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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三 滿地都是糖

  說完,落羽就微紅著一張臉跑了出去,留崖香和遙清兩人愣在原處。

  她原本只想醋一醋他,讓這個心思狠辣的徒弟以嫉妒之心去出手,也免去了背後策劃之人的懷疑,卻哪知他竟如此大膽。

  遙清的表情終於有了些變化,他在驚訝之餘甚至有了些擔憂,他是來演長言的,卻不知看戲的人已經有了別的人。

  崖香故作彆扭地擺了擺手:「你先出去吧。」

  「是。」

  遙清剛跨出殿外,就看見落羽正在不遠處等著他,幾乎是還沒來得及說話,他就覺得自己的脖子一涼,旋轉的視線看著自己的身體還站在原地,而頭不在了。

  至死都沒明白,他是怎麼出手的。

  落羽冷眼看著已經屍首分家的人,指尖燃起靈力將他給燒了個乾淨:「任何想奪取她目光的人,都該是這個下場。」

  ……

  玉狐到處尋不見遙清,便去了崖香面前跳腳:「沒人給我鋪床了!你管不管!你到底管不管!」

  「本尊怎麼管?」

  「把他找出來繼續服侍我啊!不然你去給我鋪床嗎!」

  崖香本在打坐調息,被它鬧得不行只好懶懶地睜開眼:「你煩不煩?」

  「我不管!我不管!」玉狐乾脆在她面前撒起了潑:「這件事你不管我就煩死你!」

  「他回不來了。」落羽端著一爐新調的香走進來:「別煩師傅了。」

  「什麼叫回不來了?」玉狐幻出人身上前揪住落羽的衣襟:「你把他怎麼了?你殺了他對不對?」

  「嗯。」

  落羽說這句話的時候神情很淡漠,但眼底卻有著血海在激蕩,看似不經意地一推,卻將玉狐推開了幾步之遠。

  玉狐也驚訝他這突飛猛進的能力,只好去另一人面前跳腳:「崖香!你管不管的!他可以隨便殺人嗎?」

  「殺了就殺了吧。」崖香被他煩得不行,乾脆站起了身:「本尊的徒弟殺了個魔族也不是什麼大事。」

  「你就這般地袒護他?」

  「本尊的徒兒本尊不袒護誰來袒護?」

  落羽驚訝地看著她,見她眼中確有笑意后這才放下心來:「我新調了香,師傅可喜歡?」

  崖香淺笑著點了點頭:「只要是你做的,為師都喜歡。」

  這下玉狐和落羽都同時傻了眼,她是突然轉了性子,還是中毒了?這說的是什麼話?

  「完了完了……徹底完了。」玉狐跌坐去地上,自己嘟囔著。

  「隨為師來。」

  崖香主動拉過落羽的手,帶著他出了殿門去了寢殿,肆意地坐在窗柩上,她指著無盡黑暗的天空:「你知道嗎,神界的天總是亮著,魔界的天總是黑著,一個極晝一個極夜,從來都看不見星空。」

  「你喜歡看星星?」

  「嗯。」她抬手幻出一片星空:「雖說一顆星星的隕落,就是一個神祗的消逝,但它們真的很美。」

  落羽隨著她的目光抬頭看去,見那些被她隨意擺弄位置的星星顆顆璀璨,明亮得收不進一點黑暗,心裡也是一片唏噓。

  誰會知道,一個足以睥睨天下的上神,喜歡的竟是人界最常見到的東西。

  「你若喜歡,以後我便日日都陪著你看。」

  「身邊來來往往的人太多了,最後也不知還能剩下誰。」

  「一定會有我。」落羽大著膽子將手覆在她的手上,見她並沒有閃躲后便收攏手指緊緊握緊:「我會一直陪著你。」

  「好。」

  崖香看得累了,便靠在他的手臂小憩了起來,從來都疏離的臉上,竟然滿是平和。

  落羽一動也不敢動,生怕驚醒了她,他站著,她坐著,倒也不違和。

  魔界的風總是瑟瑟的,吹得人心也跟著涼了起來,但至少在此刻,卻吹不涼落羽的心。

  他也不知何時變成了這樣,因為她的一個眼神,或者一句話,就情緒翻湧。

  從前只想她心裡只裝得下他一個,如今倒是連她的每一個眼神都想霸佔,明明她已經強大如此,他還是忍不住想站在她身前護著她。

  好像越陷越深了。

  垂頭看著她光潔的額頭,還有被風撩起的碎發,心中的疑慮都有了結果,他這是對她真的動了情。

  忍不住用另一隻手扶著她的頭,手環繞過她的肩膀,將她緊緊擁在懷裡,落羽的聲音很輕:「我剛說的是真心話,我真的想一直陪著你。」

  第二日醒來時,崖香發現自己竟然靠在落羽的懷裡睡著了,還睡得有些沉。

  動了動有些僵硬的身體,聽到頭頂上方傳來一句話:「醒了?睡得可還安穩?」

  他就這樣站了一夜,護著她不摔下去地守了一夜。

  「你為何沒叫醒我?」

  「難得看你睡得沉,就不忍叫醒你。」

  揉著眼睛坐直,崖香臉上有了一絲孩子氣:「你一夜未眠,累著了吧?」

  「你又忘了,我是血族,無需睡眠。」

  抬頭看著他,崖香笑得很是舒朗:「一時忘了。」

  落羽伸手理了理她有些亂了的髮髻,眼底、手下都是愛憐:「餓不餓?想吃點什麼?」

  「都好。」

  看著他去給自己準備吃食后,崖香的臉色才變回往日里那淡漠的樣子,起身活動了一下筋骨:「看了這麼久該出來了吧?」

  玉狐以人身踮著腳慢悠悠地從一旁走出來,十分不屑地把她從頭到腳地看了一遍:「我以為你心中只有水神,卻哪知你竟然是個多情的。」

  「長言於本尊,如父如兄,更是有教養之恩的師傅,哪裡是如此褻瀆的。」

  「我就不信了,你們就沒點什麼?」

  崖香一臉冷肅地看著他:「再不慎言,本尊就拔了你舌頭。」

  「那個血族哪裡好了?你竟如此看重他?」玉狐也不知自己今日怎麼了,心中就想為水神爭一個長短:「如果是那個魔君的話我也就認了,為何偏偏是他?」

  提到菘藍,她的臉色更難看了起來,無需動手,只抬眸就將玉狐打了出去:「真當本尊不會處置你?」

  玉狐氣得直接變回了原身,朝著她吐了口唾沫,便卷著尾巴逃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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