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五十四 與黑無常探討人生
她說的不僅僅是噬骨扇,更是一個她一直理不清的謬論。
那就是她殺的那個荒古魔猿,到底是過去的它,還是現在的它?
如果是過去的它,那就證明它真的挺厲害的,竟然能未卜先知她會從未來回到過去。
但如果不是,那麼現在的這個荒古魔猿是怎麼回去的?而且在那個時期的荒古魔猿又去哪兒了?
鬧出這麼大的動靜也未見它現身,且司落曾說過,火神與它大戰一場后,都同時消失了十萬年。
她出現在上古時期時,是以帶著傷的火神出現的,那麼荒古魔猿又是以什麼身份?
而且她做的事也和記憶中的不同,雖然眾神還是殞身了,但目的和過程卻大不相同……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可就麻煩了。
過去被她改變之後,現在卻依舊沒有改變,就連那之後的所有事情都沒有出現任何偏差。
荒古魔猿依然還存在,它做下的所有孽債也仍舊在,在那些故事裡,它仍舊是那個隨眾神征戰的存在。
火神依舊是個罪人……
「老黑……」崖香突然覺得自己的思緒又被攪亂了,她乾脆想換個思路想想:「如果一個人回到過去改變了歷史,但又發現回到現實之後歷史並沒有被改變,這算什麼?」
「做了一場夢?」
「不是,她若是不回去改變這些歷史的話,現實的事也無法發生。」
黑無常雖然覺得她說的話有些亂七八糟,但還是聽懂了她的意思:「你的意思是,若不是她回去塑造了歷史,那麼就沒有現實的一系列故事?」
「嗯,對。」
「那不就證明她回去改變歷史是必然的嗎?就是她回去就是一件必須甚至註定會發生的事。」
「這樣啊……」崖香突然覺得有時候想太多真的不好,反而容易把自己給繞進去,如今黑無常這樣簡單的一句話解釋,反而讓她覺得很有道理:「這樣說來,那麼能知道她必然會回去的那個人是不是特別厲害?」
「一件事的發生會有無限種可能,每一個參與其中的人若是有了一點點的偏差都會造成不同的結局,也許……是他在逼迫著這件事發生,而不是預見了這件事的發生。」
崖香慢慢退開了一步,表情古怪地看著他:「你到底是不是黑無常?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
「我……我只是覺得這樣開解一下你的話,你能想得明白一些。」
「難道我們神仙卜卦測算都是假的么?」崖香托著自己的下巴問道:「但我們能算到、看到的結局都因為有偏差而改變。」
「你有沒有想過,也許在你測算的那一刻,本來的結局就已經改變了?而且你看到的是被改變后的結局。」
「我突然覺得你說的好有道理,甚至都找不到一句話可以反駁。」
黑無常終於放棄了要去玩那隻羊的想法,他慢慢地飄到了她身前,看著她習慣性地按摩左手的動作:「好歹活得比你久些,懂的道理也自然多些。」
她突然發現自己最近似乎反應有些遲鈍,甚至還有些神經大條,自從去了一趟上古之後,好像整個人都不對勁了。
「你說……若是我現在不按照心中所想去做,那麼結局會不會被改變?」
「萬一結局就是因為你沒去做呢?」
好吧,又回到了原地。
還是一堆理不清的悖論。
她重重地嘆了一口氣,頗為欣賞地看了他一眼后,去找了個陽光最好的地方坐下曬著太陽:「若你沒來做這個黑無常,或許是個能得大道的神仙。」
「那又有什麼意思?」
「做神仙多好……」
「你這神仙不也得大道、享天命嗎?我也沒見你過得有多好。」
她知道此刻是斷然說不過他的,更知道自己一向為了掩飾不善言辭這件事,都是直接動手的多,但這會兒又不可能直接動手,所以她只好瞥了一眼他那直接被陽光穿透的身體:「好可惜,你不能曬太陽。」
這句話算是徹底傷到了黑無常的心,他幾乎是用最大的力氣翻了白眼:「你能曬太陽行了吧……」
見她似乎想在這裡多待一會兒,深覺自己選了好地方的黑無常慢慢地飄遠:「我都說這是個好地方,天高地闊很容易讓人平靜……」
等黑無常都走了約摸一個時辰之後,她才慢慢站起來活動了一下:「還真走了。」
與他的這番談話算是解了她的所有疑惑,既然結局早已經知道她會怎麼做、如何做,那麼便順應著自己想法走吧。
且看看到底是誰笑到了最後。
現在的她必須得打起精神來,按照別人想要她走的路營造一個假象,讓三界都以為她已經步入了別人的棋局之中才行。
至於這步棋到底該如何走,她只能自己琢磨安排,其他任何人都是不能改制的。
又在這草原上散著步走了一會兒,心情終於開闊的她才想起碧落的事還沒處理,便踩著鬆軟的草掐了個飛行訣返回了鬼界。
準確地落到了碧落的屋外,卻發現這裡沒有人,找了左麟詢問后,他竟然也不知。
本來還想節省靈力的她只好放棄,以靈力尋找了一會兒,才在落羽的房中發現了她。
她這是在做什麼?趁著她不在與落羽私會?
這樣的事倒是不會惹得她醋上一醋,她只是擔心碧落還能不能完整的活下來。
想到了日後的左麟必有大用,她只好瞬移到了落羽房外,正想推門而入時,感覺到一旁的窗戶有異動,一瞬之後看見碧落正好從那個窗戶飛了出來。
輕輕地嘆了一口氣,她收回了推門的手,慢慢退開一步之後喊了一句:「落羽……」
「師傅?」門立即被打開,落羽有些慌亂地看著她:「你怎麼突然來了?」
「為師本來是準備找碧落的,結果沒想到竟然找到你這裡來了。」
碧落飛得有些遠,打在了遠處的鐵壁上才停了下來,翻身落地之時,她已然神志不清地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