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九十五 滿門被屠
其實她的性子也算活潑,尤其是在小的時候,也是個可以上山亂跑的小姑娘。
但由於後來被長言撿走後,他太過於溫柔沉悶,又時常讓她學著安靜,所以這才讓她變得冷了起來。
如今落羽雖然病弱,心思也深沉,但好在總能挑準時機逗她開心,那張總是沉著的臉上也總算是少了些陰鬱,多了些陽光。
玉狐和小樹來的很快,在染塵的掩護下也算進來得順利,崖香替他們打下隱身訣之後,就支使著玉狐去下幻境。
小樹一來就拉著崖香的袖子:「神仙姐姐,我們這是要做什麼呀?」
「讓那些欺負你的人做做噩夢。」
「姐姐會入夢?」
「對啊。」
落羽咳了咳,將小樹的手拉過來自己牽著:「姐姐會得可多了,你好生看著。」
「哦……」
玉狐忙活了一會兒氣喘吁吁地跑了回來,他指了指自己臉上的汗珠:「喂……你這不是玩我嗎?」
「怎麼了?」
「這裡的結界這麼強大,我怎麼下得成幻境?」
這事怎麼看起來都不太對,如果東齊國真有二品以上的神仙在,那為何皇帝要對她這個明面上的神君如此重視?
更何況她已經試過,皇宮之內的修道之人,至多也不過九品,怎麼在這個地方竟然還有這麼一個結界?
不保護皇帝卻保護一個三品官員?
落羽帶著小樹在這四處走了走,終於發現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那就是從他們進來到現在,這府里一個人都沒有出現過。
他們是仗著有隱身決所以並沒有任何避諱,但為何一個下人都沒有瞧見呢?
玉狐還在跟崖香跳著腳,覺得她如今是越來越喜歡玩弄他,所以許久沒敢跟她打鬧的玉狐,直接扯著她的衣角給撕成了一條一條的形狀。
她也不惱,因為現下她也發現了問題所在,這整個府里一點生氣也沒有,不對,應該說是一點人氣也沒有。
「是不是發現了什麼?」染塵揪著玉狐的尾巴將他拎了起來:「你就別鬧了。」
「這裡一點人氣也沒有,宛若一座死地。」
「難道……」
崖香再也顧不上身上的反噬,揮手就開始破這個結界,奈何這個結界實在是太過強大,費了她不少的力氣。
落羽站在她身後輕輕扶住她的腰:「還好嗎?」
「這點小事還傷不到我。」
結界剛一破,所有人都聞到了一股撲面而來血腥氣,崖香的臉色一沉,飛身便進入了這間宅子中。
跟著進來的染塵和玉狐剛踏進來幾步就又跑了出去,蹲在樹角吐了起來。
落羽走進去一看,一向沉著的他,也是好半晌都說不出話來。
這裡的擺放著一個個大缸,每個缸里都坐著一具屍體,他們的四肢皆是被砍下,耳朵鼻子也不翼而飛,連那眼睛也是只剩下兩個黑洞。
崖香走過去瞧了瞧,發現那些被割下的肢體都放在了缸底,抬手一試,這才發現他們的魂魄也不在了。
右手幻出一根青香點燃,她將黑無常給召喚了出來。
「怎麼了?」
「查查這些人。」
黑無常回頭一看,險些將眼睛珠子都給翻了出來:「你做的?」
「我像是這麼殘忍的人嗎?」
「像。」
「快查吧……」
等黑無常將命簿都給翻了個遍,都沒有查到這些人的死因,甚至在命簿上,這些人都還活著……
活著的死人?
命簿記錄了三界內所有生靈的生死過往,即便是事有意外,也會在上面顯現出死因,但現在這裡的人沒有一個能找到死的記錄。
「找不到,命簿上他們沒死。」
「那就是魂魄還在世,你們無常最近越來越懈怠了,竟然連鬼都漏抓?」
「我……」
落羽走過去試了試,手指剛放在那個只剩下兩個孔的鼻子旁,就如同被刺到一般給縮了回來:「這……」
「怎麼了?」崖香回過頭問道。
「他們還有呼吸……」
玉狐剛踮著腳走進來,聽到他的這句話渾身的毛又是炸了起來:「什麼東西?」
所有人的背後都是寒毛倒豎,這裡本就陰森恐怖的環境顯得更加嚇人起來。
落羽讓小樹就在外面待著別進來,然後拉了拉崖香的手臂:「師傅,你看上面……」
這下,連見慣了這種場面的崖香都被嚇得後退了一步。
上面密密麻麻地掛著許多屍體,但每一具都是被捆著腳倒吊在橫樑上,長長的舌頭懸挂在頭下,那即將就要破出眼眶的眼珠子死死地瞪著下方,彷彿在警告著這些不速之客。
「還好嗎?」落羽見她臉色蒼白,急忙扶著她的肩膀後退了幾步:「我不應該直接讓你看的。」
「無法。」她看著比她高半個頭的落羽:「你覺得這些會不會是君祺做的?」
「你的意思是,他明明說著放過了這些人,其實暗地裡下了這樣的死手?」
「因為我也不了解他的為人。」
黑無常看著他們那幾乎捨不得分開一刻的樣子翻了個白眼,捉鬼捉了幾十萬年,他對這樣的場面早已是司空見慣,而崖香明明也是個膽大包天的,怎麼這會兒竟然示起了弱?
難道她現在是要走柔弱女子的路子了嗎?
一想到她這張張揚跋扈的臉會一臉嬌羞的樣子,沒來由的一陣惡寒,忍不住上前去打斷了這兩人的對視:「君祺再厲害也不過五品,哪裡能困得住凡人的魂魄?」
也對,他連入神界的資格都還沒拿到,怎麼能做這樣的事?
遠處有密集的腳步聲傳來,崖香回頭看了一眼,推了落羽一把:「讓他們都過來。」
剛剛掩好所有人的氣息,腳步聲就已經到了門外。
這是一隊凡人官兵,他們似有目的地跑進屋內,然後皆是一臉震驚地愣在了原地。
這些人的反應不必染塵的差,不一會兒這間屋子裡就瀰漫著嘔吐物的味道。
玉狐皺著一張臉拉了拉崖香的裙角,苦哈哈地示意他受不了了,但崖香卻沒有要走的打算,畢竟這些人來得也太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