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0.第420章 ：百密一疏
送禮是門大學問。
視每個人的身份、職級、能力以及彼此的關係遠近各自不同，所送禮物的薄厚程度各有差異，登門拜訪的時機和方式也要有所選擇。
有的需要楊昆親自出面，有的可以由邵兵代勞，還有的需要拉上三皮哥一同登門，以示尊重。
另外要注意的是，雖然禮尚往來是人之常情，不過領導們都很注意影響，大白天的肯定不能去，大家都等到天黑再去，就難免會無意中「撞車」。
遇到這種情況時，認識的，默契地點點頭，打個手勢：「您先請。」
不認識的，互相交換個眼神，「不好意思，我先來了。」
天一擦黑，楊昆就開始行動，一晚上跟人撞了好幾次車，忙活到夜裡10點多，也不過才串了四、五家門。
回到家時，劉素芬已經安排車送韓月香回去了。
楊昆就吩咐邵兵直接把車開回住處，反正老宅子那邊院子大，不愁沒地方停車，以後沒有什麼特殊情況，就照此辦理，也方便他們兩口子上下班。
臨下車前，楊昆拍拍邵兵的肩膀，略帶歉意地說：「年節期間，難免有這一回，也就忙活這幾天，辛苦你了。」
邵兵理解地笑笑，「當兵的不容易，當老闆的更不容易，咱們無非動動腿，你可是既要動嘴又要動腦子。」
楊昆搖搖頭，語帶滄桑地感慨道：「想比別人過得好，就得學會多付出……早點回去吧，好好休息，明天還要上市裡接人呢。」
輕手輕腳地走上樓梯，朝兩間卧室瞅瞅，都沒亮燈，知道老媽和葉小換都已經睡了，有心溜進小女友的房間去跟她親熱一番，又覺得她這兩天的情緒有點不對頭，猶豫了一下，還是強忍著心頭騷動，回房休息去了。
22號上午，邵兵開了楊建軍那輛小奔，載著楊昆、劉素芬和葉小換，到市火車站接楊曉燕。
楊昆本打算直接派車去省城接她回來，不過被老姐拒絕了。
省城經鄴河直通南方鄰省的高速於去年8月份才開始修建，正式通車要等到97年以後了，在這之前，經年久失修的國道駕車去省城，還真不如坐火車來得舒服。
拐進鄴河火車站停車場時，被入口處的升降欄杆擋住了去路，一個穿著鐵路職工裝的胖女人從小亭子里伸出胳膊，「買票，10塊。」
邵兵從儲物箱中準備著的零鈔里找出一張10元的鈔票遞給她。
楊昆從副駕駛席探著腦袋問：「停車費不是4塊錢么？」
胖女人鄙視了他一眼，「大過年的，什麼不漲價？開這麼好的車，幾塊錢也看在眼裡，真是的……」
「呃~」楊昆討了個沒趣，知道從事這種窗口型服務行業的女人大都是牙尖嘴利、得理不饒人的主，就很理智地把後面的話吞回了肚子里。
葉小換就一臉興災樂禍地學嘴：「幾塊錢也看在眼裡，真是的……」
楊昆有點尷尬地咳嗽一聲，「生意人嘛，對價格變化覺得敏感很正常。」
葉小換聳聳鼻子，「平時成萬兒八千地花錢，也沒見你敏感到哪去。」
楊昆撇撇嘴，「一擲千金的瀟洒，有很大的程度來自於平時錙銖必較的節約。」
說著話，他突然一拍大腿，「糟糕，忘了件事。」
一車人都覺得納悶，劉素芬就問他什麼事。
楊昆說：「新店年三十開張，該準備的鞭炮還沒買呢，這幾天物價瘋漲，要是早點準備下來，至少也能省個大幾千塊錢，哎，百密一疏啊，邵兵你記得回去提醒我一下，再過一兩天，怕是還得漲價。」
邵兵答應了一聲，然後建議道：「到了三十那天，等家家戶戶都準備得差不多了，鞭炮、春聯這些東西肯定會降價，要不幹脆到當天再買？」
楊昆想了想，搖了搖頭，「要降價也是過了中午才降，時間不趕趟。」
邵兵點點頭，不再多說。
在車裡閑聊了一會，算計著列車到站時間，楊昆陪老媽、葉小換到出站口等候，十幾分鐘后，才見楊曉燕跟著人流走了出來。
楊昆上前接過老姐的背包和提箱，楊曉燕跟老媽打了聲招呼，瞅瞅葉小換，眉開眼笑地問：「這位就是小葉子同學吧？」
雖然被楊昆拉著陪她聊過幾句電話，不過第一次見面，葉小換還是有點不好意思，紅著臉叫了聲「姐」。
親親熱熱地打過招呼，走到停車場，楊昆把行李放進後車廂，知道老姐是凌晨趕的火車，問她：「累了吧，先回家休息？」
楊曉燕擺擺手，「昨天睡得早，一點都不困，你們要有事就先忙。」
劉素芬難得來市裡一趟，就提議去逛商場，楊曉燕和葉小換骨子裡都埋藏著女人天生愛逛街的屬性，自然是舉雙手贊成。
楊昆雖然對逛街血拚不太感興趣，不過知道年節期間正是扒手們活躍的高峰期，出於安全起見，還是決定陪著幾位女士逛街，叫邵兵去和徐麗婭見面，看她那邊還有沒有什麼亟待解決的問題。
一直逛到中午，幾位女士依然興緻高漲，楊昆無奈，以下午還要安排邵兵過來接人為由，勉強把她們勸了回去。
車行至批發店門口，楊昆朝裡面瞅了一眼，正迎上傅青梅的眼神。
聽她說回了趟老家，當著女友和家人的面，楊昆也不好問得太過仔細，邀她上樓吃飯，傅青梅卻說已經約了陳靜，就沒跟他們一起湊熱鬧。
飯後，楊曉燕拿出她上大學這兩年多積攢下來的英語聽力磁帶，送給葉小換當見面禮。
幾個月前，她順利地通過了六級考試，這些東西就不怎麼用得上了，雖然加起來也不值幾個錢，卻也是一番心意。
覺得她這麼做，等於接納了自己作為她未來弟媳婦的身份，葉小換很高興，把原準備織給自己用的羊毛圍巾送給楊曉燕當回禮。
看著見面不過幾個小時的她倆好得跟親姐妹似的，劉素芬滿眼含笑，楊昆卻在暗暗叫苦，多了老姐這隻大電燈泡，以後難免少了許多竊玉偷香的機會。
晚上，楊昆拉著邵兵走動了一圈，卻沒讓他送自己回家，而是在縣電力小區旁邊的路口下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