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三十五 發現一個棺槨
海蓮的蹤跡根本無處查找,而那些忠於她的剩餘血族也不知所蹤,似乎在一夜之間全部消失。
到底是她早就做好了逃跑打算,還是有什麼人去給他們通了氣?
是得好好查查了。
想到此,落羽只好先去找了菽離,見他正坐在屋內進行調息,只好安靜地坐在一旁等著,直到他已經將靈力運行了三個周天,這才慢慢地睜開了眼睛。
「你怎麼來了?」
「她……她讓你來此處時沒有交待些什麼嗎?」
想到他時至今日才問起這個問題,菽離也是覺得有些好笑:「怎麼今日才想起要問這個?」
他哪裡是才想起,分明是今日才說服自己大著膽子來問,畢竟他並不想從他這裡聽到任何不好的話,但如今海蓮失蹤,若是再不做點什麼,他只怕這樣的僵局會繼續下去,那他要等到哪天才能完成任務。
「她真的有給你交待什麼?」
「只是讓我好好輔佐你上位,其他的什麼也沒說。」
落羽的眼睛再次晦暗下去,他已經想不起溫玉在懷的感覺了,那個牽挂他心的人似乎變成了一個冷冰冰的回憶。
其實他何嘗不知道如今在她心裡自己難有一席之地,更是不會讓她牽腸掛肚,但是他就是想要欺騙著自己,讓自己自以為她的心裡還會念著自己。
而且她讓菽離來幫自己已然可以知道她的態度,如今還非要自己來問個明白,當真是打臉打得極響。
*
玉狐四腳並用地跑進主墓室時,他正好看到崖香合上棺蓋時的場景,見她臉色有異,他急忙跑上前去也想要看看,但還未跑近側時,就被她揮袖給打了回來。
「你是不是瘋了!」
玉狐被她打得直接陷進了一旁的石壁之中,等尚景好不容易過來幫著把他給拉出來時,他才看到崖香眼中似乎有淚光閃過。
將所有罵人的話都收了回去,他還是大著膽子靠近了兩步:「到底怎麼了?」
黑無常飄進來時,一向能看穿任何物體的他一下就瞧出來了棺槨裡面的是什麼,十分冷靜攔在了玉狐面前:「你先去找找出路吧。」
「又有什麼是我不知道的!」嘴裡雖然還在嘟囔著,但他還是聽話地拉著尚景退出了這裡,去別的甬道找著新的出路。
緩緩地靠近她身側,黑無常想要安慰她卻不知該如何下手,所以只能嘆了一口氣:「也許是假的呢?」
「是真是假難道作為無常的你還分辨不出嗎?」
見她需要點時間來消化這件事,黑無常只好招呼著白無常過來,兩人一起合力再次將棺蓋打開了一個角。
很意外地,裡面並沒有任何屍體腐爛的味道,反而是有著一股木質香料味傳來,與當初落羽在赤雲殿時喜歡調的味道一模一樣。
好像有著太多不合理的巧合。
崖香斜著眼角瞥了一眼重新被打開的棺槨內部,它是一個由黑色質地的外棺和楠木內棺組成,在已經被她暴力打來的棺蓋之下,是一個身穿錦袍的男子躺在裡面。
玉冠束髮,白底銀紋的長袍平整得沒有一絲褶皺,他的手上握著一個純銀打造的錦盒,而他的面上卻蓋著一個純銀打造的面具。
其實無需拿開面具看到他的面容,崖香就已經通過身形分辨出了這是誰。
白無常抬眼看了她一眼:「需要把面具拿下來確認一下嗎?」
「不必了。」
她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她無法想象在面對著那張臉是會是怎樣的心情,更無法想象真的確認那個事實時,心裡的堡壘會如何崩塌。
但是黑無常卻有些不能理解,按理說那個人是魂飛魄散,神身早已在那時就跟著魂魄一起散落不在,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個地方?
且這裡緊挨著蓬萊,難道當年之事,蓬萊也有份參與?
白無常卻沒有想這麼多,他的手指那張面具:「到底是誰將他安葬在這裡的?」
崖香突然飛上墓室頂端,似乎在上面尋找著什麼,她細細地看著那些繁複的花紋,用手指在上面臨摹著,尋找著每一條脈絡紋理暗藏著的玄機,但很可惜,她什麼也沒能發現。
知道她此刻必須得做點什麼才能緩解心中的驚懼,所以黑無常趁她分心別處時,抬手用靈力揭開了那張面具。
那張溫潤如玉的臉投入眼帘之時,讓他也愣了愣,倉皇的手指停留在半空之上不知該如何是好。
這的的確確是水神的臉,也的的確確是他本尊。
一時之間,整個主墓室都安靜得可怕,連塵埃落在地上的聲音都可以聽到。
崖香縱身一躍重新回到了地面上,她已經平復好了心情,看著那張臉就這樣閉著眼睛躺在棺槨之內,只能是苦笑了一下:「你們能想象嗎?他的神身竟然在這裡。」
「可他不是已經……魂飛魄散了嗎,這麼還會一具神身在此處?」
她的眼神越來越冷,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了那個純銀打造的錦盒之上。
抬手拿出錦盒打開,她看到裡面放著一個說不清形態的物體,似是青銅打造,形狀像是一隻蛟又有些像蛇,蜿蜒的身子上,是一個長著四個觸角的頭。
「這是何物?」黑無常剛剛發問,就聽見周圍突然傳來了異聲。
那是一種猶如萬人吟唱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匯聚而來縈繞在耳邊,從耳道進入大腦之中,最後停留在頭頂處嗡嗡作響。
白無常捂著耳朵退開了幾步:「這個聲音……」
崖香卻似什麼也沒聽到一般,只是專心地看著手裡的青銅蛇,無論她用了何種法子,不僅在上面找不到長言的氣息,更找不到要如何使用它。
而且它很明顯不是一件陪葬品,而是一件放在此處等人來取的器物。
「黑無常……你可能看出這個東西有什麼用?」
見無人回答她的話,她這才抬頭看去,四周已經空無一人,只有她自己站在這個棺槨旁。
「都去哪兒了?」她有些奇怪地低下頭,剛看清棺槨里的東西就驚起了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