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二十六 消失十萬年的火神
「嗯,的確打不過。」崖香隨口回了一句。
司落愣了愣,竟然沒想到她會如此直接。
在別的神仙那裡聽到的傳言,都說火神是位不善言辭但極其囂張跋扈的神,怎麼見到了本尊,卻有些大相徑庭?
那張本該是醜陋無比的臉,竟然是如此明艷,即便髮絲散亂也遮不住她的容顏,司落不禁看得有些出神。
這個消失了十萬年的火神驟然出現,看來大地之上即將又有一場浩劫。
「還不知火神這十萬年來都去了何處?」
崖香抬眸看著他:「十萬年?」
「自上次一戰後,已經整整十萬年沒有您的消息了。」
她如今九萬多歲,而火神消失了十萬年,冥冥之中好像有什麼東西浮現了出來。
見她正在嘗試著掐一些看不懂的手訣,司落點了點她的掌心:「方才探查火神脈息時,發現火神的靈力並未喪失,如今見火神掐訣方式倒是有些能理解了。」
「怎麼?」
司落抬手從掌心幻化出一團靈力放在她手上:「吾等神族自是不必掐這些手訣的,火神這是隔世太久忘了?」
那團靈力十分熟悉,甚至熟悉得讓她的手止不住的顫抖,這的的確確是長言的氣息,和她知道的一樣,這團靈力化為一股水流流連在她的手指間,每撫過一寸,都是溫存的暖意。
他見狀也是大驚:「看來我的靈力很喜歡你。」
學著他的樣子,崖香慢慢凝神靜氣氣沉丹田,將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右手的掌心之處,憑藉意念召喚著體內的靈力。
「砰」地一下,她的手心突然騰出半人高的火焰,將她的頭髮都卷了一束進去。
看來這裡和她所處的世界完全不同,根本無需那些繁瑣的過程便可以幻意念為招式。
司落也避開了兩步,頗為忌憚地看著她的掌心,自古水火不相容,他還是個新任的,哪可能敵得過這位活了不知多久還沒死的神仙。
另一個也轉過頭來看著,看著她在火焰之後的臉說了句:「的確實力不俗。」
抬手幻出更大的靈火打向半空,她只想趕緊破除這裡出去。
空中的白霧立即開始急速消散,露出天空本來的面目,整個孤島也終於顯現了出來,原來在她未去過的另一側,有一條高得看不見盡頭的天梯直入雲霄。
但這個看似幻境的地方卻半分動靜也沒有,甚至連波動也感應不到,難道這一切都是真實的?
她不禁用拇指指甲掐了掐手心,的確很痛很真實,但很奇怪,指甲不能像從前那樣長出很長一截來。
直接提步就要朝著天梯走過去,司落卻攔了下來:「難道你要徒步上去?」
這不是廢話嗎?
她如今只知道怎麼幻出靈力,又不知該如何飛行。
「不然呢?」
司落轉過頭瞅了瞅還在另一旁坐著的人:「菘藍,你且傳個消息回去,說火神回歸。」
菘藍?
崖香不禁側目看著他,此刻的他似乎也是個神仙,倒是極為符合他的那副皮囊,清逸俊郎、仙氣十足。
只是不知在這個空間內,他又是怎樣的身份?
「這位仙家是?」她回頭轉向司落問道。
「與我同日上任的風神——菘藍。」
風神?還真是神?
而且還是個繼任者最多的神職,至少崖香知道的就不下十個,且個個死於非命,未得善終……
同情地看了他一眼,她便提著裙擺準備步行上天梯。
司落猶豫了好一會兒,才去扯著菘藍的袍子:「她可是火神,如今帶著傷出現,我們是不是該護送一下?」
臉上一如既往的沒有表情,菘藍冷著臉將袍子從他手裡抽出來,看著那個背影似乎有些費力地向上走著,只好答應了下來:「的確該護送一下。」
兩人一起趕上她的步子,一左一右地走在她身側,一路上司落的話很多,喋喋不休地問個不停,倒是菘藍很安靜,除了偶爾側目,便只專註於腳下。
走了許久,越往上就越寒冷,崖香捂著鼻子問了句:「這梯子有多長?」
「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全看你的心。」司落回答道。
「這是何意?」
「有心者,不過十來步即可走完,無心者,窮其一生也上不去。」
回頭看了看,崖香這才發現那座孤島已經消失,甚至連那漂浮的雲也在腳下聚集,想來也是上到了極高處,只是頭頂之上的梯子仍舊是看不到盡頭。
「你們可有法子快點上去?」她終於開始不耐煩起來。
「吾等乃神,自然是可以飛行上去。」見她暗暗嘆了一口氣,司落朝著她伸出一隻手:「你且將身心俱忘,我自然可以帶你上去。」
不知怎麼回事,這裡這張和落羽很相似的臉沒有他半分的戾氣,眉眼之間一片坦蕩,讓人十分願意信任。
菘藍也朝著她伸出了手,就在她不知該選擇哪一個的時候,他冷冰冰地說了一句:「你乃火神,一個人是帶不上去的。」
原來如此,倒是她多思了。
怎麼到了這裡后,她的心性越發像小孩子了?一點一品上神的傲氣都沒有。
扶著兩人的手,一個是魔,一個是血族,從前都是一直沒有溫度的兩人,此刻的手心卻有著溫暖。
放棄了對靈力飛行的執著,她半閉著眼就當自己是一個物件,仍由兩人帶著飛行而上。
這一次,不過一刻便已到了所有雲層之上。
這裡沒有想象中的天宮,只有許許多多的樹木花草,桃源般的地方到處瀰漫著仙氣,讓人感覺身子輕盈不已。
抬眸看去,她看見前面站著許多人,有老有少,個個皆是淚眼朦朧地看著她。
「火神終於回來了!」
「許久未見,你可還安好?」
「怎麼看起來這麼憔悴?」
立即圍上來的眾人在她身側噓寒問暖起來,倒是讓她有些手足無措,他們個個眼中真摯,言辭懇切,甚是溫暖的氛圍讓這個冷清的地方熱鬧了起來。
司落拉著菘藍悄悄退到一邊:「我們改日再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