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八十九 開始了
荒古魔猿不以為意地冷哼了一句:「這是什麼東西?」
「天河動亂,天機石被毀,現場就只留下這一個東西。」
染塵看了看崖香,見她一片沉靜,便也放下心來,細細欣賞著這一出好戲。
「那又如何?」荒古魔猿還端著它上古神獸的架子,甚至還破開了網選了一處舒適的地方坐下:「就憑這個東西,天君就想誣陷我嗎?」
「誣陷?」天君的天威再次被觸犯:「即便你地位尊崇,也不可無視神界法度!」
「她不也次次無視嗎?」荒古魔猿指了指上座的崖香。
崖香也不惱,而是若有所思地看著天君:「天君,這樣的東西還是得好好查查,莫要冤枉了好人。」
這樣一對比,倒顯得她的心胸寬廣了一些。
「本君已經查證,這上面的符咒與荒古魔猿此前在雪山觀釋放的陰氣如出一轍,不知荒古魔猿有什麼想要說的?」
本以為它會爭執或者惱怒,哪知它竟然委屈地踢了一下腳,撫著自己被天網綁得青紫的手臂:「吾乃上古神獸,安定天下的功臣,怎麼會做出任何不利神界的事?」
崖香冷哼了一聲說道:「可這天機石是神界鎮壓世間邪惡的至寶,如今被毀也該有一個說法才對,更何況妖族遷徙已得到天君同意,荒古魔猿無故去往雪山觀進行攻擊,這又是什麼道理呢?難道當真以功自傲,便可以肆意破壞神界規矩了?」
她字字句句都向著神界說話,倒是讓好面子的天君有些安慰,以為在大是大非面前,她還是向著神界的。
「崖香上神好大的口氣,只是不知這都是從何說起呢?」
染塵立即起身,朝著天君規規矩矩地行了一禮:「妖族所有生靈皆可作證,在崖香上神幫助妖族建立新的生活區域時,荒古魔猿突然無理由來犯,字字句句都是沖著崖香上神的神族身份而來。」
「神族身份?」天君難得願意與他多說幾句話:「這是何意?」
「這……」染塵假意為難,但眼睛卻不停地在瞟著荒古魔猿:「這不太好說。」
「你大可放心地說!」
「是。」染塵收回手,轉身俯視著荒古魔猿那張臭得不能再臭的臉:「作為功臣的荒古魔猿,因無法修成人形,所以便肆意評判神族,以神族獨掌天下生殺大權為由,對身為鬼君的崖香上神進行威脅,還說要讓其和妖族連鬼都做不成呢。」
崖香也跟著點了點頭:「即便是我要做這樣的事,也勢必得先向天君請示,即便我身為鬼君,也知道萬事最終都得由天君來定奪,怎麼就能越了過去自己做主呢?」
她這話說得不痛不癢,卻剛好點在了天君的痛處,那便是大權怎可旁落,不論是妖族還是鬼族,都應該是在天君控制的範圍內。
荒古魔猿倒沒有意識到這個問題,它的注意力全在染塵那句無法修成人形上。
它覺得不過才一小段時間未見,崖香怎會變得如此不可控?而且有些事情已經開始偏離它原來設計的軌道。
哪知此時崖香突然起身,難得十分恭敬地朝著天君行禮:「還請天君請來黑白無常二位大人來此說話。」
「無常?」天君已經猜到她想要做什麼,但礙於之前與她的協定,所以只能應下:「差人去請吧。」
待黑白無常來時,這裡站著的神仙紛紛都是退開了一大步。
黑無常面無表情地拿出命薄翻著,聲音不帶任何感情的說著:「流光,神族,死於西方血族之手,死後不得成鬼不得往生的原因是神身與魂魄被荒古魔猿用於修鍊邪法。」
在這之後,黑無常還一一細數了當初在高伯爵地宮中發現的所有神族。
人數之多,令人震驚。
而崖香卻在此時緊緊地盯著天君的眼睛:「血族並非我族類,其心必異,聯合荒古魔猿干出這種事,也是說得通的。」
她雖然沒多說什麼,眼睛里卻全是警告,畢竟她是真正的知情人,也知道天君與血族有所勾結的事。
而此刻突然將髒水全潑在了荒古魔猿身上,就是篤定天君定會助她一臂之力,畢竟能將鍋全部甩在它身上,也可以洗乾淨天君乾的那些事。
天君自然明白她眼裡警告的意思,也明白此刻不得不與她聯手制衡荒古魔猿,否則她定然會拉著他一起萬劫不復。
「竟然還有這種事!」天君突然拍案而起,指揮著下面的神仙:「快不快點將它擒住!」
荒古魔猿卻不著急,它揮了揮手站起身:「黑白無常是崖香上神的人,自然跟著她顛倒是非來誣衊我,這樣的話你們也信?」
說完,它還假意抹了抹眼角,慨嘆著它多年來守護世人有多不容易,如今竟然還被肆意冤枉。
染塵感覺有些噁心,與崖香小聲說道::「它倒是和那個人猿挺配,都是一朵愛演戲的盛世白蓮。」
「誒……你這讓花妖如何想,人家至少能幻成人形呢。」崖香雖然壓著聲音,但說的話卻一句不落地進入了荒古魔猿的耳里。
它雖然暴怒,卻只能隱忍,畢竟它不僅在意人形,也在意名聲和威望,數十萬年的經營,便是為了它那張不像臉的臉。
天君看了一眼崖香,見她雖然面上恭敬,心底卻是時時刻刻都在盤算著如何利用他這個天君來完成她的目的,所以心裡更是不滿。
現下的問題肯定是得先解決荒古魔猿來堵住悠悠眾口,也得抹去他那些不幹凈的過去,之後才能有精力去對付她。
但他千算萬算也沒想到,她要的就是這樣的局面。
荒古魔猿還在意圖用它那些刻意「製造」的功德來說服眾神,哪知天君突然下了決定:「將荒古魔猿打入天牢,待所有事情查明之後再行處置。」
「你敢關我?」
「本君乃這天地之主,為何不敢!」
崖香看熱鬧不嫌事大:「荒古魔猿這話說得好生放肆,怎麼,做錯了事還不能被問罪嗎?真把自己當做是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