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6.第1026章 誰偷走了五年時光
葉天的眉頭緊鎖：「三弟，你的算術是不是有些問題，什麼叫十六年？有十六年嗎？我記得距離上次離家，只有十一年啊。」
「十一年？」葉雲飛道：「這就是二弟你記錯了，的確是十六年。」
葉露也道：「葉靈是你走之後第九個年頭出嫁的，現在她孩子也有六歲了，對，的確是十六年，天哥，你怎麼弄丟了五年時間？」
葉天心頭大震，五年時間？真是他自己弄錯了嗎？怎麼可能？回家的事情在他心中分量如此之重，怎麼可能整整丟掉五年時間？
他哪裡丟掉了五年時間？
這事兒奇怪了，修行世界中，時間有時候也是捉弄人的，但葉天自己往往是用時間法則捉弄別人，居然莫名其妙地被時間法則玩了一把。
「天兒，你這次回來住得上一段時間吧？」葉雄開口了。
「嗯，隨便住多久都成！」
「那太好了！」母親站了起來：「我給你收拾房間，還是原來的老房間，你長途奔波，早點歇息吧，大傢伙有事明天再問，天兒都說了，這次隨便住。」
她突然察覺自己兒子有了點心事，做母親的心細，免得大家打擾他。
「好！」大家都散去了。
只留下三兄弟。
「二哥，怎麼了？你有點不對！」
葉天微微一笑：「似乎是被時間法則玩了一把。」
「時間法則？」葉琮道：「這玩意兒可太高深了，兄弟怕是沒辦法為你解套，只有你自己慢慢想了……我跟大哥先撤，明天咱們交流交流，看教這些鐵血精英什麼絕活，大伙兒眼巴巴地等著你回來，這回看你給他們帶點什麼，你不會有壓力吧？哈哈……」
他跟葉雲飛也離開了。
時間法則，到底是哪裡丟失了五年？
星空路？那是最容易丟失時間的，但不可能啊，出來之後他跟水逍遙她們時間都對上了。
鳳凰帝國？更不可能，他是一個矛盾製造者，他的每次失蹤，每次破關都有人給他計算得准準的，酒樓里都傳遍了，怎麼可能憑空失去五年？
神靈境？那裡同樣如此。
帝路之上？雖然最高端，但時間的控制卻也是最精確的，在那裡，他幾乎就沒有閑過，每個步驟都準確地卡著點，****、龍影同樣可以給他印證。
那麼，就只剩下一個地方了，天都！
天都？
葉天霍然抬頭：「小鏡！出來！」
哧地一聲，一道白光突然微微一閃，葉天面前出現了一個美麗女孩，赫然正是小鏡，她滿臉不好意思：「你……你知道我跟著啊？」
「這都不知道，還怎麼管你？」葉天微微一笑：「給我說說天都規則？是不是那裡吞噬掉了我的五年時間？」
「天都一日，人間一年！」小鏡道：「你在天都一共呆了五天……對了，就是五天，下界也就是五年！」
「天都一日，人間一年！」葉天喃喃道：「原來如此！幸好我只在天都呆上五日，如果呆上幾個月，情況就太可怕了。」
「這有什麼可怕的啊？」小鏡道：「人家說了，天帝一統諸天數百萬年，如果沒有這一天比一年的比法，哪有那麼長的壽命？你說是吧？」
「也對！你先回去！」
「哦！」小鏡化成一道流光射向葉天的前胸。
「哎，哎，不對吧？」葉天道：「你要回的地方是天都。」
她不說話了，鏡面上出現了兩個字：「習慣！」
這都無法無天了，葉天愣了好半天，拿她也沒法。
葉天遠道而歸，眾人雖然明知以他的「大聖功力」也根本無需休息，還是散去了，葉天也遵守母親的指令，回房，但在房間里，他當然睡不著。
他靜靜地仰望星空。
天都之中，他意外地耽誤了五年時間。
在這個群雄逐鹿的年代，江湖風雲歲月追，五年變化誰人知？
夥伴們又如何了？
這次回家他可能依然做不到跟父親所承諾的那樣，想住多久無所謂，他要走完他最後的行程……
同樣在這個星月之下，秦皇殿也在人在仰望天空。
「五年了！」煙雨輕聲嘆息。
洒脫如煙雨，很少有這樣的輕聲嘆息。
旁邊的水逍遙輕輕抱住了她：「你又在想他了。」
「逍遙妹子！」煙雨沒有象往常那樣跟她開玩笑，而是聲如嘆息：「一入帝路深似海，回頭再見兩世人，今生今世，咱們……咱們怕是永遠都……」
她的話沒有說完，因為她的嘴唇被水逍遙一把握住：「不！我不准你說這話！哪怕所有人都這麼說，你也不準這麼說！」
「逍遙！」煙雨緊緊地抱住她，兩人不再說話，她們的淚水都流到了腮邊。
天殘谷，谷頂！
兩條人影立於山巔，正是君龍飛和龍八。
「她們流淚了！」君龍飛聲如嘆息。
「流什麼淚？」龍八豪邁地道：「葉小子又不是不回來，沒準，明天他就回來了，踏破虛空，君臨天下……」
他的聲音突然哽咽了。
君龍飛輕輕拍拍他的肩頭：「龍八，咱們還是相信吧，別自己欺騙自己，而是從內心深處去相信！帝路雖是英豪雲集，但誰又能真正壓得過一葉飛天？只要成就一代大帝，他腳踏虛空返回秦皇並非夢想。」
「我……我不是不相信他不能壓蓋帝路群雄，我至死都相信，只要他在，最終所有人都在他的腳下！」龍八道：「我只怕……只怕在這漫漫塵世中，我等不到他的回來！」
「說什麼呢？」君龍飛道：「你龍八有著萬年命，也有今日准帝之基，再過幾年，帝路開啟，咱們結伴入帝路，你還擔心在帝路之上找不到他？」
龍八目光垂下：「龍飛兄，你可能還沒聽過那個傳說，諸天之中有些事情已經發生了變化，更多的不測已經出現了。」
「你說的是……前些時日通天域的帝路假象？」君龍飛道。
「是！一月之前，通天域金龍出水，分明是帝路將開，無數英傑萬里奔赴，卻是帝路假象，帝路根本沒有開。」龍八道：「天機遺老夜察天機，留下了十六個字噴血而亡，你可知道？」
「還有這等事？」君龍飛大驚：「他說了什麼？」
「帝路不啟，萬世莫望，人間大帝，蒼天而絕。」
「帝路不啟，萬世莫望，人間大帝，蒼天而絕。」君龍飛全身大震：「他的意思是……他的意思是從此再無人間大帝？蒼天大帝乃是五萬年前直至萬世之後，人世間最後一個大帝。」
「是！」龍八道：「這句話一出，天下修行之人盡皆失去方向，所以，各大頂級勢力將消息封鎖，只有極少數人知道這個消息。」
「你又是從何處得知？」
「向一言！他昨日來到天殘谷，本想與我們痛飲一場，但你跟準兒他們到天殘谷裡面去了，我就隨他去了他的小世界，他醉了，說了很多……」
君龍飛久久地望著天邊，他的眼睛里也全是沉痛。
莫非這一次帝路之上，真的會發生如此慘烈之事？所有帝路之子盡數毀滅？帝路之門從此永遠不開？如果是這樣，葉天，你還能再回來嗎？
帝路之門不開，你又讓我上哪裡去找你？
我們一路風雨同舟，一路億萬里漂流，我希望等你回來喝上一杯酒，一千年我等，五千年，只要我有命在，我還是等，但一萬年呢？如果你一萬年不回，我沒有那麼長的命！我拿什麼等你？
還有我的妹妹，還有你的女人，你的弟子，你風雨同舟的朋友們，你的金陽諸子，他們拿什麼來等你？
這是在秦皇殿，經過五年時間，很多東西變了。
君龍飛、龍八都已破入准帝境，司馬千里已是半人半妖，功力接近准帝境，歐陽準的功力離龍八已經一步之遙，水逍遙、煙雨全都是大聖九重天人物……
功力增強了，但對他的思念、為他擔憂的不安也變得越來越強，帝路規則他們了解得越多，底氣就越少，整個團隊全都籠罩著不安……
……
帝路之上，爭鋒已到白熱化。
帝都九子只剩下八子，這八子如果要發一發牢騷的話，肯定會說他娘的，簡直是見鬼了。
五年前，一個叫葉天的橫空出世，以沒有人能想象的晉級速度快速突破十二重天，一招斬殺伏川，將帝路的規則改寫。
雖然赤虹巧設妙計，聯合龍君將葉天逐出帝路，但葉天式的陰影依然在他們頭上籠罩了足足兩年才慢慢消除。
四年之後，再度出現變數，這才是真正見鬼的東西。
一個叫虛無天的****的，橫空出世！
他以戰神金體結合無上神通橫掃天下，半年前斬東江於東江閣，震動整個帝路。
宣揚又一個葉天式的陰影出現。
這人功力與葉天近似，而且與葉天還是舊識，更可怕的是，他精明至極、冷靜無情，這樣的人比葉天更可怕，因為葉天有弱點，他的弱點就是講感情，而虛無天沒有感情，也就沒有弱點，絕對的冷靜，絕對的有目的性，所有的事情都按照他設定的路線去做，不會發生半點偏差，這種精準、這種無誤讓剩下的七子提起他都眼皮跳。
江湖風起雲湧，早已顛覆一切。
魔皇即位，居然是一個女人，這個女人很少有人知道是誰，但只知此人與遠古始皇血脈無限契合，所修功法極度離奇，破關之速快速絕倫，更可怕的是，她一出現，整個魔宗空前團結，真不知此女有何種離奇的法門，不僅僅是讓魔宗上下一心，而且還吸引八方人士來投，將一個歪門斜道的魔族逐漸打造成帝路上的一方聖地——這也算是見鬼了。
還有！
妖族也沒閑著，一代妖皇橫空出世，妖族精銳盡皆雲集在他四周，他的功力同樣快速升級，更可怕的是，傳言妖皇與魔皇有結盟的意向，一旦妖皇和魔皇結盟，真的有可能硬抗人類九子——算了，還是稱七子。
血皇一系也有傳人，此人陰險毒辣，傳言乃是遠古血皇嫡系，只有一人可以鎮得住他，這人就是虛無天，血皇一系已逐漸有向虛無天的左膀右臂發展的趨勢。
好吧，最可怕的還是虛無天。
強大的壓力，江湖風雲際會，也讓人間七子多了一些聯絡，當然是充滿心機的聯絡，他們還沒有商量出對付虛無天的計策，突然就接到了傳訊。
老川異動，帝座將現！
……
秦皇的安靜，帝路的動蕩，對於葉天而言遠在天邊，他也根本無法預知。
一個黑夜在他的展望著過去，他推開房門面對自己久別的家鄉。
清清的池水中，翠綠的荷葉下，幾條紅色的小魚兒游來游去，空中一片落花飛入池中，小魚兒以為是投的食，都遊了過來。
這是一樹梅花。
葉天看著這樹梅花，他眼中有溫暖的清波。
這是水逍遙帶來的，這是她從水月洞天帶過來的梅花，栽種在這院子中，一旦葉氏有異常，水月洞天立刻就會知道。
那個時候，水月洞天是落日帝國的頂級勢力，這是她為葉氏提供的保護，現在，葉氏已經是落日帝國的頂級勢力了，水月洞天的這棵梅花依然在，留下這棵梅花，是水月洞天與葉家山聯繫的紐帶。
十六年前，她欲語還休地給他帶來一樹新梅。
十六年後，葉天還能感受到「疏影橫斜水清淺，暗香浮動月黃昏」的意境！
逍遙，我已經回家了，很快，我就會接你回家！
突然，葉天身後有聲音，是一個小孩子怯生生的腳步聲，葉天慢慢回頭，看著從門邊怯怯走過來的一個小女孩。
好可愛的小女孩，大約三四歲模樣，她臉蛋粉琢如玉，她的眼睛大大的，她的小嘴兒肉肉的，怯生生地看著他：「你……你是不是爹爹啊？」
葉天笑了：「你是誰？」
「我是……希希！」小希希仰起臉蛋：「你是不是……我爹啊？」
葉天輕輕抱起她：「我不是你爹，告訴我，你媽是誰？」
這到底是誰的孩子？怎麼會出現在葉家後院？莫非是大哥的孩子？三弟的？或者是大姐或者二姐又生了一個，不會是妹妹的孩子吧？這妮子嫁到了五千里之外的賀城，他回來了，這幾天妹妹肯定會回來，但不會連夜趕回家吧？
葉天這句話一出，小希希突然哇地哭了，哭得好傷心：「媽媽……他……他不是我爹……」
她一邊哭一邊鬧，兩隻小腳拚命撐，要下地……
「希希……」一個女子從外面跑了進來：「你怎麼亂跑？怎麼還哭上了？」
「香香！」葉天微微一驚。
來的女子居然是葉雅香，葉雅香並不是葉氏宗門中人，哪怕她的地位高得出奇，依然也只能在宗門外離宗門最近的地方住，並不在後院，這孩子莫非……
「媽媽！」希希叉開雙手，從葉天懷裡掙扎向葉雅香，葉雅香接了過去。
證實了，果然是她的孩子，十六年了，她也出嫁了，葉天心頭不知為何，一股淡淡的酸楚冒了出來：「香香，原來……原來……原來她是你的孩子。」
希希緊緊抱著葉雅香的頸，葉雅香臉上有尷尬之色，她的嘴兒微微張一張，猶豫了一會：「希希，你先回家去好不好？」
「不嘛不嘛！」希希牢牢抱著她的頸不鬆開：「媽，你說了要把我爹找回來，你騙希希……」又流淚了。
葉雅香慌了手腳：「好好，我答應你了，肯定做到，但沒說一定是現在是吧？希希又聰明又講理，不會跟媽耍賴吧？再哭就是耍賴，媽媽要不高興了。」
「希希不耍賴，希希不哭，媽，你笑……」她伸出小手去摸葉雅香的臉，葉雅香橫她，怪她弄髒自己的臉，希希咯咯笑，鬧成一團。
「你女兒真可愛！」葉天輕聲說一聲，邁向屋外，時光過往，世事無常，昔日的湖畔相依，他忘不了香香的眼神，但今日，她既已為人婦、為人母，又何必再沉迷那段往事？
身後傳來一個聲音：「想跟我走一走嗎？」
葉天停下了腳步：「去哪？」
「湖邊！」
清晨，葉家山的湖水清幽，兩人相伴而行，兩人一路走了很遠，一直沒有說話，倒是小希希，在母親懷抱里鬧騰得很，到處指指點點，嘰嘰喳喳的，但走了一個多時辰，她終於安靜了，葉天眼角的餘光一掃，她睡著了，睡得很甜，她的手還緊緊地抓著葉雅香的衣領。
「這丫頭昨晚一晚上沒睡，早該睡了。」葉雅香愛憐地將她順一順。
「你好象也一直在等她睡著。」葉天微微一笑。
「這丫頭你別看她小，精著呢，大人說的話她全都聽得懂。」葉雅香輕輕一笑：「其實我看你也是等她睡，你肯定想問一些問題，問吧。」
「好吧！」葉天道：「也是隨便問問啊……孩子她爹爹是誰？」
「她爹爹是誰？」葉雅香輕聲道：「這就是最大的難題了，我也不知道！」
葉天大吃一驚：「你怎麼可能不知道？你是……你是……」
「你想說我是她媽媽，不應該不知道她的爹爹是吧？」葉雅香輕聲道：「天哥，那一年在那個小屋，我告訴你的話兒你忘了嗎？我等的是你，你不在我身邊，我又如何生得出一個女兒？」
葉天心頭大震：「你不是她媽媽。」
「說不是其實也不對。雖然她不是我所生，但她睜開眼睛看到的第一個人是我，她開口叫的第一聲媽媽是我，四年來，她天天偎在我懷裡睡覺，她天天跟我說話，她開心地抱著我的頸，我又怎麼能不是她媽媽？」
「她是你收留的棄嬰？這麼理解對嗎？」
「不，與一般意義上的收留有些區別。」葉雅香道：「她母親親手將她送到我的手中的，親口告訴我，讓我做她的母親。」
「為什麼？她母親為何要捨棄自己的女兒？」
「因為她在東林學府，因為她正在角逐天下英雄，她還要遠赴異域，歷盡艱辛，她無法帶著自己的孩子。」
「角逐天下，卻身懷六甲，實是難以兩全。」葉天道：「她沒有將孩子送回自己宗門反而交給你，莫非她是一個沒有宗門的人？」
「不是！」葉雅香道：「也許只是她不希望宗門中人知道這個孩子的存在吧，她內心中有太多的秘密，我總覺得她……她將這孩子送到我手中，是沖著你來的。」
「沖著我來的？她是誰？」葉天道。
「落虹！」
「是她？」葉天：「她原來也踏上了青雲路。」
昔日的夥伴，最初的歷險夥伴！她修鍊大夢神通，中間完全忘記了她，但他一直沒忘記，當初在最艱難的歲月里，他與她的那句約定：不達目的，我們都不死！
現在十多年過去了，她踏上了青雲路，她還有了自己的孩子。
「我很多次想過，這孩子……這孩子是不是她跟你的孩子。」葉雅香輕輕一笑：「你別笑我，我自己也知道是不可能的。」
「當然不可能！」葉天道：「我離開落日帝國十六年了，離開金陽帝國都有十多年！」
他至少有十六年時間與她沒有見過面，如果他們中間真的有些什麼名堂，孩子也絕對不應該只有三四歲。
「那麼，她留給你的一封信你還看嗎？」
葉雅香手輕輕抬起，掌中是一塊白玉佩：「這就是她留給你的，我總算能親手交到你手上。」
葉雅香抱著孩子轉身而去。
「你不用迴避！」葉天道：「對於你而言，這信里沒有秘密。」
「你確定？」葉雅香嘴角悄悄浮起笑意。
「她將孩子交給你，將信也交給你，還有什麼話是不能對你說的？咱們一起看！」葉天神識一運，白玉佩化成粉末。
空中流光一閃，出現了落虹，落虹坐在床上，抱著一個新生嬰兒：「葉天，如果你還能看到這封信，落虹叩謝天地慈悲。希希，是我留給你的一個禮物……」
葉天和葉雅香對視一眼，同時一震。
「……還記得葉家山湖畔小屋嗎？還記得那個迷情之夜嗎？那一夜，我有了！這個孩子命運充滿波折，我父親以大神通將她冰封，就在我即將踏上青雲路的前一年，天邊突然彩霞滿天，吉兆萬里，我徹底蘇醒了，她也蘇醒了。我生下了她，送她回到葉家山，讓她在你的故土等待你的歸來，而我，即將踏上青雲路，我會順著你走過的足跡尋找你，咱們母女倆分路而行，如有緣，我能找到你，如你有情，她會等到你。我之路我無法保證能夠回來，如我命薄，香香妹子就是她的母親……我給她取名葉曉希，就是保留著一個小小的希望。」
哧地一聲，落虹的影像完全消失。
流光消失了，葉天傻了。
那一夜，那一個迷情之夜，他喝了大夢玉液酒，她也喝了，他似乎忘了那一夜發生的事情，時隔十多年，這一夜的情景卻並沒有隨著時間的推移而淡忘，相反，那一夜的事突然變得清晰，他完全記了起來，他們激情相擁，她一聲輕呼，她的呻吟聲似乎尚在耳邊，他睡下了，她還靜靜地看著他，在他的唇邊留下她的香吻……
那一夜，他們有了女兒！
在落虹踏上青雲路的前一年，彩霞滿天？吉兆萬里？
葉天知道這是為什麼。
那一日，他進入天都，他正式就位天帝。
他的氣機無聲地傳遍天地，雖然一般人無法覺察，但那個孩子是他的親生骨肉，突然就被喚醒了，不管有多少冰封，都壓不住天地的血脈。
希希，這個一清早就來到他的面前，仰起臉蛋問他：「你是我爹爹嗎？」這是無人能懂的一種契約，讓這個小女孩找到了她的親生父親，來到了她父親的身邊，她，是他的女兒！
他直到今日，唯一一個親生骨肉。
踏入修行路，他與太多的人有了關係，但他的身體與一般不一樣，體質從一開始就不一樣，他是不可能有孩子的，到了後來，他成為無上聖體，更加不可能有孩子，無上聖體，註定孤獨，就如同硬幣的正反面一樣，你接受了正面的千古第一體質，就得接受背面的萬年孤獨無依。
這種枷鎖只有一種辦法可以解除，就是自己主導天規——也就是成為天帝。
現在他已經解除了，但此之前，希希是他唯一的孩子，因為那個時候是他的體質還沒有發生改變之初。
謎底揭穿了，葉雅香痴了，良久良久，她輕聲道：「世上……世上其實沒有不可能的事，對嗎？」
「那一夜……那一夜……」葉天說得很遲疑。
「別！你不用解釋，真的！」葉雅香道：「你應該高興，我也為你們高興，落虹仙子是解救葉家危險的那個人，當年在最危險、最艱難的時候，也是她在你身邊，你們一起歷盡生死，終於留下愛情的結晶……我也為希希高興，這孩子聰明，山莊里的孩子卻太調皮，總是氣她，說她沒爹爹，她一聽這話就哭，回家找我要爹爹，現在好了，她有爹爹了，而且是山莊最偉大的英雄……葉天，你抱抱她！抱抱你的親生女兒！」
希希托在葉天的手中，她輕如落葉，但在葉天的心中卻是重如泰山。
希希在他懷裡笑了，也不知道夢到了什麼，她的笑容是那麼可愛那麼美麗……
她笑了，香香呢？她會不會哭？至少在葉天的悄悄觀察中，她並沒有哭，反而真的很開心……
「香香！」葉天輕聲道：「對不起……」
「為什麼要說這個？」葉雅香的聲音很平靜。
「我知道你的心，我愧對你十六年的等待……我遊走天下，已經有了太多的女人！」
「我知道！逍遙聖女，中城三公主，現在又有了落虹！在歷險的途中，我知道你肯定還會有，因為你是那麼優秀，那麼善良，那麼好的一個人。」葉雅香道：「這些我都不在乎，我只在乎一件事！」
「什麼？」
「我想知道……我想知道你的女人還可不可以……再增加一個！」香香的臉蛋悄悄地紅著：「要是……要是你只有一個，我……我反而不會說的。」
葉天心頭猛地一震。
葉雅香慢慢偎了過來：「如果放在十六年前，我也不敢說出這句話，但現在，我必須要說，我怕再等你十六年，我就老了，就永遠失去了跟你說這句話的機會……」
葉天的手慢慢伸出，輕輕抱住了她，葉雅香滿臉通紅，嬌羞無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