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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19章 堂堂男兒竟有如此惡癖!

  此地修房宅的規矩是建房先建祠,這神候府祠堂就在西跨院的北門外,中進三間的格局,黑油柵欄內五間大門,整座家廟修的飛檐斗瓦氣勢不凡。這裡供奉的便是魁氏的歷代祖先,自從魁斗崛起得先帝託孤受封帝師,南晉便有喜牽強附會的文人將他與兩千多年前的大聖人魁玄機聯繫到一起,硬是將魁玄機尊為魁氏第一代祖先。 

  這座宗祠前便有一塊匾額上寫著兩代帝師。門前兩隻精雕雌雄獅子相對,栩栩如生,可惜不知是何原因造成的,左邊的雄獅缺了半邊腦袋,創口齊刷刷的。周雲對牆外來的追兵遠不似聶歡這般忌憚,行至此處時他還有閑心東張西望特別留心一番。 

  鑽進正殿,但見主位上供奉著一尊神祗,玄門裝束,五縷長髯,面似丹塗,同樣栩栩如生。在這尊神祗以下卻是無數個祖宗牌位,皆是魁氏先人的牌位。逐供桌上擺著各色果品乾糧,四周遍布著木質屏風,但見正中一塊上面雕刻「九獅滾球遍地錦」、「九龍戲珠滿天星」的精緻圖案;兩旁則是內容各異的歷史戲文,李帝拜師,玄機出山,魁斗從軍,三軍聽令,躍馬橫刀,一幅幅鏖戰沙場的畫面展現眼前。 

  周雲看的目不暇接,冷不防被聶歡大力一拉隨著他鑽到供桌下。到這才發現,這供桌下竟另通一個藏身所在,原來這座主要神祗的座下卻是空的。從供桌這裡剛好可以鑽進去,連忙隨著聶歡鑽了進去。此地空間狹隘,容下兩人已屬極限,二人難免身子相接,周雲感到身後聶歡與他幾乎親密無間,頓時大為緊張,連番掙扎大有鑽出去也絕不肯這般躲藏之意。 

  聶歡無奈只得將他牢牢抱住,一隻手攬在當胸,另只手捂住他的嘴巴。周雲掙扎兩下,只覺得身後的才子力大如牛,胸前的大手牢牢將他按住,張開口狠狠咬在聶歡另一隻手虎口上。這一下全力以赴,只覺得滿口銀牙被擱的生疼,登時咬的皮破血流。但身後的聶歡卻絲毫不為所動。周雲別無他法只得放棄了掙扎。 

  聶歡悄聲道:「你屬狗的,還咬人,要不是你胸前平平我還真以為你是個娘們了,這兒是我小師弟偷吃東西的地方,我為了學習上乘武功常常給他買些吃食,他怕傳我上乘心法的事情被鍾大俊知道,每次吃東西時都會到這裡。」 

  二人相擁而卧,耳鬢廝磨。周雲彆扭異常,全身緊繃,只恨不能回身刺聶歡一劍才痛快。 

  院中忽然想起腳步聲,有人往這邊行來,腳步聲沉重紛亂,有金屬摩擦聲入耳,過得一會兒忽然一切歸於寧靜。接著便只剩下一人的腳步聲。聶歡和周雲在神祗座下的空間里可以看見此人的靴子,那裡綉了一條團龍。那人步履從容,徑直來到主神祗面前,先拜了兩拜,點上一柱香后,在祠廟中來回踱了幾步,最後停在供桌前,用手指輕輕敲擊供桌,聽那節奏此人似遇上了極大難決之事,正在思考中。 

  魁玄機神祗座下二人的心跳不自覺的隨著這人敲擊桌子的節奏跳動,二人都緊張的忘記了緊張,腦海中一片空空。聶歡如此緊張是因為他所在的位置可以通過一道縫隙看見外邊之人,而周雲卻是只看那雙靴子便已猜到此人是誰。這人赫然正是昨天與玄苦雨庄前大戰的灰衣人。 

  過了好一會兒,那敲桌聲才停止,只聽灰衣人自語道:「人在她手,外有強患,眼下只好先由她胡鬧。」說罷,舉步走了出去,緊接著紛亂的腳步聲再次入耳,外邊人霎時間走的乾乾淨淨。二人直到外邊一點動靜都沒有了才長出一口氣。 

  周雲拍打身上的塵土,心道:「此逆賊不知為何心事重重,否則以他修為斷無可能不被發現,當真好險好險。」 

  聶歡爬出來同樣心中連道好險,「這人我見過,極其可怕!」周雲道:「難道他就是你的仇人?」聶歡搖頭道:「應該不是!我見到他的時候他也發現我了,卻視若無睹,而那些人卻是見人便殺!」 

  周雲忽然想起剛才跟他親密無間的情形,心中無名火起,忽然抬手扇了聶歡一巴掌。「周某堂堂男兒向來對朝中貴人愛好男風一事深惡痛絕,想不到聶兄你竟有如此惡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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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於生命之盡頭,念及浮華歲月,虛幻權勢、破敗王孫、千古名將、墮落帝王,俱化塵土一杯,唯禪祖之說令人心折:「無欲無求,方得至樂」。 

  聶歡與周雲離開魁氏宗祠,不敢走前門,只能從祠堂後門出去,臨出門前周雲驀然回首卻見魁玄機神像背後竟立著一女性神祗,大小規模與真人一致。周雲只看一眼便被牢牢吸引住,這塑像不知是何材料做的,肌膚色彩與人幾乎毫無二致,尤其是一雙眼睛,似有雲霧籠罩光暗難辨雖不動竟似能傳神一般。 

  這女子端麗無雙美如天仙,身著千載之前的流行服飾,一手叉腰一手做禪宗拈花指印於胸襟前,飄飄若離,出塵絕世。那行字就在她腳下。字跡雋秀銘雅,同樣有股子仙味兒。周雲看的痴了雖身處險地竟渾然不覺。 

  聶歡拉扯他不動才回首看了一眼,卻只一眼同樣痴痴不動了。 

  傳聞千雪山上有無憂仙宮,內有無憂仙子,姿容絕倫天下,凡人觀之一眼便會終身留在那萬古不化的冰雪之山上,化作頑石。過了良久,周雲才緩過一口氣,從懷中取出摺扇輕搖道:「雖是妄言卻不無道理呀,那無憂仙子若有這女子八分姿色,男人乍然見到只怕都難免目色炫迷,魂游天外,被生生凍死在那滴水成冰的雪山上倒也未必沒有這個可能。」 

  忽見聶歡痴痴前行,走到那女子神祗近前,竟探手去摸了一下神祗的臉頰,不由微惱,暗道,真應了那句話,天下才子多風流。卻聽聶歡似在自言自語說道:「狗日的,什麼材料做的,跟真的一樣,這女子若是真人,想娶她當老婆非同時擁有玄浮屠的本領和當今周寧帝的權勢不可!」 

  周雲聽他說的有趣問道:「聶兄何出此言?」聶歡伸手又摸了一下神像朱顏,道:「如此美人兒當真傾國傾城,誰娶了她若沒有那二人的本領權勢又如何守的住?」 

  周雲忙阻攔道:「聶兄萬萬不可如此唐突佳人,哎,聶兄雅人豈能以如此粗俗俚語加諸於這天仙畫中人。」 

  不料聶歡竟又抬手在那女神祗胸前按了一下,笑道:「此乃木雕泥塑之物,不過是做的栩栩如生罷了,愚兄心中只有光風霽月,所摸的在你心中是這曠世佳人在我心中卻只是木質泥胎!又詫異道:也不知是何材料做的,居然硬如磐石溫如暖玉,這東西倒像是個寶貝。」 

  這廝滿口歪理,周雲一時竟辯駁不得,只聽聶歡又道:「周兄弟聰明過人,博學多才,你說說這魁氏一門為何要在自家祖先神祗背後放這尊女神祗在此?」 

  周雲也正感到奇怪,冥思苦想后搖頭道:「卻不知此地是否有這樣的風俗,聞所未聞。」 

  「周兄弟你說這世間當真有過如此美人兒嗎?」聶歡說話的功夫已將座上神像抱了下來隨手往腳下一放,仔細向座上觀瞧,從魁玄機塑像的後背到這女子神像的底座,一邊看一遍自言自語:「如此突兀出現的東西實在不合情理,我看多半是開啟某機關的門戶。」上下翻遍了一無所獲。 

  周雲忍無可忍,連忙過去將地上的美人神像扶起,入手后才發現頗為沉重,完全不是木雕泥塑的手感,倒好似真人一般。心道罪過,小心翼翼擺放到一邊。微惱道:「聶兄可曾尋到什麼機關線索?」神色頗為不郁。 

  聶歡只做未見周雲不滿之色,搖頭道:「什麼也沒尋到,這破玩意也不知是誰弄來的,毫無道理嘛。」又貓腰去看那行小字,看罷多時未發現所以然,不禁惱火道:「一句屁話,狗屁不通!」環顧左右,從木架上拔了一根釘子,將這八字評語刻在那行字後邊,拍手道:「大家都喜歡在神候府留字,我聶歡日後要做天下第一的英雄豪傑,說不得也當留下幾筆,這八個字到了那時說不定會是一段佳話。」 

  周雲見他刻字頓時來了精神,待他刻完趕忙湊上去觀看,一觀之後不由大失所望,暗忖,想不到他的字寫的這麼粗陋,除了力道一無是處。這句話更是市井粗言,與他心中期待的奇詩妙句相去甚遠。客套贊了句:「聶兄好大的抱負!」 

  聶歡察言觀色猜中他心中所想,暗忖就你那詩詞過敏症,若是給你兩句李杜蘇白的經典句子怕你小子無福消受,這兩句剛剛好。道:「天色大黑,現在回船上正是時候。」 

  周雲戀戀不捨看了一眼美人像,道:「此一去卻不知是否還有機會再見這絕世紅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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