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7.第227章 :惡人告狀
短短几秒鐘過後,楊昆拿定了主意。
故伎重施,把水攪混。
見包廂兩側已經圍攏了不少人,他鬆開傅青梅,轉身向大家解釋道:「這有個流~氓調戲婦女,麻煩誰去叫乘警過來。」
連喊幾遍,沒人動地方。
看熱鬧誰都願意,跑腿的活一般沒人肯干。
萬一把自己牽扯進去怎麼辦?
圍觀的人群沒人動,傅青梅動了。
趁著楊昆背對她的功夫,她再次像只獵食的母豹子般撲進了包廂。
隨著她的呵斥怒罵和拳打腳踢,胖子的慘呼聲響徹了整節車廂。
他倒不是一直隱忍到現在,實在是剛才疼得發不出聲音來。
楊昆緊跟著回了包廂,從後面抱住傅青梅,將她推到一邊,俯身拎起正在雙手捂襠、夾著腿在鋪上滾來滾去的胖子衣領,連正帶反扇了他幾耳光,嘴裡罵道:「老子讓你裝比,讓你犯賤,讓你調戲良家婦女……」
見他噼里啪啦打得熱鬧,傅青梅反倒愣住了,目瞪口呆地站在一旁看著,一時間忘了上去痛打落水狗。
列車長和兩名乘警很快趕了過來。
分開人群走進來的時候,楊昆和傅青梅已經停了手。
徐胖子保持著雙手捂襠的姿勢側卧在鋪位上,雙目緊閉,滿頭冒汗,活像個剛被十七八條大漢輪過的小媳婦。
楊昆扇他那幾巴掌聽著熱鬧,其實沒用多大力氣,之所以癱在那起不來,主要還是蛋疼得沒緩過勁來。
看見穿著制服的列車長和乘警出現在門口,躲在上鋪一言不發的老錢立刻精神了起來,指著楊昆和傅青梅叫道:「警察同志,他們兩個無緣無故打人,快把他們逮起來。」
列車長看看錶情痛苦的徐胖子,瞅了雙手抱胸而立的傅青梅一眼,神情略為一滯,問:「誰打的人?」
楊昆和傅青梅同時叫道:「我!」
列車長濃眉微皺,問:「為什麼打人?」
傅青梅發泄了一陣,剛才的潑辣勁收斂得差不多,指著徐胖子,有些難為情地說:「他調戲我,說我是……那種女人,還對我動手動腳。」
老錢脫口叫道:「她胡說八道,這位好端端地跟她聊天,她突然就發了瘋,連打帶罵的,好多人都聽見了,還有這小子,是她的幫凶!」
列車長瞅了他一眼,「那你為什麼不制止他們?」
「我……」老錢瞟了楊昆一眼,見他默不作聲地盯著自己,心裡一寒,蔫了。
列車長和兩名乘警分別耳語了幾句,吩咐其中一人去詢問旁觀者事發經過,另外一位則去廣播室,看能不能找個醫生過來。
然後他問楊昆:「你也動手了?到底怎麼回事,說說經過。」
迎著對方審視的目光,楊昆坦然道:「是,我在上鋪睡覺,聽見他對這位小姐出言不遜,還伸手到她腿上亂摸,正想勸阻他,就見這位小姐用書砸了他一下,他還要動手打人,我這才幫忙制服了他。」
眼神在他和傅青梅臉上掃來掃去,列車長有點搞不清他們倆的關係,就問:「你們倆是一起的?」
對視了一眼,兩個人非常默契地同時搖頭。
楊昆說:「我們倆都是在鄴河車站上的車,趕巧了都沒買到卧鋪票,又是老鄉,便一起到乘務員席補的票,這才分到了同一個包廂里。」
他指指胖子,再指指老錢,說:「他倆是一夥的,昨天凌晨一塊上的火車,當時我就聽見他們在小聲嘀咕什麼,今天早上還一塊去餐車吃的飯,這瘦子還裝模作樣地陪他下棋打掩護來著。」
列車長沒聽他的一面之辭,命令道:「帶身份證了沒有,拿出來,還有你的,你們兩個也是。」
「帶了。」楊昆拉開拉鏈,伸手到內兜一摸,臉色突然一變,「咦,我錢包呢?」
傅青梅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他又整什麼妖蛾子,當著外人的面不好出言詢問,伸手到大衣內兜一掏,也是一愣,「咦」了一聲,幾個口袋挨個翻了一遍,卻發現自己的錢包已經不翼而飛。
列車長看他們的眼神就有點不一樣了。
老錢見狀,心裡暗暗得意,趁機跳到地上,趿拉著鞋,掏出證件遞了過來,「同志,這是我的身份證,還有工作證,咱是正規國營大廠的職工,被這倆狗男女打傷這位是我們採購處的領導。」
瞅瞅楊昆的臉色,他往列車長身邊靠了一步,說:「您別聽他們瞎白活,我們倆上車時,這倆人就在包廂里了,肯定是一夥的,依我看哪,他們就是那種故意打架訛錢的騙子。」
列車長同樣沒理會他的話,指指徐胖子,「他的身份證,工作證。」
老錢為難地咂咂嘴,俯身對徐胖子說了句「徐處,您別見怪」,掀開他的西裝上衣,從內兜里摸出一隻錢包,拿到手裡一端詳,卻不是徐胖子常用的那隻。
楊昆一指他手裡,叫道:「哎,這不是我的錢包么,怎麼跑他兜里去了?」
這句話一出來,在場的人都愣了。
楊昆一把從老錢手裡搶過錢包,從中抽出自已的身份證,舉在空中給列車長和包廂外圍觀的人群看,「各位同志,大家看仔細了啊,這是我的身份證,我的錢包,怎麼會在他身上?」
一群人目瞪口呆的時候,傅青梅第一個反應過來,撲過去推開老錢,揪著依然說不出話來的徐胖子的衣領子,在他身上里裡外外一通亂翻,果然從另一側內兜里翻出一隻粉紅色的錢包來,拿著錢包就朝他臉上亂拍,尖聲叫道:「好你個死肥豬,還以為你就是耍流~氓呢,沒想到居然還是個小偷,真你媽不要臉……」
如果說楊昆那隻黑色錢包還說明不了情況的話,她手裡這隻明顯是女人用的錢包就足以坐實胖子的賊名了,這一下,包括列車長在內,大家看著徐胖子和老錢的眼神里,原本的同情和憐憫統統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明顯的鄙視和濃濃的厭惡。
老錢的臉色頓時變得青一陣,紅一陣的,從列車長、楊昆到傅青梅,挨個臉上看過來,最後落到徐胖子臉上,喃喃地自語道:「不可能,這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