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8.第968章 ：前倨後恭
楊昆沒讓陸小曼和臧峰他們跟著去起鬨，自個找到街道派出所，將情況一說，把接案的民警樂得不行：「我說哥們你電視劇看多了吧，單憑一台沒人認領的呼機就斷定別人栽贓陷害你，別說證據了，咱這刑法上也沒這條啊？」
楊昆說：「我讀書少，不太懂刑法，不過記得好像有誹謗罪這一條？像這種故意捏造事實，破壞我個人名譽並欲陷害我受到嚴肅處理的行為，應該已經夠得上誹謗罪的條件了吧？」
夠是肯定夠了，但像這種沒什麼油水可撈的案子，職能部門例來的做法是能推就推，那位民警就勸他：「既然事情已經說開了，你本人也沒受什麼損失，就不要過於吹毛求疵了吧？話說回來，即便我替你立了案，就憑你提供的這麼點可憐的線索，破案的機率也高不到哪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說呢？」
雖然篤定這事跟方書明脫不了干係，不過看在李穎的面子上，楊昆倒不是一定要刨根問底，他只是想儘力爭取一下，請警方立案偵查以表明自己的態度，順便警告對方別再得寸進尺，當然這話也不能明說，就順著對方的話頭繼續糾纏：「怎麼就不能破案了，看電視上介紹，現在的治安條件多麼良好，警方辦案多麼效率，偵查手段多麼先進，憑一根頭髮絲、半個鞋印子就能鎖定嫌犯，怎麼到我這兒就成了老大難了？」
「喲嗬，拿話將我不是？」民警好笑地看著他問：「那你倒是教教我，這案子該怎麼破？」
明知對方在跟他逗悶子，楊昆還是很認真地說：「我仔細看過，那台呼機是新的，去郵局應該不難查到機主姓名？而且上面貼著膠布，采個指紋應該不難？」
民警都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了，「你說得倒輕巧，采指紋得請分局技偵處幫忙，咱們這小門小戶的可沒那本事，再者說了，就是採到了指紋，又跟誰比對去，總不能把你們學校幾千號人挨個傳個遍吧？」
倆人在這你來我往正抬扛呢，一輛「O」牌桑塔納2000駛進了院里，隔著窗戶看見車牌，民警連忙三步並作兩步地迎了出去，「喲，陸局，您這是……視察工作？」
從副駕駛席上下來的便裝中年人笑著和他握手，「路過，一時興起，進來串個門，你們劉所呢？」
民警擺手請來人進屋，賠笑道：「劉所回去吃飯了，一會就回來，要不我打電話催一下？」
「不用，也沒什麼要緊事。」來人笑呵呵地擺擺手，挑簾進屋，一眼瞅見坐在警務接待席外面的楊昆，「喲，有訪客？」
聽那民警管來人叫「陸局」時，楊昆就多了個心眼，這會看對方的意思，明顯就是沖著他來的，不由得聯想到了某個細節，前陣子他從老家帶人過來，連打帶嚇地趕跑了幾個當地的混混，結果轉過天就從陸小曼口中聽到了消息，像這種事，普通百姓家庭是不會過多關注的，莫非她跟這位是……
揣著這樣的疑惑，楊昆禮貌地站起來，微笑著答道：「我是來報案的。」
「報案？」那位陸局饒有興趣地上下打量了他幾眼，「報什麼案？」
「大學里居然會發生這種齷齪事？真是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啊。」聽那位民警口齒伶俐地介紹完案情，陸局的興趣明顯更濃了，「這案子涉及到的可都是天之驕子，祖國未來的希望，咱們要慎重對待，你說是不是？」
一句「是不是」，就給這起案件定了調子。
簡單勉勵了民警幾句，陸局就告辭離開，連來帶走，一共用了不到3分鐘，那位接案民警的態度卻有了天壤之別，不但重新給楊昆做詳實細緻的筆錄，還主動打電話到分局申請技術援助。
前倨而後恭，現實社會中在所多見，也只是人之常情而已。
根據楊昆提供的線索，當天下午，負責經辦此案的區分局刑偵大隊派了幾名幹警，到商管院索取了被暫扣的呼機，並分別找當時在場的院領導以及幾位監考老師了解情況，最後又要走了考試前後有權進入考場的人員清單。
從李穎口中聽說此事後，方書明頓時亂了陣腳。
呼機是沈少卿交給方書明的，確認楊昆的考場、座次號並利用準備考場的機會把它粘到桌膛里的則是他的鐵杆跟班候衛華，令他們萬萬沒想到的是，滿心期待而又惶惶不安地等了整整一天，卻沒等到學校對楊昆的處理意見，反而等來了警方介入調查的消息。
當著李穎的面，方書明還能強裝鎮定，一轉臉就慌了神，回寢室找候衛華一嘀咕，倆人誰也沒個主意，就跑到學校外面去打電話，找沈少卿彙報、商量此事，
沈少卿卻根本沒當一回事，反而滿不在乎地笑道：「誰愛查誰查去，那台呼機是用假身份證辦的，中間轉了幾次手，他們就是把福爾摩斯找來，也查不到咱們頭上！」
聽他表現得如此淡定，倆人這才多少冷靜了一些，卻無論如何也無法擺脫心底的陰影，想拐彎抹角地找李穎打探案件偵辦的進展情況吧，又怕弄巧成拙，一連好幾天都窩在寢室里不敢出門，惶惶而不可終日。
這幾天裡面，楊昆也沒閑著。
得知他的擅作主張之後，院方領導倒也沒過分責怪於他，畢竟涉及到個人名譽問題，楊昆有討還公道的自由與權利，只是考慮到影響，誰也不想看到這事鬧得太大，幾位領導就分別指示院團委、學生會的幹部，輪流上門找楊昆談心，甚至通過李穎代做他的思想工作，試圖勸他撤案銷底，低調處理。
出於本心，楊昆也不想借這種事出什麼風頭，卻覺得這事還沒到火候，就一直拖著沒答應，而為了應付各路人馬以及配合警方工作，就連陪陳靜去避暑山莊和《宰相》劇組見面的計劃也被迫推遲了好幾天。
當然，這和楊昆本人也不無關係。
在這場「烏龍作弊」事件中，他可以做到行得正，站得端，但涉及到女人時，就有點做賊心虛的意思了，正是因為擔心被陳靜看破他和靳巧兒的關係，他才沒有急著把鯤鵬影視的新任掌門介紹給公司投資的第一部戲的劇組成員們認識。
他當初之所以和靳巧兒定下口頭協議，一來是為了嘗鮮，體驗暴發戶包女明星的刺激感覺；二來也有孤枕難眠的成分在裡面，現下有陳靜陪伴在側，和靳巧兒剛剛開始的協議同居關係雖然還不至於無疾而終，卻也要收斂得多了。
對於學校的絕大部分師生而言，各懷心事的楊昆和方書明都只不過是生命中的過客，刻意低調調查中的作弊栽贓案也沒有掀起太大的波瀾，大家這段時間最關心的，要數貼在大食堂門前海報欄里的「聖誕晚會節目單」。
雖然紅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可大家還是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鄭軍要來？
田真要來？？
老崔要來？？？
還有位神秘嘉賓？！
真的假的？
假如是真的，那今年這場晚會的逼格可就高到天際去了！
（帶父親去北京看病，今晚出發，估計最早後天才能回來，提前請個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