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4.第744章 來自遠古的反其道而行之
「你……」邊野一張臉立刻變得陰森恐怖，揭傷疤！他平生真的很少有傷疤給人揭，一般人也根本不配揭，但面前之人卻可以，因為此人連續兩次憑器道擊敗過他，乃是天下間唯一有資格揭他傷疤之人。
通風開口了，他的態度還算平和：「葉天閣下的確可以在邊野閣下面前狂，他有這個資格，但閣下器道雖精，畢竟並非名門，底蘊顯然不厚，在此殘玉解密的長期問題上，還是少開口為妙！」
「那很好，本人少開口，確切地說：只有一句話！想聽否？」
通風冷冷道：「請教高論！」
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落在他的臉上，靜聽高論！
如果是在先前，沒有人在乎他開口說什麼，但此刻，他卻是解密古玉唯一的希望所在。他幾次出手，也已經讓眾人對他有了一種盲目的信服感，總覺得此人劍走偏鋒，另闢蹊徑，或有新招！
新招，乃是眾人最需要的東西。
葉天道：「你們完全搞錯了方向，按照殘玉修復這個方向走，只能是南轅北轍，離解密古玉越來越遠！」
此言一出，下方完全炸鍋！
通風瞳孔收縮，似乎進入了戰鬥狀態，他緩緩道：「器之一道，圓滿為先，殘玉不復，天機從何而現？此乃器道千古之理，閣下欲要如何顛覆？」
「器之殘缺，修補方現天機，誠然大道之言不會有錯！」葉天淡淡道：「但閣下憑什麼就一定確定此玉就是殘玉？」
眾人全呆！
不是殘玉？
這怎麼可能？
這明明就是殘玉！缺了半邊就算是瞎子都看得到……
通風聖子眉頭緊鎖：「此玉分明缺少半邊，閣下之意……」
「缺少半邊就一定是殘玉？」葉天道：「誰規定這玉原本就該是圓形？」
通風聖子張口結舌，答不上來！
下方之人無數人張嘴，但也都沒出聲。
是啊，這玉石的確缺少了半邊，但並沒有人有理由宣布這就是殘缺，沒準這器物的原形根本就是這幅模樣！
但這似乎也不對啊，誰煉這種奇特的東西？
左邊半邊圓形，右邊半邊象被狗啃了，盤子不象盤子，刀叉不象刀叉，是個什麼鳥？
「上古器物已不可考！」通風聖子道：「閣下此言與解密此殘……此玉有何關係？」
他已經改口了。
「正是！」邊野冷冷道：「道理人人會講，最終解密古玉才是關鍵。」
是啊，解密！
解密！
下方呼聲一片！
流光城長老眼睛再度發亮：「葉天閣下，能否將你的想法和盤托出？」
「很好！」葉天道：「本人就來說一說，此玉……此玉實有玄機！玄機之一就是外形，當初煉製此古玉之人心思極度巧妙，製作成此形狀或許目的就是將人引入歧途……」他的手指輕輕一劃，在古玉之上畫了一個奇特的痕迹，這痕迹一劃，半邊古玉突然就掉了下來。
眾人一聲驚呼，包括流光城那個長老在內。
葉天微微停頓：「大家不用擔心，我只是清除掉通風聖子強加於此玉之上的新生體，恢復原狀。」
流光長老目光一落，細細探究，長長吁口氣：「是！氣機與先前一般無二！閣下隨手恢復原狀，好精妙的手法！」
「這手法不足為奇！」葉天道：「當初煉製古玉之人的心思才是極度巧妙！」
「請先生詳談！」流光長老此刻真正變得謙恭，連先生的稱呼都出來了，這可是他從來沒有面對年輕人用過的稱呼。
「此人將古玉煉製成殘缺模樣，目的乃是隱藏！」
「隱藏？」通風聖子皺眉道：「閣下的意思是古玉並未損壞，只是功能被妙法隱藏？」
「是！」
下方大嘩！
一塊殘缺不全的古玉，十九名頂級長老揣摩三年之久，兩位器道絕頂天才用各種妙法來修復，這樣的古玉居然並非殘缺？根本一無損傷？方向完全錯了？不可能吧？
「不！絕不可能！」通風大叫道：「此玉氣機異常，斷而不續，分明是殘缺之反應，決不會錯！」
「信口開河！」邊野也直接給了他這個評語。
葉天不理邊野，只面對通風：「氣機異常，斷而不續，這的確是實情，但氣機異常，斷而不續有兩種可能，除殘缺之外，閣下可知還有第二種？」
通風完全不知道，怔了良久：「閣下請說！」
「還有第二種就是：某位高人以同樣材質煉製同樣器物，與真正蘊含秘密的玉片鑲嵌在一起，兩塊玉片從材質到器法完全一致，但氣機截然相反，兩股相反的氣機糾結抵消，從而改變玉片的真實氣機。」
通風猛地一震：「閣下的意思是……你手中的玉片根本不是少了一部分，相反是多了一部分？」
「正是！」葉天道：「這多出來一部分就是影響古玉發揮功能的那部分，只要將這部分切除，古玉的玄機自現！」
下方完全石化！
天啊，殘缺的古玉玄機不現，不是因為殘缺，而是因為多了一部分，這種說法絕對是石破天驚，絕對的匪夷所思。
「這沒有道理！」通風喃喃道：「憑空設計出一塊多餘的東西，有何道理？」
「目的已經說了，就是為了隱藏！」葉天道：「這位前輩用心良苦，手法高超，多餘的部分煉製法則與原先的部分完美相融，氣機經過億萬年的糾結也已經演化，讓後人根本難以分辨。」
通風聖子久久沉思：「閣下所言都只是猜測！」
「是推測！」
「如果按照閣下所說的推測，以對稱法則來切除多餘的部分，根本是冒險！」
「當然是冒險！」葉天道：「沒有人規定器物原先的模樣一定得是對稱。」
「原先的鑲嵌手法絕頂，無跡可尋，對稱法則也不可靠，唯有依靠氣機來判斷，但氣機已經演化，本來面目全不可考！」通風聖子道：「萬一強行切分，這古玉必定是完全毀滅，古玉之謎永遠成為歷史之謎！」
「完全正確！」葉天道。
「這就是閣下拋出奇談怪論的原因！」通風笑道：「只因閣下深知，這根本是無法驗證之事。」
奇談怪論！
無法驗證！
是啊，葉天拋出此言論，已賺足了眼球，偏偏無法去驗證，如果強行驗證，到時候不成功，他也只需要一句話就將事情推得遠遠的，不是理論不對，而是你開的時候切錯了位置，怎麼說他還都有理了。
「閣下想驗證？」葉天道。
一聽到驗證兩字，流光城長老眼中的光芒再度泛起：「先生真有把握？」
葉天搖搖頭：「完全沒有！」
沒有？下方眾人全笑，沒有把握說得那麼玄，眾人差一點點就信了。
「沒有把握，沒有把握……」長老們面面相覷：「如果驗證失敗，此玉是否真的就毀了？」
「是！」葉天道：「所以流光城該有一個選擇，如果選擇冒險一試，本人努力為閣下一試，如果選擇不試，就請將此古玉收起來，本人帶著沽名釣譽的名聲離開流光。」
「此事事關重大……本座無法作主！」長老久久沉吟：「請先生稍待片刻，本座去去就來！」
哧地一聲，長老射向天際，射向遠方最高的一座高山……
場中之人面面相覷，而高台之上，通風卻是微微而笑：「佩服！」
葉天微微一笑：「過獎！」
「本座佩服葉兄的智謀，可進可退，遊刃有餘啊。成，榮耀千古，敗，不損名聲！」
「是嗎？」葉天道：「不如本人將這份榮耀讓給閣下？接下來無論流光同意與否，都由閣下接下？」
通風的眉心微微顫抖，似乎還真的動了心。
「或許邊野閣下更願意接手？」葉天轉向邊野。
邊野同樣是猶豫……
他們都是器道高人，葉天所說的東西一入耳，就似乎打開了另一扇大門，他們越想越覺得極有道理，解開最後的秘密或許就在旦夕之間，要不要冒個險？由他們自己來冒這個險？
這實在是極大的誘惑。
這半片殘玉，不，這片玉古右側是鋸齒狀，按照器物煉製的天然法則，對稱性是所有人的慣性思維，按照對稱性的原則來切除多餘部分對於他們而言簡直是舉手之勞，絕對性的不差分毫，但就是不知道這上古的老東西是不是按照對稱性原則來煉的器。
幸好有差錯也可以解釋得通，沒有人追究責任。而且也沒有人能修正這個錯誤，因為一旦切錯，古玉就毀了，所有的路徑，所有的猜測全都毀掉。
沒有人追究責任的過錯，成功就一切都有，失敗也不承擔風險的事情，誰不做？
但他們還是很難決定，因為他們把握性太低，他們的名頭太大，要是將來江湖上流傳這麼一句話：葉天發現了玄機，但被某人無能毀掉了，這個無能之名聲他們可承擔不起。
不！
還是不能接手，就讓葉天自己來干！
此人的風頭正旺，今日之後會成為他們最大的對手，就讓他自己來毀掉這塊古玉，將來他們也可以藉此事為自己正名，他們完全可以告知天下，葉天所言根本是一派胡言，古玉還是殘缺的，還是應該修補的，庸人誤事，該死！流光城不信器道宗門的金玉良言，活該！
很好，一瞬間，兩人的想法相通，同時開口：「閣下自己提的奇談怪論，自己收場吧！」
他們回答的言語居然也一模一樣，這算是個奇迹了。
空中人影一動，長老回來了：「宗主同意一試，但有一個條件，不知閣下能否依從！」
「請講！」
「如果解密失敗，葉天以鳳凰神石煉製的器物就作為此玉小小的補償，不可帶走！」
葉天眉頭皺起，此劍穗已經送給了展雲霞，他如何作主？
呼地一聲，高台之上多了一人，正是展雲霞，她的手一抬，掌中正是那劍穗：「我同意！」
葉天久久地盯著這劍穗，緩緩點頭：「好，我試！另外，我想問一聲，如果古玉解密，搖光神石我真的可以帶走？」
長老道：「流光城早已有言在先，豈會失信於天下？葉先生但放寬心！」
葉天一步步走向石桌，拿起古玉。
所有人全都盯著他，關注著他的一舉一動……
數萬人的場面，居然連呼吸聲都沒有！
葉天的眼睛閉上了！
歸真秘術，氣機之祖，此番能否找出億萬年前玉石的玄機？能夠找到已相互交融多年，早已演化得面目全非的氣機原點？
這是一項艱難得無法想象的工程！
這是早已超出器道的奇特境界！
前排所有器道天才都站了起來，連那個打坐良久的器道鬼才向行風也睜開了眼睛，站了起來，一站起來他就聽到了旁邊人的說話，他的臉色立刻就改變了！
在打坐的過程中，發生了如此多的事？
一個奇才橫空出世？
他在尋找億萬年前玉古的氣機原點？
這怎麼可能做到？
這是任何人都做不到的事！
突然，葉天的眼睛睜開，他的手輕輕劃過！
他的手指輕輕一劃，玉片分成兩部分，其中一部分是奇形怪狀的東西，如同一把鑰匙形狀，夜空依然繁星點點，照射在玉片之上有離奇的光芒，但沒有什麼獨特的氣機。
「毀了！」通風聖子嘆息道：「葉天閣下終於成功地毀掉了古玉！自古庸人多誤事，可惜可嘆！」
高台上的展雲霞長長吐出口氣：「沒什麼！這是你們要的東西，接下！」
手一起，劍穗飛向長老。
突然，葉天手一伸，劍穗落入他的手中，他的目光抬起，精光閃爍：「毀掉了嗎？應該是……成功！」
「成功？」通風聖子大笑：「成功為何無玄機顯現？」
「無玄機顯現，只因為一點，這兩塊玉石尚在一起！」葉天道：「現在請看！」
哧地一聲，他左手上的那塊玉石陡然消失！
左手上的玉石一消失，那個奇怪的鑰匙突然大放光明！從他掌心飛起！
「亮了！」
「玄機要現了！」
下方完全沸騰！
十多位長老同時飛起，圍在玉石四周，全都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