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九曲十八彎
放下手中的茶杯，黃武笑了笑。
「我之前說過的，這次找張律師並非是要張律師幫我做什麼壞事。」
「實質上我能找到很多願意幫我做壞事的人。」
這話為什麼聽起來這麼的危險？
張偉感覺自己腦子宛如是塞了漿糊一樣難受。
「在聊委託之前，兩位可以先聽我將一個故事。」
「或者說聽我講一下關於我的過去。」
黃武一邊說著話，一邊拿起了筷子夾著菜。
「人們都說條條道路通羅馬，不過有的人出生就在羅馬。」
「我算是其中的一個吧。」
「我們黃家算不上是什麼太過厲害的世家，不過從明清開始便算是一方豪強。」
「之後因為戰亂的關係，家裡的長輩們帶著家底去了其他的國家，並且做起了一些小生意。」
「這樣子一代代積攢下來，等到家底落在了我的手中之時，錢財的數量已經到了一個了不得的水平。」
他的神情非常的平靜，既沒有炫耀，也沒有嘲諷。
他彷彿在說一些和他沒有關係的話。
「大概三十年前的時候，我接觸了一個隱秘組織，那是一個以走私為主其他各種犯罪方式為輔的邪惡的組織。」
「他們對我發起了邀請，認為我能夠成為他們的核心甚至是新的領袖。」
「當時我直接拒絕了，因為太低端。錢這個東西即使我是個敗家子，我爸我爺爺留給我的錢也夠我揮霍了好幾輩子。」
「原本我以為這個事情已經過去了。」
「誰知道沒有多久，那個組織的老大便親自找上了我。並且告訴了我一個秘密。」
說到了這裡，黃武的氣息稍微有些紊亂，即使是很多事情他已經放下了，再次提起之時他的心情還是會有所轉變。
「他告訴我，他所在的那個組織就是我黃家創立的，甚至於創立的時間要追溯到更早的時間。」
「甚至於我黃家能夠發家都是因為他們。只不過後來因為積攢下來了足夠的錢財，想要洗清自己的過去，所以才和他們分開的。」
「這件事我原本是不相信的，不過那個人卻拿出了一些證據，證明了我太爺爺和我爺爺的確是和那個組織有一定的關係。」
「那人還告訴我，讓我不要裝的多麼偉岸正直，在很早的時候我們黃家的名聲在一些地方可以威震一方，小兒止啼。並且告訴我我們家本身便流傳著罪惡的血脈。」
「有些事情我心裡不願意相信，但卻不得不信。」
「所以我想要知道一些真相。」
張偉用一種詭異的視線看了黃武一眼，他感覺這個人的思想方式稍微有點問題。
要是他生活在那種家庭，才不會管這種事情呢。
過去和現在有必要搞得那麼清楚嗎？
「所以你就為了調查真相，然後加入到了一個犯罪組織？」
「也不是因為這個。」黃武笑著搖了搖頭，「當時太過天真，畢竟那個時候我只是而是出頭考慮事情有很多都不像現在這麼周到。」
「我加入那裡一方面是因為我想要知道真相。另一方面是為了家裡長輩的聲譽。」
「我爺爺去的早，但卻是一個一等一的好人，我不想要別人在他身上潑髒水。」
「他這一輩子，雖然大部分時間生活在國外，但也是為國家的發展做出了很多的貢獻。甚至我們家還有一些很早之時一些先輩們寫來的感謝信。」
「這個一直是我太爺爺，我爺爺，我父親和我的驕傲。」
「忽然有一個人出現在我的面前，告訴我我們黃家一直驕傲的事情實質是是假的，然後又說他們這個組織曾經是為敵對國家做事情的，我們一家都是漢奸。」
「不管是真是假，總歸是要弄明白的。」
「一步錯，步步錯。因為爺爺走得早，父親對於一些事情不清楚，所以為了找到真相，不讓先輩的名聲受到影響。我就加入了他們。」
「在這個過程之中我做了很多的錯事，也犯下了很多的罪惡。」
「不過因為家裡和那個組織的緣故，我可以很簡單的脫罪。那個時候可沒有這麼多攝像頭，犯罪的成本也很低，只要有錢有的是人幫你做一些見不的光的事情。」
「原本我是打算追求真相的，不過卻一步步被拖到了泥潭之中。」
「當然了，當我深陷泥潭之時，真相也的確是像我開放了。」
說到了這裡，黃武的臉上不由露出了一絲絲苦笑，「他說的事情算不上是子虛烏有，不過那個人對我太爺爺和爺爺也只是一知半解。」
「只不過他掌握著一些拋出來會讓人誤會的「證據」，我太爺爺當初的確是為一些敵對國家做事的，也的確是做一些走私之類的事情。」
「但這種走私卻是將國外的東西運往國內，要知道對當時來說很多的東西，尤其是醫藥和武器是非常匱乏的。」
「我太爺爺明面上是為那些敵對國家的貴族掙錢，實質上則是借著這個機會像國內輸送一些無法通過正常渠道運送的物資。」
「只不過因為我太爺爺演的太好，直到敵人被趕出去也沒被發現。」
「同時因為保密的關係，我太爺爺只留下了證明自己是漢奸的證據，而證明自己身份的東西卻幾乎沒有留下幾個，如果不是當年還有幾個親歷者在，大概我永遠也找不到事情的真相。」
聽到了他的話，諸葛大力和張偉對視了一眼，隨後諸葛大力忍不住問道，「那些事情和現在黃老闆您要委託給張偉的事情又有什麼關聯呢？」
「怎麼說呢。」黃武的神情有些複雜，「大概是人老了，內心的罪惡感壓抑不住了。想起之前犯下的錯，所以總想著去彌補一下。」
「或者說，我感覺像我這樣子的人，這樣子平平安安的活到老死本身便是對我們黃家先祖的不敬，是一件有辱先輩名聲的事情。」
「有些事情，做錯了就是錯了，一直逃避是無法解決問題的，我終歸要面對曾經的自己的。」
黃武的話讓兩人有些感慨，不過這個感慨的情緒沒有持續太久，他又笑著說道，「最主要的緣故是我得了癌症時日無多了，就想著彌補一下自己做的錯事，同時我感覺與其在病床上躺著去世，不如走的乾脆利落一點。」
張偉：「.……」
諸葛大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