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九 酒後做了什麼?
「喜歡我?」
俗話說,酒壯慫人膽,更何況落羽從來都不是個膽小的,所以他直接伸手撫向她的側臉,看著她那雙不同顏色的眸子:「對,我喜歡你,不是徒弟對師傅的喜歡,而是一個男子對女子的那種喜歡。」
「何以證明?」
落羽淺笑了一下,拇指撫過她的眉梢和眼角,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悸動,傾身吻了上去。
從前都只是為了療傷,這次卻是為了情。
後知後覺的崖香好一會兒才動手推開他:「我沒受傷。」
「我知道。」落羽另一隻手按向她的後頸,再次傾身到了她面前低聲道:「我也不是在給你療傷。」
這裡沒有紅帳,也沒有風雨,只有滿殿的酒氣和陰風,白色的蠟燭發出的微黃火光,倒也算是氳氤。
落羽難得酒醉一次,許久不用睡覺的他好不容易醒來,看著身側的那個人愣了愣,其實她不強勢的時候挺好的。
眉眼間的秀麗張揚,在關上了眸子后,也只剩下一片和婉,忍不住伸手撫向她的眉間替她順開那些鬱結,卻驚醒了她。
崖香睜開眼看了看,見自己居然枕在落羽的手臂上睡著了,急忙一個閃身後退,人已然到了殿門處。
不知名的紅暈爬上了臉頰,她借著這裡的陰風吹了許久,才算是壓下心裡的慌亂。
落羽早已穿戴整齊地起身,拿起一件外衫替她披上:「即便是神身,也要小心著涼。」
別彆扭扭地點點頭,她的眼神有些慌亂:「為師睡了多久?」
「也不過四五個時辰。」
「嗯,想來是酒喝得多了,竟然睡了這麼久。」
落羽憋著笑意點了點頭:「我去替師傅拿些清粥小菜來,也好緩緩。」
等到他走後,崖香這才鬆了一口氣,有些無奈地拍了拍自己的額頭:「醉酒後到底做了什麼?應該什麼也沒做吧?」
她拚命地想要回想卻什麼也想不起來,所有的記憶都停留在了她一杯接著一杯喝酒之前的事,若是想要努力去想之後的事,腦中就只有一團理不清的亂麻。
做了什麼?
沒做什麼?
這事兒她也不好去問落羽,畢竟是個女子,若是開口問這種事情,未免也太過羞恥。
罷了罷了,就當酒醉一場做了個夢,夢中所有在醒來后都不記得了。
用完了清粥小菜,崖香拿著一張絹帕擦拭著嘴角,留意到落羽那直接盯過來的眼神有些不自在地起身:「為師去瞧瞧血網。」
「我同你一起去。」
「不……不必了。」她轉頭指了指桌上的碗碟:「你留在這裡收拾這個。」
見她慌不擇路地逃走,落羽不禁輕笑起來:「我又不會吃了你,你這麼著急作甚……」
神色恍惚地來到鬼域附近,正好遇見黑白無常正在想法子對抗血網,她這才正色踱了過去:「可找到什麼法子?」
「奇了怪了,怎麼會都沒用啊,什麼術法都沒用。」白無常氣得捲起了袖口再是打出一個陣法,也還是不過半刻就在原地消失:「小崖香,你說……」
見她心不在焉甚至還有些神色不自然,白無常歪著頭靠近她:「你怎麼了?」
「我……我無事。」
「無事?」白無常繞著她走了一圈,又歪著頭嗅了嗅:「你這狀態可不像是無事啊……」
黑無常抬眼看了看,嘴邊也泛起了一絲笑意,他倒也沒多說什麼,只是踢了一腳白無常:「小崖香可是女子之身,你這樣直勾勾地盯著不好吧?」
「不是我要盯著她……」白無常捂著屁股退開兩步:「是她身上的氣味不對。」
「你一個鬼還能聞得見味道?」崖香翻了個白眼走開。
「我可是無常大人,能聞見味道自然不稀奇,不是我說……你怎麼怪怪的?」
這個平時意氣風發的女上神,這會兒怎麼滿臉小女子的嬌羞神態?
黑無常急忙過來打著圓場:「做正事做正事!這血網還沒解決呢!」
「哦……」白無常又看了幾眼后,這才重新把注意力放回血網之上:「小崖香,你有法子破這個網么?」
「有倒是有,就是代價有些大。」
「什麼代價?」
「這血網被下了血族禁術,若是被傷到的傷口都會無法癒合。」
白無常急忙一手拉著黑無常,一手拉著她,快步離開了原地回了鬼君殿:「那我們得小心點。」
其實噬骨扇已經得手,她大可甩手離去,只是這鬼界如今認了她這個上神為主,放著不管好像有些不仁義。
知鳶忙著處理鬼界現世之後的事宜,整日忙得都沒個影,倒是黑白無常清閑了下來,如今這鬼界緊挨著人界,倒也少了許多私自逗留的鬼。
他倆這一閑下來,便開始沒事找事,一面研究著血網該如何破,一面時時盯著落羽。
自那日後,落羽的態度就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他不再似從前那般謹小慎微,而是膽子大了許多,性子也傲了許多。
但唯獨對著崖香時,還是體貼入微。
他的這些轉變被白無常看在眼裡,所以時不時白無常就會挑釁他,這也激起他的血性,兩人時不時就會約上一場鬥法局。
只是每每落羽要落敗時,崖香就會對他稍加提點,不出意外地兩人又是打了個平手。
黑無常將一切都看在眼裡,所以待這兩人又打起來時,他挪去了崖香的身側坐好:「你和你這徒弟怎麼回事?」
「怎麼了?不是很正常嗎?」
「正常?」黑無常分不清瞳孔的眼睛瞪得老大:「你覺得這算正常?」
「有什麼不對嗎?」
「你看看,你這護犢子的性子我是知道,但也不是這麼個護法吧?」黑無常指了指遠處的落羽:「老白和我算是你的兄長,所以你就縱容著你這徒弟這麼囂張?」
「他是我徒弟,自然得了我幾分真傳。」
「你……」
黑無常氣得好一會兒沒說話,見她也沒有要解釋的意思,所以便學來了白無常的那一套:「你是不是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