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一 為師的作風一向如此
待崖香將這些處理得差不多隻餘下兩個時,她才終於收手,有些嫌棄地看著自己的指甲:「回去報信,三日之內,本尊定會來蕩平鬼域。」
囂張!
簡直太囂張了!
那兩個鬼心急火燎地便跑回去報信了。
「師傅為何還要留下兩個?」
「為師的作風一向如此。」
李漫辰坐在角落裡抖了抖,這位上神還真是一會兒一個樣子,真是讓人捉摸不透,但不過一息之間他就想明白了,若真輕易就被人捉摸透,哪裡還坐得上這個位子呢?
崖香走到落羽身前,看著他再次沒了血色,臉上浮現出擔憂的神情:「不到不得已的時候莫要出手,顧好自己。」
落羽剛想要答話,就看見黑白無常急吼吼地跳了進來,一臉急切地拉著崖香看了看:「你沒事吧?」
「我能有什麼事?」
「我倆還在人界收魂呢,就感應到鬼界有大異動,還以為你闖進鬼域去了!」
崖香有些嫌棄地扯回自己的袖子,將指甲收了回去:「你們莫不是忘了我是什麼階品?」
「管你什麼階品,來了這個地方都沒什麼用。」黑無常冷著一張臉:「這裡的鬼可不認這些。」
「我的意思是……」崖香本想和他嗆聲,但還是及時止住了:「本上神是有些修為的。」
「先別說這個了。」白無常嘻嘻哈哈拉著崖香走出去:「你瞅瞅我去收了誰?」
殿外立著一個再熟悉不過的人……不對,鬼——菽離。
「你怎麼來了?」崖香面上看起來不在意,但心裡還是有些驚訝:「一不小心就死了?」
「我來找你的。」
「天君他老人家又坐不住了?」
「不是。」菽離有些尷尬地轉過身,眼睛時不時飄向四處,就是不敢看她:「本想去赤雲殿找你的,才知道你來了這裡。」
他不是被消除了那段罵她的記憶嗎?那他現在尷尬什麼勁兒?
本來當時她是想要讓他和祁川忘記雪山觀發生的一切,但又怕如此做了之後,自己還懶得去解釋許多事情,所以下手便輕了些,只讓他們忘記在赤雲殿的事情。
所以,現在菽離這個表情,又是怎麼回事?
知道他的性格就是如此,崖香也不再多問,而是轉身看著一臉得意的白無常:「難得收了個神君,是不是很開心?」
「那是。」白無常端著平時嚇人的樣子:「我見到他時也是驚了一驚,但他說是來尋你的,我便想著有個神君當幫手,你辦事也能容易些。」
「謝了。」崖香拍拍他的肩膀,走到菽離身側:「這裡情況複雜,稍後再給你解釋,現在你先進去幫著認認臉。」
「認臉?」
「對了。」崖香看向一旁玩著自己舌頭的白無常:「你也來認認。」
「什麼事讓你這麼大驚小怪的,我……」白無常在看到鬼君殿那兩個房間的情形之後止了聲,再是說不出話來。
即便他走遍三界捉過太多的鬼,也沒見過數量如此之多的仙者屍身,一一數過去,竟是有一百八十多具。
菽離也是被眼前的情景所震撼,他僵硬著脖子轉身:「你……你做的?」
落羽覺得這位神君可能是個傻子:「這話你問得甚是好笑。」
白無常從那些屍身上飄過,有些奇怪的問道:「這些仙者的致命傷都是脖子上的牙印,看起來倒是血族的手法。」
這下,所有的目光又匯聚到了落羽身上,他立即虛弱得咳嗽了起來:「咳咳……就我這身子……咳咳,殺個凡人都有些困難。」
倒是黑無常站了出來:「我們鬼界的這位鬼君,怕是不是表面上這麼簡單呢。」
崖香幻出一疊紙和筆到了碧落手上:「神君說什麼,你便記什麼。」
「是。」碧落拿過後,一臉真摯地看著菽離。
菽離只好強忍著心裡的不適,對那些屍身進行一一辨認,然後又與白無常的命薄進行核對,無一例外,每個人都在命薄上找不到名字。
碧落洋洋洒洒地寫完,長長地出了一口氣,將那些紙一一拿在崖香面前讓她過目:「尊上,您瞧瞧。」
「菽離,這些仙者都有什麼共通之處?」
要想找到他們殺人的目的,首先就要找到他們殺的人有什麼共同點。
崖香與這些人都不熟,所以這一點還只能由菽離來,他曾在神界掌管人丁造冊,心裡自然對他們有印象。
他看了又看,想了一想,只能得出一個結論:這些都是各自階品裡面比較出色的仙者,且每個都有一項獨特的技能。
崖香冷笑了一下,這下心裡算是有數了,她與長言也是上神階品里最為出眾的兩位,長言控水之力世間無人能及,而她自然是不必再說。
血族,這是要拿這些仙者的能力,還是要他們的修為?
黑無常的眼睛一直落在落羽身上,不知道怎麼回事,他總覺得這些事與他脫不了干係,即便他是她信任的徒弟。
白無常轉頭看了看鬼域的方向,抬起手掐算了幾下:「鬼域又在動蕩了。」
「本尊正好心情不好,便拿他們泄泄憤。」
崖香說著便要朝著那邊飛去,立即就被黑白無常攔了下來:「你當真是要仗著自己修為高,就去胡來?」
「若要查清這所有的事情,必須得先找到夕照,那這鬼域就不得不平。」
菽離飄到她身旁:「我幫你。」
白無常恨不得上腳去踢他,但又得估計著他的階品,只好氣得在原地轉圈:「你們怎麼一個個都這般胡來,早知道你也是個不省心的,我就不該帶你來。」
落羽捂著胸口咳了好一會兒,岔到崖香與菽離的中間:「我師傅的作風一向如此。」
黑白無常同時翻了個白眼,互相遞了眼神后,只好同時無奈地說道:「那我們也去吧。」
崖香回身看著這裡的「人」,除了不情不願的李漫辰,其他的都是真心與她站在一處,與數萬年前相比,倒是有些不同,她的背後已經不再是空無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