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八 又詐屍了
落羽抬手感受著掌心的變化,那裡似乎有了些溫度,而耳邊、鼻息、視野甚至口腔內……都有了感覺。
這就是五感?
這就是五感!
祁川已經被氣得蹲去了牆角不吭聲,倒是崖香十分「和藹」地看著他:「現在感覺又如何?」
「我……」落羽一下拉住了崖香的手,小心地用指尖摩挲著她的手背,一下笑出了聲:「我有感覺了……我能感覺到你的溫度!」
「還有呢?」
「還有……還有很多,我不知道該怎麼形容!」
「那就好。」崖香抽回了自己的手,轉身去看那躺在棺材里的女屍。
這具女屍的完好程度更甚,甚至還可以看見那薄如蟬翼的肌膚之下流動著的血液,那額間的碎發平白地在輕輕浮動……
不對!血液怎麼會流動!
崖香立即反應過來飛身退開,還沒來得及拉過還在獨自欣喜的落羽,那透明質地的棺材已然炸開,碎片濺得到處都是,就連崖香反應如此迅速,也還是被其中的一塊碎片劃破了手背。
祁川這巨大的聲響驚動,轉過身時嚇得直接坐去了地上……
這才是詐屍啊!
一身紅衣的女屍從棺材中飄出,殷紅的嘴唇邪邪勾起,妝容詭異的臉上慢慢滲出血液,滴在地上捲起了一陣陣腥風刮向四周。
她似乎動作不太順暢,四肢有些僵硬地扭動著,扯得身上的衣服破開了好幾個口子。
崖香苦於鎖魂鈴不在身上,只得幻出靈劍三步並兩步衝過去,簡單粗暴地朝著她的脖子砍去。
下手的力道很大,大到靈劍居然被劈成了兩截,但女屍只是反向旋轉了一下脖子,眼神空洞地看著崖香:「你……你是誰?」
祁川此刻再也顧不上害怕,亦是幻出劍沖了過去,朝著女屍的背後就是一劍,但沒入她身體的靈劍卻被她吸收掉,帶著他的整隻手也跟著被吸了進去。
「喂喂喂!別吃我的手啊!」祁川著急得大叫,剛抬頭看見女屍的臉突然扭了過來,朝著自己陰森森地一笑,他心底一涼,渾身汗毛都豎了起來。
崖香此時飛身過來拉著他的手臂一拔,另一隻手朝著女屍揮出一掌,這才勉強算是將他拉了出來,但他的手臂上面的皮肉已經被腐蝕得露出了裡面的骨頭。
幸好,屍氣未入體,這手還有得救。
崖香半眯著眼睛看著女屍:「本尊給過你機會了。」
「咯咯……咯咯……」女屍喉嚨翻湧出聲音,頭卻彆扭地扭著,雙手長出半掌長的指甲飄了過來。
劃破雙手的掌心,崖香快速結印,隨著手指上翻飛出來的紅色暗光出現,身側出現了一個巨大的光陣。
嘴裡念著幾乎聽不清的咒語,她的眼神越發堅定,掀起這山洞內所有的碎石,捲成一條長龍朝著女屍而去。
一屍一龍便在空中纏鬥了起來,一時之間難分勝負。
「這女屍這麼厲害?」祁川抱著自己的手臂問道。
「她身上也有混沌之力。」崖香回了一句后垂頭看了看落羽,見他也同時望向自己:「躲好。」
話一說完,崖香結印的手勢陡然鬆開,幻成了兩個火球在手裡舉在身側,幾乎動用了全身的靈力朝著女屍打出,這才將她困在了其中。
而後她落地盤膝而坐,快速翻動手勢,嘴裡開始念念有詞。
祁川正好站在她身後,看見從她背上爬出一隻赤金色的雛鳳,受她召喚展翅飛出,在半空之上盤旋了一周后直接衝進那片火光之中。
「這……這是仙術神印囚天?」祁川驚訝地看著這一幕,要知道此類仙術可不是他這個階品的上仙可以隨意得見的。
崖香並不作聲,而是繼續驅動著雛鳳進攻女屍,但沒有神器傍身的她哪裡敵得過藏著混沌珠的女屍,十招下來,嘴角隱隱有了血絲。
祁川倒是個十分有眼力見的,他急忙用完好的那隻手祭出源源不斷的靈力輸入她的背心,為她添了一把柴。
明明可以釋放出十倍之上的功力,但每次都只能到一定程度都被迫阻斷,這便是被封印靈力的下場。
咬著牙看著戰況的崖香心裡憤恨了起來,這天君果然次次都想要了自己的命,還真的為了此無所不用其極!
落羽慢慢踱步到她身側,靜靜地蹲在旁邊看著她,感覺她看起來好像很痛苦,但又絕非是熬不過那種。
體內的混沌之力已經充斥滿全身,配合著她的血液,為他打造出了一副好身體,他甚至可以聞到藏在這腥風血雨下她的香氣……
「師傅,需不需要我幫幫你?」
良久之後,他見她嘴角再次滲出血絲,抬手輕輕為她拭去時柔聲問道。
「不用。」
「可你好像很辛苦。」
祁川此刻也是靈力逐漸枯竭,他看著落羽那不合時宜地賣弄風情覺得這人可能是腦子不太好,乾脆別過頭不去看他,而是觀察起了被雛鳳攻擊的女屍。
那女屍也不知怎麼回事,不論是什麼招式的攻擊都無法困住她,她就像一個可以吸食萬物的黑洞,對所有法術免疫,甚至還毫髮無損。
而另一邊的雛鳳已經接近崩潰,翅膀上全是被毀壞的破洞,連眼睛也瞎了一隻,現在全靠崖香的一絲靈氣吊著才勉強能夠活動。
這女屍……厲害得有些過分了。
落羽清理乾淨她嘴邊的血跡,凝眸看著她的眼睛:「你還想再落一身重傷嗎?」
崖香不語。
每次出征各處時,哪次不是帶著重傷而歸?
還記得有一次她遇上了赤焰獸,背上被它的赤焰烈火燒得體無完膚,即便已經將它擊殺仍然是滅不掉那滿背的火焰,只能一直讓它燃燒著回了神界。
那時是長言用他水神控水的能力為她療傷,整整七七四十九日,衣不解帶地在她身側不停以水為她滋養傷口,這才終於算是掐滅了火苗,但她的背也留下了無法恢復的傷疤。
她還記得,那時的長言比她還痛苦,總是紅著眼睛輕撫她的背說著:「別怕,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