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五十四 落羽,你好生放肆
祁川和菽離已經聯手開始與血網博弈,而黑白無常也只能四處遊走,去挽救一些尚未被侵蝕到的地方。
而殿內的崖香很快就醒轉,睜開一雙赤紅色的眼睛,她一眼就看見了身旁坐著的落羽:「外面怎麼了?」
她難道感應不到嗎?
落羽有些奇怪地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可是視力受阻?」
「沒有,我只是隱約聽見外面有哭聲。」
外面的鬼哭狼嚎聲已經到了令人崩潰的地步,她竟然只能隱約聽到?
落羽捂著嘴角咳了咳,扶著她慢慢坐起來:「沒什麼大事,你好好休息一下。」
見他又成了那副半死不活的病態樣子,崖香伸手搭在了他的脈息上,幸好他只是把鎖魂鈴還給了自己,而身體並無大礙,長言的魂魄也無事。
「為什麼把鎖魂鈴還了回來?」
「因為我實在沒法子替你治這個傷,只能用神器來暫且替你壓制住。」
剛經歷了一場摯友背叛的她有些動容:「那你怎麼辦?」
「我死不了,但你絕不能有事。」說著,落羽還拿出一張絹帕替她擦去嘴角的血跡:「怎麼總是在做傻事?」
他柔和的語氣像羽毛一樣掃過她心間,明明心中有怒意卻不忍責怪她,只能彆扭地和自己較著勁。
但那張臉上又藏不住太多情緒,可以很明顯地看出他的憤怒和擔心。
「只是還他的恩情,還完也就罷了。」
落羽的臉上出現了一絲驚訝,她這是在給自己解釋?她竟然在向他解釋?
「那以後還願再見他嗎?」
「已不是一個世界的人,見與不見都沒什麼關係。」
心中一直提著擔憂終於落了下去,如果只是因為還恩情債而如此,那也算是一件好事,至少她身邊又少了一個值得防備的人。
心裡雖然這樣想,但嘴上還是不肯放過,落羽看著她還在滲血的肩膀:「過來一些,我替你治傷。」
想到他那治傷的法子,崖香心裡咯噔了一下,有些彆扭地別開頭:「不必了,我自己來即可。」
見她的手上已然祭出靈力,落羽急忙按下她的手阻止道:「身體都還沒恢復,別亂用靈力。」
「亂用?」
輕輕地嘆了一口氣,落羽幾乎是使出了渾身的力氣將她擁入懷裡:「你不必在我面前這麼彆扭。」
崖香剛想說什麼,就覺得左肩一痛,一股被尖牙咬住的劇痛立即襲來,因為身上的反噬未消,所有的痛意都會被放大數倍,所以她悶哼了一聲,作勢就要推開他。
但落羽咬得十分用力,尖牙刺破肌膚進入血管,卻又不吸食血液,彷彿只是懲戒一般的咬著。
在尖牙之下,傷口開始迅速癒合,不一會兒便已恢復如初。
「痛么?」落羽鬆開她,看著兩個尖尖的牙印問道。
「嗯。」
「這才能記得住教訓,下次不許再如此傷害自己。」
他這話說得好生奇怪,怎麼聽起來都像是在責備她的意思?
而且,她為師,他為徒,他居然敢教訓她?
「落羽,你好生放肆。」
「我還有更放肆的。」
話剛說完,他已經按著她的後頸,對準她的脖子咬了下去,只是這次他並沒有露出尖牙,只是以人類的方式輕輕咬了一下。
如雪般的肌膚上出現了兩道淡淡的淤痕,他滿意地看了看,抬手拉了拉她的衣領將它遮了起來:「師傅以後若再訓我,我便會如此。」
「你……」
細心替她理著鬢邊的碎發,落羽帶著半是憐愛本是嗔怪地語氣繼續說道:「我不喜歡你為了其他人受傷,我只喜歡看你因為我而受傷。」
所以他咬她,就是因為喜歡看她是被他而傷?
什麼怪癖?
外面萬鬼齊哭,一片慘狀,裡面卻氣氛曖昧,你儂我儂。
崖香拿出他放在她手裡的鈴鐺,輕輕地搖了搖,上面就有一層又一層的氣浪展開,但這些氣浪都停留在了落羽的身上,形成了一個看不見的結界。
「如今鬼界動蕩,還是給你加個防護結界比較好。」
落羽嘴角噙著笑,說出的話卻越來越放肆:「那我要怎麼回報師傅呢?」
「嗯?」
崖香難得有些迷糊,他今日的言語著實讓她捉摸不透,怎麼聽起來都隱隱有股調戲之意?
扶著她的側臉傾身吻下,輾轉反側之中,力道逐漸加大,甚至有了一絲霸道的意味。
落羽的腦中不斷浮現出那晚的場景,她醉眼朦朧的眼裡只有他一人,唯有他一人。
剛想繼續傾身壓下,門外傳來了急促的敲門聲:「怎麼樣了!她醒了嗎!」
不想去管外面那些腥風血雨,落羽蹭了蹭她的鼻尖:「師傅,我們不去管他們好不好?」
「外面怎麼了?」
知道瞞不住,落羽便起身坐好:「估計是血網被催動了。」
崖香急忙起身,抬手為自己幻了一身乾淨的衣衫:「出去看看。」
「等等。」落羽起身拉著她的手:「記得,做任何事的前提都是不要傷害自己。」
「嗯。」
當她走出殿門時,這才發現這次血網的破壞有多大,所見之處,沒有任何東西能逃過,本就荒貧的鬼界此刻更是破敗,許多鬼都來不及逃走,就被血網滴下來的液體傷到。
「你兄長的功力見長啊……」崖香對著身旁的落羽說了一句。
因這血網影響,落羽也跟著虛弱了幾分,他捂著嘴用力地咳嗽了幾聲:「師傅不喜歡,那我們便再殺他一次。」
玉狐坐姿妖嬈地撐著一把傘看著,十分不耐煩地撿起幾顆棋子扔了出去,有些幸災樂禍道:「這鬼界怕是要毀了嘍……」
「玉狐,你信不信本尊這就把你丟上去,讓你試試這血網的厲害?」
玉狐微微一愣,急忙撐著傘來到她面前,以靈力將傘變大了許多,然後好好地將她和落羽遮擋住:「我這說的也是實話嘛,你瞧瞧,沒人知道怎麼破對不對?」
「那可未必。」
崖香右手幻出噬骨扇,慢慢地展開扇面,咬破右手拇指在上面畫了一個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