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五十一 一秒切換無害模式
兩人的恩恩怨怨皆在過去已經算清,所有的恩情也已經還完,是該好好地劃清界限了。
還沒等到她回到鬼君殿時,菽離就急匆匆地朝著她跑來:「祁川怕是不行了。」
「他不是早就不行了嗎?」
「這會兒真的是命懸一線了!」
越來越好脾氣的崖香只能嘆了一口氣,抬步跟著他去了祁川的屋子,看著已經面色烏黑,雙眼凹陷的人,她漸漸握緊了手心。
這次若是再想用女媧石,她的左手就真得廢了,且這個傷還不一定能治得好。
治那個風神菘藍時,是因為她知道他靈力微弱,又處於一個眾神都弱的時期,所以他的修為也不過是一個金仙階品都達不到的程度。
但祁川是一個上仙,更是一個有飛升神君資質的神仙,女媧石本就深入到了她的骨頭裡,如今還想再救他……
她還是猶豫了,老神仙和九嬸嬸死在自己面前的場景還歷歷在目,她實在是有些害怕再次面對那樣的場景。
菽離坐在床頭握著祁川的手臂,見他已經被折騰得連掙扎的力氣都沒有,只好輕輕地嘆了一口氣:「要不……我們給他一個解脫吧?」
「你的意思是?」
「殺了他,讓他不再遭受痛苦。」
「你當初不是不認同我的想法嗎?」
「其實我到現在也不太認同,但實在是不想再看到他受折磨了,這樣的活法還不如痛快的死去。」
崖香垂眸看著已經意識不太清醒的祁川:「可是……弒神會有反噬的。」
「這件事是我提出來的,自然我來做。」菽離回過頭看著她:「我只是想讓你幫忙問問他,他的選擇是什麼?」
是繼續忍受痛苦地活著,還是一嘗痛快的死去。
「行。」
本以為她會拒絕,所以在她答應得如此痛快時,菽離一時半會兒也沒有反應過來,而是靜靜地看著她,一臉等著答案的表情。
但又是好一會兒見后,見崖香一臉疑問的看著他,他這才反應過來,她竟然如此痛快就答應了?
這還是她嗎?
「你去門外守著,千萬別讓落羽進來。」
「為何?」
她並沒有說出問題的答案
而是將菽離推出去后,靜靜地站在床前看著。
她不僅憐憫祁川,還想救他,但他身上的傷很重,重到需要她花費一隻手的力氣。
抬手取出伏羲琴,她輕剝琴弦,一陣音浪帶著她的一縷神識飄進了祁川的眉心之處。
等她已經知道完全部經過後,祁川慢慢睜開了眼睛,用最後一絲力氣撐起半個身子小聲說道:「上神,由我去吧。」
琴弦上的手指微微一頓,她明艷的臉上出現了一個微暖的笑容:「且放心去吧,走好。」
祁川右手食指化為一道利刃穿破了胸口,他帶著終於解脫的笑意指著自己的心口處:「終於到了這一日,生命終有盡頭,前路總會再相見。」
因為他的自縊,天邊滑落了一顆星星,他最終還是選擇了不連累任何人的方法,自己了解了自己。
本來還順著狐狸毛的落羽突然感應到有神隕落,手下的動作不自覺的加重,揪得玉狐大叫:「你幹嘛!學那個死女人一樣要揪禿我嗎!」
還想再罵幾句的玉狐卻見落羽已似一陣風一般離開了此處,他揉著自己經常被提著的後頸皮:「怎麼一成神就連脾氣都變了?」
崖香站在屋子中間看著祁川化為星星點點消失,受這樣傷的他,連入輪迴都不配。
門外突然飄進來一股藍色的靈力,在她面前化形而出站定,落羽甚至連身上的氣息都來不及掩飾就到了她面前。
「師傅……」
「你怎麼來了?」崖香右手輕輕地按著左手掌心問道:「不是讓你去順順玉狐的毛嗎?」
「我不是故意的……」落羽臉上的表情甚是委屈,撅著的嘴拱成一個漂亮的弧形:「我真的不知道怎麼就成這樣了,我不想傷他的……」
他說得言辭懇切,語氣微涼,俊俏的臉上全是楚楚動人的委屈和哀傷,若不是她早已經知道了前因後果,只怕會輕易地被他這副皮囊給騙過。
見她只盯著自己不出聲,落羽有些急了,他邁出一小步靠近她,纖細的手指輕輕拉住她的袖口搖了搖:「師傅,莫要生氣好不好,我知道錯了。」
明明是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卻偏偏在她面前像個不諳世事的孩子……
他的眼神和司落被卷進裂縫時的一模一樣,有些震驚,有些失落,但更多的是無助和害怕。
他在害怕她會捨棄他,更在害怕她會在心中留下他難看的一筆。
明明他做了一件極為殘忍又可惡的事,但崖香就是無法開口責怪他,不僅僅是因為司落,更是因為他早已與她……
垂眸看著衣袖上的手指,她終究還是輕輕嘆了一口氣:「下次不可再犯。」
「我知道了。」落羽可憐巴巴地鬆開她的袖口,朝著她伸出了手,見她沒有任何反應但也沒有拒絕的意思,這才鼓起勇氣將她抱在懷裡:「我知道錯了,不要生我的氣好不好?」
「我哪裡敢生你的氣……若是你也將我咬了變成奴隸的話,那我可不就沒了脾氣嗎?」
聽到她這話,他知道她定是還在怪他,所以只能慢慢鬆開她看著她的眼睛:「我怎麼捨得咬你……」
「你咬得還少嗎?」
「那可不算是咬,只能算是耳鬢廝磨……」落羽突然湊近她的耳邊,帶著有一些蠱惑意味的聲音繼續說道:「再說,你已經給我喂血過三次,我除了能醫治你以外,什麼也做不了。」
還沒等到崖香進行反駁,他立即輕笑了一下,捂著嘴埋下頭:「當然除了那事。」
這人簡直就是藏不住的大尾巴狼!
本來還嚴肅的氣氛一下就被他給點燃,他碧色的眼睛透過一層血色看著她,右手卻悄悄地攀上了她的左手,用指腹輕輕摩挲著她還沒恢復好的掌心。
「一直見你左手不太對勁,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