她不死不活,自然就不用束縛在自己的詛咒里。
想到那次去西方時,她是真的很努力在扮演著看不見他,也隨時提高著警惕以防被人發現詛咒失效,想來也是有些辛苦,所以沒要多久就演不下去了。
如今落羽這樣一問,她倒是不知道怎麼回答了,說實話吧顯得自己不地道,不說實話吧,這圓一個謊言往往要說更多的謊言,既然如此,還不如避開這個問題。
但落羽一向面對著她是都會很貼心,所以也沒再多問,只是帶著心中的小雀躍拉著她的袖口走著。
身體上的不斷頹敗讓他領會到,抓緊眼前每一刻能和她相處的時間才是最重要的。
尚景找了許久都沒能找到其他的突破口,而且又被妖氣給纏住了。
他一臉喪氣地坐著,苦著一張臉看著找來的兩人:「這地方好邪門啊……」
輕輕揮扇替他打散那些妖氣,崖香抬頭看了看:「看來只能強行破陣了。」
「可這樣會很容易被陣法反噬的!」
「反噬總比讓你們死好。」
沒錯,她說的是讓你們死,即便真的要獻祭,她也不會犧牲自己的。
「師傅……要不你們出去吧,我……」
「閉嘴。」她斬釘截鐵地打斷了他。
「哦……」委屈巴巴地鬆開手,落羽走去尚景的旁邊蹲下,然後和尚景兩人像路邊搖尾乞憐的流浪狗一樣看著她。
她不就是不想讓他說那種犧牲自己成全別人的喪氣話嗎?怎麼還委屈上了?
身邊到底都留了一些什麼人……
無奈嘆了一口氣,她只能專心做事,飛身躍上了上去,拿起噬骨扇就是一頓猛扇。
憑空出現的陰風猶如幾條游龍一般在四處翻滾遊盪,攪得這裡都在不停地晃動,蹲在地上的尚景和落羽只能互相拉著,然後抬頭有些怯怯地看著她的身影。
「上神她……她太暴力了。」
「不許說她壞話!」
「哦……那她實在是太直接了,這什麼陣法也禁不住她這樣的打法啊!」
落羽卻一臉驕傲地揚了揚下巴:「她這是不拖泥帶水、簡單明了的處理方式。」
「是是是,我也是這麼覺得的。」
要不是因為自幼對她的崇拜在支撐,尚景可能早就已經改變對她的看法了。
這樣子的性格和做事方法聽故事還行,真面對的時候還是有些害怕的,畢竟誰都不知道如果她下一刻不爽了,會不會滅了自己。
陰風過境,猶如千軍萬馬踏過,混沌之中已經被她打得出現了好幾處裂痕,眼看著這個地方就要被破了。
浮塵凈君本來還一臉嫌棄有一搭沒一搭地和染塵兜圈子,哪知道崖香的動靜實在是太大,讓他們所處的地方也開始了晃動。
感覺到因為這裡的震動而影響了自己胸口上傷口,他咬了咬牙:「這女人是不是個瘋子,有這麼破陣的嗎!」
染塵一臉擔心地看著黑洞的方向:「所以你還是不願意解開迷陣嗎?」
「你有沒有良心,你看看我現在都被她給釘在了這裡不能動彈,你竟然還幫她說話,你是有了媳婦忘了爹是吧!」
「你別胡說!」染塵可不想去招惹那個表面上柔弱實際上陰狠的落羽:「她和我只是盟友關係。」
「盟友?」浮塵凈君看著這個自小就不爭氣的兒子:「誰會替自己的盟友擋刀?誰會看著盟友將自己的父親給弄成這個樣子?」
「這是你自找的!」
「你這個孽子!我今天就要掐死你!」
「省省吧,你動不了的。」染塵見這動靜越來越大,想必崖香應該很快就能帶著落羽和尚景出來,所以他便用著很快的語速說道:「今日到此也是為了救人,救完之後我們立刻就離開,以後也不必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