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1.第611章 ：不可不防
免費的晚餐誰也想吃，只是中午剛吃過人家一頓，總不好意思接著再吃第二頓，眾人連聲遜謝，推說公司有事要忙，各自下樓離開。
楊昆也不以為意，轉過臉問苗雅蘭：「苗小姐，賞個光唄？」
迎上他若有深意的眼神，苗雅蘭也不知聯想到了什麼，白皙的臉頰泛起一絲紅暈，扭捏道：「我……我約了男朋友，改日吧。」
楊昆心裡一樂，笑眯眯地說：「好，那就改日吧。」
聽到他有意在「日」字上咬的重音，苗小姐的臉頰更紅了。
等人都走了，楊昆吩咐邵兵和衛雙龍：「給你們二位安排個任務，明天一早，分頭行動，邵哥到市工商局調閱一下幾家配資公司的工商註冊信息，衛哥去證券交易所，從側面打聽一下那個解總和苗小姐的情況，最好能從官方渠道確認他們的身份。」
邵兵和衛雙龍同時點頭答應下來。
胡志高挑了下眉毛，問他：「你懷疑他們是騙子？」
楊昆說：「江湖險惡，不可不防。」
胡志高微微點頭，不再多問。
財帛動人心，涉及到幾千萬的資金安全，再怎麼小心亦不為過。
楊昆也在仔細回想今天接觸的經過。
那個解副總和苗小姐的身份應該沒什麼可疑，關鍵是那幾家配資公司的代表。
在他看來，這幾家公司都是正規企業不假，其從事的業務卻有點違規的嫌疑，說白了，他們是在鑽法律的空子。
在政策允許的範圍內合法放貸，就是他們的生財之道。
像以前接觸過的老肥，所乾的勾當和他們也差不多，都是將別人的閑散資金集中起來，提供給有需要的人以放貸收利，唯一的區別在於一個合法，一個不合法而已。
國情就是這樣，政策允許，你就是合法的金融服務機構，政策不允許，你就是非法集資。
因此，他並不懷疑這夥人是詐騙團伙，只是想確認他們的資質和實力，以儘可能地免除後患。
另外，他之所以拖著不簽合同，除了想藉機摸摸這幾撥人的底之外，也是想給自己留出足夠的時間來慎重考慮，究竟值不值得冒這麼大的風險。
2000萬的資本金，按2。5倍的槓桿，可以撬到5000萬的配資，想想這個數字，楊昆自己都忍不住肝顫。
上輩子在社會底層摸爬滾打，楊昆最大的夢想，也就是買張彩票中個500萬大獎什麼的，時至今日，不過是一念之間，這個夢想一下子變得觸手可及，而且整整擴大了10倍，怎能不令他為之心驚肉跳。
吃過晚飯，胡志高自回酒店休息，楊昆給自己點了支煙，赤著雙腳坐在有150多年歷史的木頭格子地板上，靠著床頭，閉目思索。
房間里的燈光亮了一夜。
15日，上午9點，楊昆坐在酒店的咖啡廳里，一邊品嘗著香濃的咖啡，一邊俯視著黃浦路上熙攘的人群。
這個時間段沒什麼客人，即使看到他手裡夾著一支點燃的香煙，侍應生也都很識趣地假裝沒瞧見，沒有過來勸阻的意思。
幾分鐘后，邵兵走進來，將手裡的文件夾遞給楊昆，「能找到的對外公開信息都在這裡了。」
楊昆點點頭，指指旁邊的座位，順手把桌上的煙盒朝他推了過去。
仔細翻看影印資料的功夫，衛雙龍和苗雅蘭一前一後走進了咖啡廳。
看見楊昆好整以暇地坐在窗前，苗雅蘭似乎暗自鬆了口氣，臉上溢起明媚的笑容，「楊先生真是好雅興。」
和衛雙龍對了下眼神，見他微不可察地點了下頭，楊昆會意地一笑，合上文件夾，「約了朋友在這裡見面，苗小姐怎麼也這麼清閑？」
苗雅蘭眨眨眼睛，說：「你現在可是我最大的客戶，領導有命令，要為客戶搞好服務。」
楊昆打了個哈哈，幫她拉開身邊的椅子，「苗小姐有心了，相請不如偶遇，想喝什麼自己點。」
苗雅蘭說了聲謝謝，點了杯咖啡，將餐單遞給衛雙龍，提醒楊昆：「快到約定的時間了。」
楊昆點點頭，說：「我還有一樁生意要談，差不多應該能錯得開，麻煩苗小姐通知幾家公司的代表，等下就在這裡簽合同好了。」
苗雅蘭也知道大戶室里烏煙瘴氣，人多嘴雜，不適合談生意，點點頭，「我這就通知他們。」
往咖啡里加了兩顆方糖、一勺牛奶，正拿小勺輕輕攪拌時，苗雅蘭見楊昆身子前傾，眼望樓下，順著他的視線看下去，正見一輛豪華賓士在酒店門口停下，昨天見過的那位胡先生從駕駛席下來，副駕駛席的乘客也同時下了車，是位穿套裙的女士，由於視角的問題，看不清相貌年齡。
楊昆的唇角微微地勾了起來。
雖然答應幫小胡說服這位飛利浦國內公司的高管，楊昆卻沒打算巴巴地找上門去，而是給他出了個小小的難題，借口說股市的事脫不開身，只能在這裡見面，讓他把那位章女士請到這裡見面。
人家給面子，一切都好說，不給面子，只能說明小衚衕志的功課做得還不到家，楊昆也就愛莫能助了，這塊硬骨頭，還是你小胡自己留著慢慢啃去吧。
看到胡志高擺手延請那位職業裝女士走進酒店，楊昆就有點好奇，也不知道這傢伙用了什麼借口把人家誑出來的。
幾分鐘后，胡志高幫那位職業裝女士拉開了咖啡廳的鋼化玻璃門。
估摸著距離，楊昆適時站起來迎接，苗雅蘭和邵、衛二人也禮貌地站了起來。
胡志高把他介紹給來客認識：「章總，這位就是我跟你提起過的生意夥伴，楊昆，小楊，這位是飛利浦國內分公司的總經理，章亞瓊女士。」
「元器件部。」章亞瓊糾正了一句，握住楊昆伸出來的右手，輕輕搖了搖，「幸會。」
「章總你好。」楊昆微微欠了下身子，順便把身邊的苗雅蘭介紹給對方，邵兵和衛雙龍知道他們要談生意，早就識趣地躲到了一邊，倒是省去了一番口舌。
苗雅蘭和章亞瓊禮節性地握手問好，很有眼力見兒地退到一旁，好奇地偷偷打量著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