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三十二 烤肉
崖香聞言拿起扇子一擋,那唾沫還真的就附上扇子開始冒起了黑煙。
「敢毀本尊的東西,找死!」她怒喝一聲,抬手掐訣抹去了扇子上的毒液,而後一個飛身直接掠過千機鶴的身側,而手中的噬骨扇早已將它的喉管割斷。
身形之快,無一人能看清,下手之狠辣,無一人不嘆服。
看著已經倒在地上毫無生氣的千機鶴,崖香掂了掂手中的扇子,發現方才在盛怒之下竟然衝破了幾分體內的禁制,靈力儼然已經恢復了有四成左右。
難道要打怪才能突破?
這又是什麼設定?
司落從一側匆匆地跑過來看了幾眼,一臉佩服得看著她:「火神竟然只需兩招便解決了千機鶴,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啊!」
老神仙也帶著眾神走過來行了一禮:「有火神回來坐陣,想來這天地之內必定再無紛亂。」
崖香難得的想翻白眼,覺得但凡你們這些神仙強一點,也不至於最後落得一個全部隕落的下場。
一個面相有些蒼老的大娘走過來拉著她的手看了看,見上面的傷口都已經恢復完全,這才輕輕在上面拍了拍:「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看著這群一個也叫不出的名字的人,崖香指了指已經一片狼藉的地方:「看來這個宴席吃不下去了。」
拉著她手的人嘆了一口氣:「真是可惜了這些好東西,你肯定累著了吧,快回去歇著。」
她微微點了點頭,轉身便在一片驚呼之中將那隻已經咽氣的千機鶴給提著走開了。
司落見狀對著老神仙拱了拱手:「如此我也先退下了。」
隨機趕緊跟上她的步子,見她將千機鶴提了回去,不由得有些好奇:「你是拿它有什麼用處嗎?」
「烤來吃。」
「烤……吃?」司落滿臉震驚地看著她:「你當真要將它吃了?」
「有何不可嗎?」她轉身看著他。
「並……並無不可,只是覺得你挺厲害的。」
「雖然我一向習慣吃素食,但你們這兒的也太過素了些。」她將千機鶴扔在地上,轉身想要去找些柴。
司落急忙拉住她:「我曾看過下界的人是如何用火烘烤食物的,你手上的傷也未好全,這樣的事便交給我來做吧。」
已經習慣由落羽來照顧生活起居的她便也放手讓他去做,除了點了個火,就只在一旁坐著看他忙活。
抿著杯子里一點味道也沒有的清水,她想回去的心思越來越重,這裡的生活太過清貧,她實在是習慣不了,即便許久不進食也不會死,但總覺得吃得不好,心裡總是不痛快。
看著他手法熟稔地烤著,崖香突然有些好奇:「你怎麼會弄這個?」
「在成為水神之前,我曾遊走各處,見得多了自然就什麼都會一些。」
見她似乎有興趣聽自己那些過去,司落乾脆就席地而坐,一邊烤著千機鶴,一邊與她擺談著這些年來遇到的奇聞異事。
崖香從他的話里才算是摸清楚了這裡的規矩,這裡並沒有階品之分,更沒有上仙、上神之類的稱呼,無論是天上的神,還是下界的人和靈都是一樣的。
神仙住在上方只是為了有助修行,而其他靈長類動物住下下界,也只是為了更好的生存。
甚至於在這裡沒有魔、鬼、妖之分,任何生靈死後都沒有輪迴一說,死了便消散,誕生便存活,能生長出智慧的生物皆為靈,能有人身的生靈皆為人,能有仙身的皆為神。
除了能掌金木水火土五行的神是上蒼定好的之外,還有執掌風、雪、雷、電四職天象神仙,花、樹等數位地象神仙,以及各脈的長老、執事。
如此算來,也算是有些許的地位之分,就比如她這位所謂的火神,經過與荒古魔猿一戰,儼然已成了五行之神的首位。
但這裡的禮數和階級制度並不明顯,一直都保持著人人平等的理念,所以其他人對她只會有崇敬之心,卻不會有懼畏之態。
如此看來也還算是不錯,至少她來了此處后,再也沒有端著從前那副上神架子過。
見司落已經快烤好時,她便跟著他席地而坐,在他左側坐下,順手接過了他遞過來的一小塊肉嘗了嘗。
肉質並不鮮美,也沒有什麼味道,但還算是個葷腥,也無需多做挑剔。
她的手指沾到了一點油漬,正想找一塊絹帕來擦時,司落就已經很輕車熟路地拿起絹帕替她擦乾淨,還順手將絹帕塞到了她的手心裡。
他這照顧人的功夫倒是與落羽不相上下。
「你倒是貼心。」
「我還是第一次照顧人。」
「看起來不像第一次。」
司落抬頭看著遠處的霞光,眼神悠遠地說道:「那日見你傷重現身時,就不由自主地想要照顧你,可能是因為你是火神的原因吧。」
「不是有句話嗎,自古水火不相容。」
「我倒不覺得,你瞧你手上的傷我不也能治嗎?」
「那倒是。」
當菘藍渡著步子來到她院子外時,正好看見司落正在與她邊吃邊談,氣氛很是融洽。
在門外猶豫了許久,還是司落瞧見他后招呼著他進來:「都到門口了怎麼還不進來?」
婉拒了司落遞過來的肉,他依舊話不多:「神應該食素。」
這副拘謹又刻板的樣子,倒是有菽離曾經的樣子一樣。
「無妨,又不是頓頓如此。」司落不以為意地笑了笑,又替崖香割了一塊肉遞過去:「更何況火神愛吃。」
崖香見他似乎有話想說,便支著司落去取些水,而後看著他:「你有什麼想說的?」
「你為什麼要救我?」
「原是你先犧牲自己替我換取生機,所以我救你也無可厚非。」
「只是如此?」
「只是如此。」
她依舊和之前一樣,果果斷斷地把他與她那些不該有的牽連給斬斷。
「我願意犧牲自己,只不過是因為想到你是火神,是這片天地的希望,而我不過是一個不起眼的風神,留下你更值得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