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一十一 信任才是感情的紐帶(三更)
「沒有就去找,要不然就去司制房借!」
見她有了些怒氣,那名宮女急忙退下:「是,奴婢這就去。」
她緩緩轉身回頭看著滿池的荷花,掩在袖中的手指動了動,一朵藏在中間的並蒂蓮就這樣被折斷落入了水底。
「越是耀眼,隕落得越快。」
*
落羽沉著臉和崖香回了住處,看了一眼一臉看戲的玉狐和染塵,只好轉身又走了出去。
「他這是怎麼了?」染塵捕捉到了一絲不尋常的味道。
崖香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是抬眸看著他:「你查查有沒有妖族來了人界。」
「他們都得了吩咐不得出魔界,怎麼會……難道這宮裡有妖族?」
「我只是猜測,畢竟三界生靈相生相剋,人能伏妖,妖能誅神,神能降魔,而魔又能害人。」
「你是懷疑會有人找妖族來對付你?」
「不得不防。」
玉狐砸了砸嘴,又開始嘴賤了起來:「我說你也是想得太多,這兒還有個妖皇在呢,你怕什麼?難道是進了這皇宮也學起了那些人界小姑娘的心思?」
崖香緩緩轉眼看著他,眼中滿是警告,嚇得玉狐急忙往小樹身後躲去:「我什麼也沒說,你什麼也沒聽見。」
等染塵走後,小樹這才小心翼翼地湊了過去:「神仙姐姐,你怎麼和落羽哥哥一樣看起來都不開心呀?」
「小孩子家家的,少過問大人的事。」玉狐伸著爪子把他拉回去。
她自然知道落羽為何會不開心,但卻沒明白自己為何也會不開心。
難道是因為君祺的那幾句話?
許多事不是都已經有了心裡準備了嗎,怎麼還會在一步步接近答案時感到失落。
是她忘記了自己曾經對長言有多執著,還是信仰崩塌的挫敗太過傷人?
輕輕嘆了一口氣,她還是準備起身去找落羽:「你們好好待在這裡。」
落羽一個人坐在宮殿頂上,有些悵然若失的看著那刺眼的太陽,而當崖香飛到他身旁時,他也只是輕輕搖了搖頭:「我只是想一個人待一會,沒什麼的。」
「可連小樹都看出來你不開心。」
「所以你是要來安慰我嗎?」
「安慰倒不至於。」她也跟著坐了下去:「我相信你能理解的。」
「是啊……遲早都要將你還給他,怎麼現在就受不了了。」
他這話卻讓崖香有些生氣,自己現下做的這一切不都是為了他嗎?他怎麼還在這裡傷春悲秋的?
「我不是一個物件,不是誰能讓來讓去的。」
「師傅,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第一次感覺到人生苦短,第一次想要多活些時間。」
他怎麼似個小女子般扭扭捏捏的?
「之前不是都說好了嗎?」
「可我不想你因為我而去妥協什麼,特別是看到他一次又一次的以這件事來要挾你,我就特別想殺了他。」
原來他感到不舒服的是這個。
崖香伸手從右手手心裡燃起一團火球,然後將它放在了一向最怕火的血族落羽手上:「試試。」
那些靈火雖然燃燒熱烈,但卻沒有任何熱度,落在他手上時只像是她的手指輕撫過掌心。
「作為師傅,我教給你的東西太少。」
「這……」
「我會將心訣教給你,你這幾日就學著怎麼燃出它來。」
「可我已經沒有多少靈力,這怎麼可能?」
崖香突然站起身背對著他:「還記得初到赤雲殿時,你沒有一點靈力修為,可不還是能使出陣法嗎?怎麼現如今倒是全忘了?」
他只知道她這是在提醒自己,別忘了一開始的自己,也不要忘了她對他依然還有初心。
「等到我能幻化出靈火時,你能不能就不要再去管任何事,就只留在我的身邊?」
落羽終於選擇妥協,他知道她從來不會因為任何人任何事而改變自己的想法,也知道她在救自己這件事上,已經堅定了決心。
所以他願意讓出一點點的時間和空間,讓她去試著去尋找煉妖壺,也讓她去解決好和即將要歸位的君祺之間的關係。
他也知道她不會與那個人發生什麼,因為信任才是感情最好的紐帶。
所以她不必向他解釋什麼,而他也不必再去追究她的一切行事。
「好。」
幻出靈火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就算是有些修為的神仙也未必能做到,落羽明明知道卻沒有點明,因為他知道她會在解決一切后回來自己身邊。
即便自己剩下的時間不多,他也願意等。
*
等到入夜之後,染塵還是沒有回來,而也已經到了君祺與崖香約好的時間。
她看了一眼在一旁專心聯繫著落羽,起身說了一句:「我去去就回。」
「萬事小心。」落羽十分大度的回答道。
玉狐一臉驚奇地看著這個隨時隨地恨不得黏在她身上的人:「你這麼冷靜?」
「師傅有事要忙,我們不應該給她添亂。」
「奇了怪了……」
崖香換了一身黑衣來到荷花池附近,一眼就瞧見了君祺,而他不遠處竟然站著一個和自己白日里裝扮一模一樣的女子。
無需仔細辨別,她就已經看出那是趙子沐。
冷笑了一下,走去了一旁的欄杆上坐下,她倒是想看看這個未來的皇后想做什麼。
「你怎麼穿這麼一身?」君祺的眼神依舊沒有半分暖意。
趙子沐疑惑的轉過身,明明她就已經換上了和國師一樣的服飾和髮髻,還特地為了貼近她的身材,刻意沒有進食,將腰封束緊了不少,怎麼就被他一眼給看穿了?
「我……我只是看這身衣服好看,就特地換上試試。」
「你明知我在此地約了國師,你還特意趕來,是有何目的?」君祺走近了兩步:「是想蓄意造成她和我的誤會,還是我對你的誤會?」
「我不敢……」趙子沐知道自己的伎倆已經被識破,所以只好垂著頭小聲道:「我只是想來勸勸國師。」
「勸她什麼?」
「勸她入後宮。」
君祺覺得她的話十分好笑:「沒有人能勸得住,也沒有人能強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