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八十六 他又救了她一次
找了一塊乾淨的地方將她放下,玉狐蹲在她旁邊考慮了很久,終於還是顫顫巍巍地準備將葯放在自己嘴裡。
崖香的手突然按住了他:「這是本尊的葯。」
「我知道,我只是見你昏迷不醒,所以……所以打算給你喂點。」
崖香撐著身子坐起來,伸手就將丹藥奪了過來一口氣全吃了下去,身體內的劇痛立即散去,替代而來的是充沛的靈力。
她的右手試著燃起靈力,發現終於有了紅光:「長言說得果然沒錯。」
「長言?水神?」玉狐探著頭看了看:「你的心劫是水神?」
「不是。」她終於有了力氣站起身:「只是他又救了我一次。」
「什麼意思?」
方才在她暈過去的一瞬,並不是因為傷重而是被一股莫名的力量給牽引著去了夢境之中。
他依舊還是一身素衣遙立在那裡,看到她后微微一笑:「香兒,你終於來了。」
「你在等我?」
長言瞥了一眼她的腰間,臉上有些失落:「鎖魂鈴已碎,看來你遇上了很麻煩的事。」
那時的崖香有些分不清到底還是幻境,還是什麼,所以只是遲鈍地站在那裡:「都解決了。」
「我留在此處的一縷神識就是為了等你到來。」
「等我?你算到我要來拿女媧石?」
「嗯,因為你一直都是個渾身傷痕的可憐孩子,女媧石能夠救你的命,只是可惜當初我就想來替你拿的,但終究還是與它無緣。」
崖香看著他一如往昔地為她籌謀,為她踏遍三界山河,心裡一酸:「可自從你走後,沒了水神庇佑的我,已經淪為三界都想除掉的神。」
「莫要自怨自艾,浴火而生的鳳不該害怕眼前的困難。」
「可……可我現在面對的是兩難的境地,我只想躲起來。」她幾乎是帶著哭腔說出的這句話。
「我相信你,一定會找到兩全的法子。」
「真的有兩全的辦法嗎?」
長言的身形開始慢慢消散,但他臉上的笑意依舊溫暖而治癒:「你現在的一切際遇都是你的造化,渡過去,我會在前方等你。」
「你別走!」
「不論你做什麼選擇,我都相信你。」
眼看著他再次化為一攤水消失,夢境中的崖香跌坐到地上:「選擇……我能有什麼選擇?」
只見那攤水慢慢匯聚在她面前,形成了一個「鬼」字,她突然明白了他的意思,只要她還是鬼君,那即便是長言只能召回鬼身那又如何?
鬼界已經出世,鬼身離開鬼界也不會再懼怕生眼,這就是上天給她的恩賜,給她的造化。
心中積聚的怨氣頓時消散,所有的擔心都化為雲煙,原來……一直陷在局限裡面的只有她。
崖香看了一眼玉狐,並不打算告訴他長言的事:「走吧,去找菽離。」
朝著菽離的方向走去,崖香的心裡的想法越來越堅定,連帶著步子也輕快了許多:原來世間真的有兩全法。
走了許久都沒有找到菽離,玉狐不禁有些急了:「他不會出什麼事了吧?」
掐指算了算,仍舊還是算不出他的方位,崖香乾脆右手幻出噬骨扇,在上面傾注了半身靈力后直接朝著面前的空地用力一扇。
那些迷霧頓時散去,露出了這裡的本來面貌。
遠處的菽離正坐在一個白衣男子的身旁聽他彈琴,但他的臉上洋溢著滿足的笑容。
而那個白衣男子的身形再是熟悉不過,應該是一個假長言。
玉狐見到那個身影后,也是高興得跑過去,還未到近前就被一堵透明的牆給堵了回來。
「這是怎麼回事?」
崖香十分淡定地看了一眼:「很顯然,菽離神君的心劫比我們都要厲害得多。」
她本來也猜到菽離的心劫會是長言,但怎麼也沒想到他的執念原來已經深到了這種地步。
看了一眼那個身影,她閉眼嘆了一口氣,還是揚起噬骨扇用力一扇,但那堵牆卻似將這裡隔絕成了兩個世界一般,將噬骨扇的風力又彈了回來,順帶將玉狐也給掀翻在地。
「喂!不打自己人是基本的素養好不好!」玉狐揉著屁股站了起來,發現即便是她,也被這反彈的風力給吹得後退了好幾步:「嘖嘖……我還以為你有多厲害呢。」
「這樣下去,怕是菽離會在這裡永遠地困下去。」
「那怎麼辦?」
「破了神淵!」崖香立即升到半空,左手掐訣右手執扇,作勢就要朝著那堵牆打去。
裡面的菽離似乎有了感應一般地抬起頭,看了她一眼:「不必了,你們走吧。」
「這是幻境!」
「我知道,我情願留在幻境里與他相伴。」
「他不是長言!」崖香突然有些泄氣:「你莫要中了這神淵的計!」
「我一直都知道他不是真正的長言,但他是我想要的那個長言。」
只見那個假長言停下了撫琴的手,朝著菽離淺笑了一下,拉著他的手慢慢起身準備朝著深處走去。
玉狐也看到了這個場景:「這個假的怎麼有些不對勁?」
崖香垂眸看向他:「哪裡不對勁?」
「真正的水神哪會這樣對一個男神仙?」玉狐噘著嘴嘟囔著:「若他牽的是你我可能還會相信。」
眼看著菽離已經隨著假長言走遠,崖香再是顧不上其他,直接用了全身修為突破了這裡的靈力限制,召喚出伏羲琴在手:「菽離神君,你再不停下來,我就會動手了!」
「香兒,不要胡來。」假長言轉過身看著她,眼睛和嘴邊的笑意都顯得很陌生:「我是怎麼教導你的?怎麼可以對神君動手,是太久沒責罰你了嗎?」
果然,在別人眼裡的長言根本不是長言,真的長言怎麼會對她說出這種話。
「哦?」崖香手下的伏羲琴開始金光大盛:「你哪裡配得上喊我一句香兒?」
菽離見她要動手,立即擋在假長言面前:「你別動手,你就讓我陷在這個美夢裡吧,畢竟除了這裡,我再也找不到任何一絲他把我放在眼裡的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