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7.第767章 冰釋前嫌溫存夜

  凌雨的眼睛悄悄閉上了，良久良久她才開口：「那天在春雨山莊你說過你是一個很混蛋的人，偶爾犯個錯但也知道道個歉，當時你向我道歉了，可我傻乎乎的根本不懂。」 

  「那誰能懂？」葉天忍不住抓抓腦袋：「可我難啊，實在是說不出口！」 

  「說不出口就別說了！」凌雨輕聲道：「跟我去一個地方好嗎？」 

  「上刀山下油鍋啊仙子！」葉天表態：「直接指路！」 

  凌雨眼中有了白色，白他一眼：「做錯了事就這種德行？走啊！」 

  飛身而起，射向西南。 

  萬里草原，千里荒野，一片荒涼之地，一株大樹立於原野之中，前面是一塊巨大的青石，凌雨就落在大樹之下，葉天也落下，他目光四顧，若有所思：「帶我來這裡，想告訴我什麼？」 

  這裡是風陵渡！ 

  這裡就是凌雨曾經的家園！ 

  這是兩人曾經兩度逗留的地方！ 

  凌雨慢慢回頭，她眼中有一種迷離的色彩：「三個月前，你在這裡送了我一份禮物，我沒有接受，還用刻薄的言語罵過你，知道為什麼嗎？」 

  「你說！」不管有沒有靈感，葉天都不願意去猜測。 

  凌雨道：「因為那個時候我恐懼，我迷惘，我害怕世間所有美好的東西，因為我知道自己已經是殘花敗柳，我不配、也無法接近世間的美麗，又擔心世間的美麗如同一盞燭火，會吞噬掉我這隻迷惘的飛蛾。」 

  「現在你不怕了？」葉天的聲音很奇怪。 

  「是的，我不再害怕！」凌雨的目光抬起：「因為我突然發現自己沒有被惡魔玷污。我只是跟一個值得喜歡的男人做了一回世俗間情侶做的事情，這就算是離經叛道，也沒有偏離多遠。」 

  「值得喜歡的男人？」葉天道：「你確定？」 

  「無比的確定！」凌雨身子一轉，輕輕將自己送進了他的懷抱。 

  葉天的手輕輕抬起，將她輕輕抱住。 

  長風起處，衣袂飄飛，兩人立於青青的原野之上，宛若一幅美麗的雕塑。 

  「真希望母親能夠看到這一刻！」凌雨輕聲道。 

  「你呢？還想看到母親嗎？還想再聽一聽那首童謠嗎？」 

  「不聽了！我已經聽過一遍，就已經完全記得！」凌雨道：「從今天起，我心中的幸福也許不再是牽著媽媽的手跑過美麗的大草原，而是……而是今天！」 

  她記憶中的幸福是今天？ 

  會是她偎在他的懷中站在曾經的家園？ 

  葉天捧起她的臉蛋，她的眼睛悄悄地閉上了，深深一吻，凌雨在他唇下哆嗦，雲層過去，星光消失在雲層深處，黑暗中兩人深深接吻。 

  葉天的手移過，滑過她的後背，在她耳邊悄悄說了句話，凌雨的臉蛋在黑暗中一片嫣紅。 

  一塊狼皮無聲無息地鋪在柔軟的草叢，兩人倒了進去，狼皮翻過來，將他們包裹住，一件輕衫從狼皮中飛起，掛在了大樹的枝頭，凌雨悄悄地喘息，再度進入她，她的反應完全不同，激情放縱…… 

  清晨，天已明，葉天眼睛睜開的時候，凌雨一雙美麗的大眼睛正看著他，深情瀰漫。 

  「我不知道今天的事情會不會影響你的道！」葉天道。 

  「今天我已經完全忘記了道！」凌雨輕輕偎進他的懷抱，抱住了他的頸。 

  「那過了今天呢？」 

  「我還是會回到滴水觀！」凌雨道：「你呢？你的目標在哪裡？」 

  「我？也許是繼續雲遊天下，做一個快樂的異鄉遊子，也許是偶爾鑽進某個道觀，調戲調戲新當選的道觀美麗觀主……」 

  凌雨嫵媚地白他：「說不定那個時候我悟道進入了更高的層次，根本不跟你來這套。」 

  「那沒辦法，我找別的道觀好了，肯定有一些道姑吃我這一套……」 

  凌雨的手伸到他的肋下，死擰！ 

  這一刻，她不再是道觀中人，她甚至真的不象是修道的。 

  葉天道：「你肯定已經聽到了我跟莫如是的對話。」 

  凌雨輕笑：「你肯定也知道我在旁邊聽，所以你們的對話很正統。」 

  「她原想將大道經天說給你聽，但我說不必！」葉天道：「你也明白這話什麼意思了？」 

  「知道，挺傷心的不是嗎？你這壞蛋玩的是我，卻拚命討好舊日故人。」凌雨努力做出幽怨的模樣，但顯然不是很成功。 

  葉天笑了：「意思是我知道你今天會約我，我該親手將這東西交給你，不需要她來轉交！」 

  他的手一抬，一指點在凌雨的眉心，自然也是大道經天！ 

  這融合四家絕世機緣的道家經典此刻在他手中就如同是棄嬰，根本沒有寶物的重視，隨手給之。 

  凌雨全身一震，她美麗的眼睛閉上了，良久良久，直到玉兔東升！ 

  她的眼睛睜開了！ 

  「葉天，這大道經天或許還不是終極道經！」 

  葉天完全愣住：「你有什麼發現？」 

  「沒有發現，但有一個感悟！」凌雨道：「大道天經是根，是種子，轉換成大道經天該是種子萌芽，種子萌芽該是過程，不是結果！」 

  「種子萌芽！」葉天望著遙遠的天邊：「只是過程，不是結果，那麼問題來了，結果在何方？道之終極又在何方？什麼才是大道之終？是果實成熟還是大道花開？」 

  「沒有人能知道這些問題的答案！」凌雨道：「或許這是你下一段旅程中該裝入行囊的東西，帶著這份探索走向遙遠的未知！」 

  「道之探索永無窮盡，服了你們道家的這些老祖宗，顯然是折騰人嘛！」葉天道：「咱們還是別傷這腦筋了，趁著太陽還沒完全升起，我用獨特的方式為你送行！」 

  他翻身而起，壓下！ 

  凌雨在他身下悄悄吐口氣：「我還是第一次清晨不打坐，居然還干這個……你這壞蛋……」 

  再度雲雨，再度激情，日上三桿，凌雨終於起來了，葉天在她後面抱住她，溫情而別！ 

  她去了，回到了滴水觀，這一夜的銷魂會不會影響她的道沒有人知道，但她無悔！她在追尋她的道境中會不會忘記他，忘記世俗的****，也沒有人知道！葉天只知道他與她的一番誤會也好，一番陰錯陽差也罷，反正是有了最後的註腳，最後的註腳就是：這一夜下來，當日龍車上的鬧劇變成了一個美麗的回憶。 

  葉天飛身而起，穿越萬里之遙，再度回到一個熟悉的地方…… 

  午後，天邊雲霞滿天，一個白玉門洞開，一隊人馬出現在昊天宗山頭，一出現就大驚失色，他們剛剛到達，又是一隊人馬出現，一出現就大呼：「阮宗主，這是怎麼回事？」 

  那個最先到達的宗主眉頭死皺，還未開口，空中又出現了另一隊人馬，又是一個宗主到達。 

  他們是萬星山、千仙湖及凌霄閣三宗的宗主，各帶十餘名手下頂級長老。 

  這群人無論身在何處，都該讓下方眾人仰望而且目瞪口呆的，但此刻，輪到他們自己目瞪口呆了。 

  滿目蒼荑！ 

  一片廢墟！ 

  血流成河！ 

  屍橫遍野！ 

  一個巨大的宗門，一個傳承十萬餘年的宗門就這樣灰飛煙滅，留下一個千古懸念？ 

  「宋非舟昨日傳訊，言明查出本宗聖子之死別有蹊蹺，但今日卻是人去山空，究竟是何意？」凌霄閣宗主仰面而長吼，聲音蒼涼。 

  「本宗聖子一月前死於流光城外，本座也是得知有兇手之消息才星夜而出！」千仙湖宗主一聲大喝：「宋非舟，你給本座滾出來！」 

  聲音一出，千里盡知，吼聲之中，下方一條血河直接蒸干。 

  最先到的阮宗主終於開口了：「不用吼了，宋非舟已經身死道消！」他的手一伸，虛空抓向空中，一道幻影突然出現在他掌中，赫然正是昊天宗宗主宋非舟，一道金光閃過，這道元神幻影消失得無影無蹤。 

  「已死？」凌霄閣宗主大驚失色：「真是天劫毀滅昊天宗？不對！山峰毀滅，殿宇成灰，一切都與天劫相吻合，唯有兩件事情與天劫不符！」 

  「孫宗主指的是哪兩件？」段宗主道。 

  「其一，天劫毀滅本就不正常，宋非舟也非三歲孩童，平生度劫數十次，焉能不知天劫之兇險？怎麼可能不上度劫台而在外度其八重天天劫？平白無故禍亂整個昊天宗？」 

  正是！他身後的長老們一齊點頭。 

  度劫該在度劫台，象他們這種層級的人都知道這個規則，因為度劫實在是一件非同小可的事情，一旦度劫時遭到打擾，產生的禍端無人能夠預測，象他們這樣的一代宗主，決不可能在宗門中盲目度劫。 

  「其二，度劫固然可以讓山峰毀滅，殿堂成灰，但要形成今日這血流成河的慘狀還是匪夷所思，昊天宗不似完全毀滅於天劫，倒象是有高手先行襲擊，殺傷數十萬人之後才出現的天劫。」 

  是！天劫與人為行兇區別甚大，天劫是閃電殺人，能量殺人，殺人時一般情況下都是屍骨成灰，血水直接蒸干而化血霧，根本不可能出現血流成河的情況。 

  凌霄閣宗主兩個不懂一出，所有長老全都沉思，他們都是老江湖，自然也知道宗主所說的完全正確。 

  萬星山阮宗主開口了：「孫宗主所言極是，而且孫宗主還漏了一樣東西！」 

  「請阮宗主指教！」孫宗主微微鞠躬，雖然同是宗主，但他這個宗主比起萬星山這個超級宗門的宗主顯然差得遠，在他面前只有鞠躬的份。 

  阮宗主道：「此天劫乃是八重天天劫，但決非宋非舟的天劫，而恰恰是那個兇手的天劫！此人正是引天劫之力來毀滅昊天宗，這也解釋了他為何不上度劫台而偏偏在宗門重地度劫！」 

  「什麼？有這等事？」包括千仙湖段宗主在內，所有人全都大驚失色。 

  他們一到就感應到這八重天天劫的威力，頭腦中產生的第一個概念就是昊天宗宗主在七重天絕頂苦苦等候百年之後，終於迎來了大突破，破入了八重天，但阮宗主身為超級宗門萬星山的宗主，決不會信口雌黃，為何如此說？ 

  「各位不相信這一點也許只因為各位不知道宋非舟其人！」阮宗主道：「他在三年前就已經踏破八重天，斷然不是今日方破！」 

  「有這等事？」凌霄閣宗主猛地一震。 

  「正是！」阮宗主的目光射向他：「宋非舟隱瞞已突破八重天的事實，矛頭正是直指閣下的凌霄閣。」 

  凌霄閣宗主及各位長老全呆。 

  阮宗主的話沒有說明，但意思他們都懂！ 

  凌霄閣與昊天宗一山之隔，兩大宗門摩擦那是常有的事，誰吞併誰早已是兩大宗門弟子們掛在嘴邊的一句話，但也沒真箇實行，因為兩大宗門實力相當，誰也奈何不了誰，實力相當，底蘊相當，而要改變天平的砝碼，或許就只有出奇制勝，其中最重的一顆砝碼就是其中某人率先突破八重天！ 

  一旦突破八重天，再設下毀滅之大計，找出挑戰之由頭，毀滅也就順理成章。 

  前些時日，凌霄閣碧波潭出手，截殺宋昊，顯然就是一個由頭，怪不得近段時間以來，昊天宗動作頻頻，凌霄閣也早有高層作出判斷，昊天宗將對凌霄閣發起全面攻擊，當時凌霄閣的宗主還根本不信，他認為昊天宗沒這個膽，但現在他看到了！他看到了昊天宗的底蘊，他看到了宋非舟的陰險毒辣，他早在三年前就已經突破八重天，按理說早該詔告天下，讓昊天宗揚名天下宗門，這是最露臉的事！ 

  放著最光彩的臉不露，顯然有隱情，隱情也必定是為了出奇制勝！ 

  今日昊天宗毀滅，間接地將他的宗門危機消除，對某個未知的兇手，他心中居然升起了巨大的感激！ 

  ——當然，他並不知道這個所謂的兇手正是斬殺他家聖子孫宏遠的人。在他的字典中，已經牢牢坐實了一個事實：孫宏遠就是宋昊所殺的，傳言中宋昊的功力比孫宏遠低一重天，根本殺不了孫宏遠，但今日的場景讓他堅信，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生的仔會打洞，他老子都能隱藏，做兒子還不學樣？隱瞞身手一擊致命，這是昊天宗****祖宗的傳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