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夢境,談話,房陸陸
花鳳希在這地方,不知道時間的流逝,外面過的多久也不清楚,只記著自己胳膊上的傷口逐漸好了,渾渾噩噩的抵制著魔氣。
雖然她受傷了,可鳳火是真的盡忠職守,她身邊的魔氣,幾乎都是涼涼的進去,滾燙的出來,化為煙霧消失在空氣中。
這不免導致了鳳火的大幅度消耗,但是,並沒有出現枯竭狀況。
也不知道是以什麼為根本,竟然源源不斷的……
「你想過什麼時候,這些都不再屬於你了嗎?」
好像有人在說話,花鳳希緩緩睜開眼睛,卻看見了一片暗紅色的模糊影子。
「我想過,但是我們不得不這麼做。」
沒看見那邊是誰,可聲音卻清晰,花鳳希第一次聽清了這個聲音。
「以後,說不準就是她自己了。」
很溫柔的女人的聲音,花鳳希似乎看到暗紅色的影子里有什麼在動。
「若是她活不了呢?」
問的人似乎有些悲切,把這情緒壓在聽起來好像很平靜的話語里,很清亮的聲音,也是個女人。
「我信他……」
花鳳希忽然心口一緊,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有點難受。
「你……算了,時間不夠了,我們該走了。」
「好。」
那個溫柔的聲音應了聲,花鳳希便再沒聽到什麼了。
待到眼前的暗紅忽然消失了,花鳳希忽然睜開眼睛,看到了石室。
她剛剛,是在做夢嗎?
「喵~」
白芷的爪子從她的肩膀上拿下來,停在了花鳳希的胳膊上。
「姑娘,你傷好了,喵~」
花鳳希看向自己的胳膊,皮膚白白嫩嫩的,真的一點點傷痕都沒有。
白芷忽然抬爪子,寶藍色的大眼睛里映照著花鳳希的樣子。
「姑娘,你額間的火苗印記越來越亮了,喵~」
花鳳希抬手摸了摸額頭,「嘩啦」的鐵鏈一響,花鳳希低頭看白芷。
「你怎麼離我這麼近!」
白芷一愣,花鳳希封住了手腕的魔氣。
「你個傻貓,這是魔氣,我看看你的傷。」
花鳳希暈過去之前竟然沒發現白芷就待在她身邊了。
「姑娘,我.……魔氣影響不了我,喵。」
花鳳希一愣,忽然想起這不是她那隻看花的小奶貓了,這是個披著弱弱的貓皮的大佬.……
她想起了當時與綁走她的人纏鬥的白芷,頓了頓。
「姑娘?喵。」
花鳳希笑著摸了摸白芷的小腦袋,「影響不了你最好,不過我還是要看看你的傷。」
白芷點點頭,讓花鳳希檢查。
白芷的恢復力確實不錯,外傷幾乎好了,內傷花鳳希摸著,也快了。
鬆了口氣,花鳳希抱起來白芷。
這小白貓已經成了小灰貓了,不過花鳳希也沒好到哪裡去,身上都是灰塵和石室的泥.……
「魔族蟄伏了這麼久,如今暴露了,小芷,你說,他們要幹什麼呢?」
白芷搖了搖頭,她就算知道點也最好當不知道。
「我之前說的,看起來有些東西就是對的,魔族所圖甚大,秘密發展,如今連我們七古廬都能放進這麼多魔物,更何況其他地方。」
花鳳希看著門口。
「此處,和那真紀所說的祖城,都是極為不穩定的,到時候,也不知道要出什麼亂子。」
「姑娘,還有元君他們呢,喵~」
白芷伸著自己的肉墊摸了摸花鳳希的手。
「是啊。」
花鳳希嘆了口氣,「我這麼弱,也做不了什麼.……」
白芷聽了,乖乖低下頭,也不說什麼了。 ——
「你和沈若楠還有聯繫吧。」
花枝輕輕說出來,君鏡音卻僵住了身體。
「元君,若楠她.……」
花枝抬手,「不是你想的那個樣子。」
他笑了笑,示意君鏡音重新坐下。
「我知道你和她們的情誼,這份情誼,小旗也是記著的。」
花枝給君鏡音倒了杯茶。
「沈若谷於五萬年前消失,從此無人再知平優谷沈若谷,這個名正言順的繼承人,沈若楠天生絕脈,更沒有繼承平優穀穀主的資格。」
君鏡音接了茶杯,沒說什麼。
「其實五萬年前,沈若谷出事的時候,我去看過。」
君鏡音愣住了。
「好歹是師娘的族人,再說了,某位少尊主在意的緊,不到半日,他都快把那塗西山翻遍了,世人皆以為沈若谷已死,他不相信。」
花枝垂下眼眉,「他等了很久,在沈若楠那裡,確定了沈若谷的死訊。」
「呵,今日他見到沈若谷的時候,什麼表情?」
花枝抬眼看君鏡音。
君鏡音握緊了茶杯。
「沒什麼反應。」
「嗯,確實,她已經不是沈若谷了,她現在是個魔族人。」
花枝笑了笑。
「茶不合口味?」
君鏡音搖搖頭,將茶喝了。
素來雅正的君鏡音這般喝茶,那要說明他多慌啊。
「平優谷曾經派人來找過沈若楠,可惜,沈若楠不在七古廬,更不在萬花界。」
「她在九天吧?」
花枝看著君鏡音。
君鏡音放下茶杯。
「元君,沈若谷絕對和沈若楠沒關係了,她不知道沈若谷沒死,更不知道她會成為魔族。」
「我知道。」
花枝提起茶壺,親手給君鏡音續茶。
君鏡音把茶杯伸過去。
「我沒說沈若楠有嫌疑,我說的,是你啊,君府長。」
君鏡音的手僵住了。
他抬眼,對上花枝冷漠的雙眸。
花枝的目光極具穿透性,似乎,能看清一個人的內心。
君鏡音忽然笑了。
「元君真會說笑,我與花旗那般關係,又與幾位元君淵源頗深,會對七古廬不好嗎?那不是不仁不義?」
花枝拿回了茶壺,君鏡音拿著滿滿的茶杯回來,茶水要溢出來了。
「是嗎,呵呵。」
花枝放下茶壺,眼眉再抬起來,又是笑容滿面,輕輕笑著,示意君鏡音喝茶。
君鏡音也笑著喝了。
「君府長能在典藏閣與沈若谷偶遇,真當是緣分使然。」
君鏡音嘆了口氣。
「我那邊的研究遇到了瓶頸,便想回來再看看,誰知道還沒進來就看見了一個黑黢黢的洞口,開在了一處偏僻之地,我一腳踏進去,再看,就是典藏閣了,也是在那裡看到了沈若谷。」
「所以君府長慌了,為了不打草驚蛇,便和沈若谷同時進入了典藏閣?」
花枝雙手放在了腿上,笑著問道。
「確實慌了,一個本來應該死了的人,忽然出現了,還一身的魔氣,我……」
「便想看看她究竟要做什麼。」
君鏡音低下頭說道。
「看守典藏閣的弟子,都死在了最後一層,化為粉末,屍骨無存,君府長,也受傷了吧?」
花枝的手握緊了。
君鏡音抬起雙手,在空中疊起來,伸到了臉的正前方,彎腰低下了頭。
「是我當時救濟不及,若是沈若谷進不去,那五位弟子就不會犧牲,對不住,元君!」
花枝看著君鏡音彎腰道歉,偏了偏頭。
「兩日後的祭祀,君府長同來吧。」
所有因此意外死去的弟子,兩日後會統一祭祀,歸葬星源。
他們沒有殿下那般的佛香,更不能讓這些弟子擁有第二次機會,死了,便是死了.……
「是!」
君鏡音沉重的一聲,落在了花枝的耳朵里,花枝嘆了口氣。
「沈若谷成魔,已經是事實,魔族一道,對天生絕脈的人,很有誘惑力,君鏡音,我們七古廬的原身,是屠魔師,我們的老祖師,乃是當年覆滅三支魔族的天一道君。」
「若是魔族,七古廬必殺之,無論是誰!」
就像是花旗義不容辭沒有任何猶豫的將劍刺入沈若谷的心口,七古廬上下,見魔必殺,尤其是,不聽話的魔族人。
這些年下來,平靜了太久了,連魔族人都忘了,七古廬的祖師爺,可是天一道君。
明璃銀火,更是天一道君流傳下來的屠魔法門。
君鏡音點頭。
「元君,君鏡音清楚,必會謹記。」
花枝終於是拿起了自己的茶杯。
輕輕抿了一口。
在君鏡音以為結束的時候,花枝忽然又說了一句話,「世間的黑暗是相對而言的,開闢光明的路途,不一定只有一條,不過我不想開闢什麼光明,我只要這七古廬,安寧罷了.……」
君鏡音一愣,看著花枝的側臉,沉默的拿起了自己的茶杯,喝了口。
君鏡音先走了,花枝拿出了自己的扇子,輕輕扇了扇,想起了某個躲他像是躲瘟疫的人。
笑了笑,他站起來,看向了洞外。
「該到了,希望不會出什麼事情.……」 ——
辰允進府了,房洺的府上,低調奢華,寶貝也多。
「殿下,我們錦山神族,沒受過如此的殺戮,還望殿下做主!」
辰允看了房洺一眼。
「昨日的刺殺之人,可有什麼特徵?」
房洺撇了撇旁邊的一位青年,那青年意會,便上前來。
「回殿下,這些人速度極快,下手極狠,且刺殺之後便迅速離開,刺殺之中,連仙力,恐怕都沒用過。」
沒用仙力,換句話說,他們是一點點頭緒沒有啊!
沒有仙力純靠了神通或者身體,就留不下痕迹,跑的還快,殺完就跑,也沒留下人證,這查個屁!
辰允微微挑了挑眉,「竟然如此滑溜。」
「不過。」
那青年卻忽然又說道,「昨日的遺體上,卻有些奇怪之處。」
辰允看著他,「說來聽聽。」
青年低頭應道,而後說起自己查到的東西。
「所有人都是一擊斃命,可都是仙人,傷了身體,卻還有神魂仍在,一擊斃命,便是有了瞬間重傷神魂的能力。」
「每具遺體都是如此,便有些恐怖了。」
一萬人,按照跑了一個城,差不多是兩千人左右,而兩千人都有這般的能力,這該是多牛的一隊仙人。
隱藏在九天之中,不被察覺,辰允看著青年。
「你覺得,會是什麼造成的呢?」
青年堅定的吐出一句,「禁術!」
場上皆是一愣,而後瞬間安靜了,都低下了頭,不敢言語。
辰允亦是一愣,看著青年一臉就是如此,肯定是如此的表情。
房洺也是一驚。
「房陸陸!你說什麼胡話,知道什麼是禁術嗎你!你昨日查的時候可不是這麼說的!」
房陸陸後退一步,沒讓房洺的手碰到他。
「殿下,絕對是禁術,我知道禁術是禁忌,神族明令禁止的,可除了這個,沒有別的了。」
房洺要抄傢伙揍他了。
房陸陸是錦山神族的嫡系,不過他的父母都在他小時候離開了,不太受寵,而後來借著老祖宗的喜愛,才在這裡有了一席之地。
房洺也不喜歡房陸陸,可人家就是優秀,許多事情一旦讓房陸陸粘手了,便輕易那不開離不去啊,昨日出了事,還是要先找房陸陸。
房洺還想做什麼,辰允看著房陸陸。
「房族長,房陸陸說的有點道理。」
辰允身後的鳳司霖抿嘴,卻沒動。
房洺回頭。
「殿下,這不過是陸陸他年輕氣盛,瞎說……」
「哎,我倒覺得他是年輕,可不是胡說,既然說是禁術,那房陸陸,你應當對禁術有研究了?」
辰允問道。
房陸陸低下頭。
「我年少時確實膽子大了些,意外得到了一本記錄禁術的書,便知曉了禁術。」
房洺一愣,面色忽然不好起來。
辰允心裡冷笑一聲,「哦?這記錄禁術的書我們天庭銷毀的差不多了,如今卻在你的嘴裡聽到,有些不對啊。」
房陸陸低頭。
「殿下,確實是意外得到,我讀後,知道了禁術,便燒了。」
辰允看了房陸陸片刻,可這片刻就像是萬年之久,在場的房家人都冷汗浠瀝瀝,單是房陸陸會在山闕得到禁術,就夠錦山神族吃一壺的了。
可辰允只是看了看房陸陸,便移開了視線,看向了房洺。
「房族長,你們錦山神族出人物啊,倒是我低估了。」
這話,似有所指。
「殿下,我們.……」
「行了,既然房陸陸對此有研究,那之後的調查,房陸陸跟著我,你們配合便好。」
辰允打斷了房洺的話。
場上的人皆是鬆了口氣,房洺有些不太高興,房陸陸卻上前一步。
「房陸陸願查真兇,抵偷看禁術之罪!」
辰允點頭,「你有這心,便可贖罪,不過,」
他抬手,敲了敲椅子。
「就像是這椅子,材料極好,用來坐著,是正好,可要是用來睡覺,會很不舒服,真兇讓你查,若是查不出,今後山闕,便沒有你的位置的了。」
房陸陸抬眼,有些驚訝。
房洺一愣,「殿下,房陸陸雖然說看了禁術,可也罪不至死啊!」
辰允看房洺。
「我說要讓他死了?我只是讓他跟我回天庭罷了。」
房陸陸低下頭。
「屬下願跟隨殿下!」
「等你查真兇吧,司霖。」
辰允忽然叫到,鳳司霖上前一步。
「殿下。」
「今後跟著房陸陸,給我看著,他有沒有好好查案子。」
絕了,您讓真兇一派的盯著查真兇的「受害者」一派的。
「是!」
鳳司霖沒意見的。
真的沒意見,他還挺想跟著的,殿下真了解他。
「今日先散了吧,房族長,帶我轉轉?」
辰允問道。
房洺離開伸手,「殿下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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