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零九 找麻煩
「之前或許還在,但當下肯定不在了。」
她穿梭過去未來許多次,有遇見過司落,但司落畢竟是那個時期的人物,但如今落羽突然出現在了這個時間點的故事裡,那麼就註定癥結將會在他身上。
「我這就去。」
看著菽離離開,崖香突然轉眼看向一側,眼神轉換之快令人根本來不及反應,一個黑色的身影立即被她扯了出來,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這本是一個在鬼界最不起眼的遊魂,但鬼君殿早已被黑白無常下令任何人和鬼都不得靠近,他卻居然敢在這裡聽牆角。
「說吧,誰派來你來的?」她垂著眸子看著自己的手,但殺氣儼然散發出來,充斥著整個大殿。
「上神……不,不對,鬼君……您還活著?真是我鬼界幸事啊!」
見他哆哆嗦嗦地從地上爬起來,明明想要裝作一個忠心的魂靈,卻怎麼也掩飾不了內心的害怕,只敢看著自己的腳下,崖香不禁笑了起來:「誰派你來的,若是現在說實話,本尊可饒你不死。」
「沒……沒人派我來,我就是無意……無意中路過這裡,想要進來瞧瞧。」
「無意?」她的指尖突然幻出一條紅色的絲線,緊緊地攥住那個魂靈的脖子:「本尊在這裡設下九重結界,你竟然能無意闖入,是你的修為太高,還是本尊的靈力尚淺啊?」
說話之時,她已然收緊了手裡的絲線,將那個魂靈拉著撲到了近前。
還想垂死掙扎的魂靈摸不到自己的脖子,他只能撲騰著手腳,用著快要發不出聲音的喉嚨喊道:「真的……真的無人指使!」
「那你就去死吧。」
手中的絲線猛地收回到手指,隨著絲線而去還有這個魂靈的魂魄,皆是被她給變成能量吸收了去。
她給過他機會,是他自己不要的。
顯而易見,還懷疑著鬼君殿並能指使一個鬼族來打探的,只有那個人了。
她的右手拿出噬骨扇細細看著,指尖卻已經聽話地破開了一條口子,看著源源不斷的鮮血注入這件神器上時,她竟然浮起了一抹詭異的笑容。
既然黑無常都難以察覺那個人的動向,那便只有她自己耗費些精力來試試了。
噬骨扇被鮮血注滿后,突然綻開一陣氣浪,而後它開始隨著她的心意顫動,搖搖晃晃地在她手上滾來滾去。
而崖香此刻也借著這神器的力量開始發散神識,讓自己的神識遍布在五洲大地之上,由東向西,直將這世間的每一個角落都鋪滿,只為尋找兩個人的蹤跡。
只有她一人看得見紅色絲線脈絡細細密密地鋪了出去,繞過了所有人的眼線,朝著更深處而去。
這個術法很是耗費修為和精力,所以當她終於找到目標時,人也脫力地坐在了地上。
終歸比以前進步了許多,不再像個血包一樣的時時吐血了。
現在的她出不去鬼界,更不能隨意現身被外人所得知她還活著的事,所以她只能召喚來了染塵。
將她尋到的兩個目標所在之處告訴了他后,崖香拿著噬骨扇沉吟了一刻,而後才慢慢開口說道:「我想你應該有法子讓這兩人咬起來。」
「這的確不難辦,只是你大可讓我親自去殺了她,倒也不必去麻煩你那個徒弟。」
「你若動手,豈不是會讓妖族又落了罪名?讓他做吧,反正他的手也不幹凈。」
染塵坐在一側細細打量著她,他總覺得崖香醒來后變了許多,不僅無法揣測清楚她的心意,更有一種一讓人接近就徹骨的寒意。
難不成死了一次的神仙都會是這個樣子?
自他得知她醒來之後,這還是第二次與她見面,且她只在這鬼君殿與他說話,從來不肯去其他的地方。
不想被人得知這他可以理解,但以他了解的那個崖香,並不是一個甘於被困在這裡的人,且她似乎什麼也沒做,只是待在這裡潛心修行,大有一個隱世之神的感覺。
難道她做了這麼大一場局讓自己假死,就是為了在這裡逍遙度日?
這樣的念頭剛產生就被他給否定了,這可是一個敢把自己都往死局裡面逼的的人,怎麼可能是個心慈手軟的?
「反正神界要找妖族麻煩的話,總會找出千千萬萬個理由來,也不差上這一個。」
崖香看著血跡斑斑的噬骨扇,拿出一塊絹帕細心地擦了起來:「你似乎格外不喜我那個徒弟?」
「作為你的朋友,沒找個理由去與他打上一架,已經算是不容易了,你可知道,玉狐整日都在魔界跳腳,想要去找他決一死戰呢。」
「你們的心意我明白,只是此事還真得讓落羽來動手。」
「為何?」
「得讓神界再也沒有可能與血族勾結,也得讓落羽恨透神界才行。」
「你的意思是,你要借你這徒弟之手……」
沒等他說完,崖香便點了點頭:「嗯,你應該知道怎麼做吧?」
「那是自然。」染塵起身準備離去,卻又突然回過頭:「其實我不必做什麼對不對?」
以落羽那個心思,只需要給他透露一點點信息,他自然知道該怎麼去做,而且他的偏執染塵早已有耳聞,也知道該如何去利用這份偏執,讓他為崖香的死做點什麼。
「還是別太刻意,也不必讓他知道我還活著。」
「好。」
*
海蓮還徘徊在神廟附近,她雖然有瞬行的能力,卻無法查獲到落羽的行徑,抱著守株待兔的想法,她一直不肯離開這裡一刻。
終於,一個白色的身影晃過,落羽驟然出現在了面前。
「你怎麼還沒走?」
「我就知道你會回來的。」
落羽心裡還因為那個蓬萊仙君有些膈應,所以也沒注意就搭了一句話:「你在等我?」
「古往今來都有良駒為等伯樂而痴守,如今我邀你出山,你可得好好考慮考慮。」
見她突然變了態度,落羽的眼神更冷了起來,以他的性子,本就覺得這世間除了崖香之外的任何女性生物都不足以入他的眼,如今這海蓮刻意在他面前晃動,更是讓他生出了一絲厭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