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6.第596章 艱難追殺
「母后,我……我做錯了什麼事嗎?母后……是不是天歌他惹你不高興了?」
一聽到「天歌」這個詞,皇后的臉上立刻滿是黑線。
「母后是怪女兒不該出京是嗎?」柳天姿很無辜:「是他要出京的,女兒本來不肯,但……但想到母后說的三從四德,就……就答應了。」
「三從四德?」皇后艱難地說出四個字。
「嗯,出嫁從……從從從夫!」柳天姿好害羞,小結巴。
「夫?!夫?!」皇后重重吐出兩個字:「休想!永遠都別想!」
柳天姿大驚失色:「母后又怎麼了?你為什麼這麼說?他……他……他是母后你選擇的啊。」
「母后瞎眼了!」
啊?柳天姿的眼睛睜得好大。
「而你呢?」皇后一字一句地道:「你千萬別說你不知道這狗屁天歌就是……就是你那個混賬情人葉天!」
「啊,母后,你……你別嚇我!天歌怎麼可能是葉天啊?不可能的,葉天還在萬古塔,我……我已經忘記他了,我心思好不容易轉過彎來,我……我……我心裡好亂……」
「天歌就是葉天,葉天就是天歌,好手段啊,通過這種方式想讓母後主動成全你們!」
柳天姿久久地看著母親,仰面而倒!
皇后大吃一驚,伸手接住,能量一衝激,柳天姿悠悠醒轉……
「母后,我……我……我服從你的命令啊,我真不知道他是那個壞蛋,我……5555……」撲進母親的懷裡哭得昏天黑地。
皇后的心頭一點點地軟,女兒真的不象是知情的,哭得這麼傷心。
「好了好了,這次是母后的錯!」皇后長長吐口氣。
「女兒不敢說母后的錯,女兒是命苦,女兒已經想通了,打算跟他一刀兩斷的,打算遵從母后的旨意嫁給另一個人,為什麼老天還不肯放過我?要這樣戲弄我?為什麼啊……」再哭!
皇后被她又哭又訴的弄得完全沒有主意。
如果女兒與那個混賬串通一氣來欺騙她,她有的是脾氣可發,但現在女兒太無辜了,太可憐了,跟一個男人被自己弄黃,在自己指定下,她表現得很乖打算嫁另一個男人,這個男人卻偏偏依然是原先那個混蛋。
雖然皇后一肚皮的無名火,卻也發不出來,因為這一切不是女兒的錯。
「好女兒!別哭!」皇后輕輕拍拍她的肩頭:「母後會為你出氣的,將這個賊子碎屍萬斷!」
「啊?」柳天姿猛地抬頭:「母后……還……還還還不放過他啊?」
「放過他?不可能!此子辱我鳳凰皇朝,皇朝與他不共存於蒼天之下!」
這算是最重最重的誓言了。
柳天姿大驚失色:「母后……他他他陰錯陽差的總是做我的丈夫,可能真的是上天的旨意……」
「總是?」皇后目光一落,盯著她,柳天姿下巴都紅透了,在母親目光下悄悄迴避。
「這次……這次又做你丈夫了?」
「嗯!」柳天姿好害羞,好委屈:「我……我不肯的,但但但他是母后指定的人……力也大……女兒一想到母后的囑咐就一時心軟……」
「少將母后拿來當擋箭牌!」皇后大怒:「又一次做你的丈夫?你會分不出他是那個賊子?你你你……你分明是從一開始就知道,才跟他演一齣戲騙母后!」
「啊……不是!」
「不是?」皇后道:「那麼你回答我,你怎麼可能在根本不喜歡一個人的前提下,那麼快就跟他上床?」
「他他他他強迫的……」柳天姿回答得好沒底氣。
「強迫的?那你綉樓中的那次呢?也是強迫的?」
啊?柳天姿站不住了,王宮裡做的那個也露了?母后怎麼會知道?
「果然印證了本宮的判斷,在皇宮裡你們就已經串通好!還真的有那麼不要臉的事情發生!」皇后怒火萬丈:「入幻境!」
手一抬,柳天姿一聲大叫進了幻境,最後的瞬間,她終於算是明白了,母后其實根本沒抓到她的把柄,是詐出來的。
是她自己經驗不足,在母后連番轟炸之下片刻間麻了頭,很快就露了破綻。
而皇后呢?算是經驗豐富,她一想到兩人有可能串通,就覺得女兒的轉變有些不正常,轉變得還是太快,與女兒堅定的意志不相符,以女兒的性格,她喜歡上了一個人,至少會守上十年二十年,就算打死都不會變的,如果說時間過了十年二十年,她與天歌再相處個十年二十年,慢慢改變立場倒還有幾分可信度,僅僅幾天時間就轉變,而且連強暴的事兒都接受了,只能說明是她自己願意,只能說明那個人就是她的意中人。
一想到兩人串通,她也很自然地想到綉樓里有問題。
兩人已經突破了那道防線,是真正的乾柴加烈火,成天關在一個小屋裡窩著,會不弄點事出來?
她也想到最後那天早晨,就是她將周圍侍女全撤走的那天次日,葉天早上從貴賓室出來,似乎還有意顯示自己晚上是在貴賓室住,這種標榜本身就很可疑。
將綉樓里的事無中生有地一詐,女兒立刻傻眼,就表明他們是真的辦了這事!
皇后心中那個氣啊,一波接一波!
……
皇後走出靜室,仰望蒼穹千萬皇朝精英,一字一句發布命令:「皇朝鐵血精英聽令!」
「是!」
空中傳來整齊的迴音。
「以此為基,搜索百萬里,但見葉天,殺無赦!」
「是!」
人影一起,衝天而上,天地俱動。
無塵上人眉頭緊鎖:「師妹,你還是太衝動!」
普天之下,唯有她才敢說這句話。
皇后眉頭也皺起,衝動?
「你該當知道,鐵血精英面對此人無絲毫用處!」
「這點我自然知道!他們只是探路者,只要找到此賊子,百名長老出擊,方是殺招!」
無塵上人輕輕搖頭:「百名長老同樣無益!」
皇后猛地一驚。
無塵上人道:「凌閣長老,將太子的事情說了吧!」
太子?皇后大驚,目光抬起,已儘是恐慌,太子跟他有何糾葛?太子莫非被他所害?為何這些人個個表情古怪?
那個長老踏上一步:「報皇后,葉天功力突飛猛進,前日屬下與太子殿下與其一戰,……不敵!」
「什麼?」皇后大喝:「太子……太子不敵此人?」
「是!」凌閣長老道:「九日之前,屬下與遺老四位長老,和太子一起與此人一場激戰,此人帶傷而入妙林,豈知七日之後,此人傷好復出,功力突破大聖二重天,屬下等四位長老非他一招之敵,太子殿下雖然神武……同樣不敵!」
皇后臉上滿是驚訝:「遺老也在場?」
「是!」
「遺老也敗於他手?」
「一招即敗!」
所有人全都無言,皇后久久仰望天際,臉上風雲變幻。
葉天!
居然成長到如此程度!
他居然突破了大聖境二重天!
整個鳳凰皇朝,大聖二百八十七人,突破二重天以上境界的僅僅只有十一人!
這十一人,就是全天下的領導核心。
這十一人任何一人都是跺跺腳山搖地動的大人物,這十一人乃是鳳凰之神,就連她自己,皇後娘娘也僅僅才是二重天初期。
但今日,居然又出了一個二重天人物。
這個人居然是她一直在追殺的葉天。
葉天進入二重天,事情就麻煩了。
皇朝鐵血精英對上他,根本是送死。
遺老之中,除了兩人之外,其餘人對上他依然是死。
鳳凰皇朝勢力遍天下,但面對他,居然派不出人來。
難道要自己親自出馬?
就算是自己親自出馬,與他也只是伯仲之間,想打敗他或許能夠(皇后突破二重天已經十多年,而葉天才剛剛突破),但要想殺掉他,皇後娘娘覺得壓力巨大。
所有人都知道,葉天最難對付的地方還不是功力,是他的速度與頑強——在與燕春水拚鬥之時,他的頑強生命力就驚動了天下。
正因為有此頑強的生命力,頑強的鬥志和離奇的傷勢恢復能力,所有人都有一個結論:凡是與葉天功力相當之人,最好不要想著與他面對。
「師妹,我知道不愛聽,但我依然想勸勸你,如果再不收手,真的有可能……動搖皇朝根基!」
皇后耳邊傳來無塵上人的傳音,她心頭一震,真有如此嚴重嗎?
「昔日落日帝國,葉天功力未破法境,唐門卻是法境九重天門派,高葉氏百萬倍,追殺葉氏到天涯海角,真正觸怒葉天,葉天功力突飛猛進,最終突破十重天,將唐門連根拔除,而金陽帝國,葉天進入之初未破聖境,聖殿殿主功力聖王五重天,對其發布聖殿追殺令,葉天同樣一路逃亡一路崛起,最終聖殿無人可派。」
皇后緩緩道:「師姐的意思是鳳凰皇朝也要重蹈覆轍?象唐門和聖殿一樣被他反誅之?」
她們都是神識傳音,所以才敢說出如此顛覆的言語。
「不!聖殿沒有被誅,甚至在葉天的幫助下,迎回了聖殿七十一代宗主!」
皇后的眼睛微微一亮:「為何有此改變?」
「因為一個女人!」無塵上人道:「聖殿殿主的女兒煙雨,與葉天交好,葉天為她闖地獄,除殺手道,最終打動了聖殿殿主,殿主放棄追殺!作為回報,葉天為他踏上星空路。」
「這一切都與他在鳳凰帝國的行程相吻合!」皇后道。
「是!他初進入之時功力才聖王六重天,一路追殺中已到達大聖二重天!而他恰好也認識皇朝八公主!」無塵上人道:「師妹何不學學聖殿之主?」
皇后久久無言,終於再度開口:「師姐最能識人,真的認為此子將來不會動搖皇朝根基?」
「絕不會!」
「何以見得?」
「此子能出萬古道圈,就足以說明他心頭並無權勢之累,心頭空靈一片,焉能對皇朝構成威脅?」
「縱然不會對皇朝構成威脅,他也必將對太子之道形成阻礙!」皇后緩緩道:「太子就是鳳凰之根,阻他道之人,就是動搖鳳凰根基!」
輪到無塵上人無言以對了。
她自己也無法越過這道坎!
太子志在帝路,所有人都知道,而帝路之上,任何人都是敵人,決沒有朋友,葉天無論多麼平和,道境無論多麼高遠,只要他在,總是太子前方的一塊巨石,而擋太子之路,就是動搖鳳凰之根基。
皇后長長吸口氣:「師姐,你關於他的故事可是從老七那裡聽到?」
「是!」
「讓她回來吧!」皇后緩緩道:「我可以不打死她,但我必須讓她明白一個道理!」
「其實她已經回去了!」無塵上人道:「說到這裡我得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她我檢查過,還是處女!」
皇后的怒火立刻就竄了上來:「她敢不是!要是出什麼意外,本宮再發鳳凰絕殺令……將金陽來的一群賊子全都絕殺!」
無塵上人清靜的臉終於變色了。
她不知道皇后是說著出氣的,還是真的動了這心思。
要是說著出出氣倒還罷了,要是真的動了這心思可就玩大了。
葉天其人,她已經真正了解過,這個人是有底線的。
你殺他本人,他絕地反擊,或許還不會形成不可收拾的局面,但如果動他的家人、朋友、情人之類的,他的反擊就恐怖了,如果真正到了那一天,鳳凰皇朝真的就後患無窮,或許真的會顛覆。
這個師妹,可真的得防著點,萬一頭腦發熱,事情就慘了。
談話結束,皇后召回了鐵血精英,直接就回宮,她沒有再向長老們發布命令,長老們全都鬆了口氣。
如果給他們限定時間將葉天抓回,他們可能真的得提頭來見了。
皇后回宮好象將這件事情給忘了,他們也裝糊塗,各回各的家,各抱各的娃,很快全都跑得乾乾淨淨。
皇后呢?一回宮就發布了另一個命令:「傳七公主!」
好久好久,外面傳來怯生生的聲音:「母后!」
「你還……」皇后兩個字剛剛吐出,七公主直撲而來,一把抱住她:「母后,我想你!」
皇后的手舉得半天高,就是落不下去。
「母后,沒有離開你我不知道這味兒,離開了才知道母后是多麼的好,我幾天幾夜都睡不著,天天捏著母後送我的吊墜想母后,母后,你……你瘦了……」
哐!一巴掌終於打下去了,重重地打在七公主屁股上!
打過,也算是將氣出了,皇后將七公主拉了起來,終於還是抱住了,這丫頭被帶入萬古塔,皇后心中也泣血,終於看到她平安出來,心裡的喜悅還是戰勝了憤怒。
問起萬古塔里的情況,七公主說得特別流利,字裡行間透露出對葉天的不屑,這些情緒化的「自然」流露慢慢打消了皇后心中的疑惑,將她最擔心的事情一點點消除,很好,八公主不聽話,七公主還算是明白人!
說到空間神鳥,皇后終於明白他們是如何出萬古塔的,只有感嘆天意。
說到幾個囚禁在裡面的人,皇后也頗有激動。
段永生、和尚、以及其他幾個人都死了!
一代風雲人物都死在萬古塔。
那個西門蒼水最終選擇不出塔,也讓她出了半天神,良久嘆息一聲:「你們瞎胡鬧,還幫他脫困,要是他真的逃出萬古塔,皇朝的災難就因你們而起……你那個叔爺爺也死了?」
「只看見一具骨架!」七公主道:「小壞蛋說……」
她的聲音突然停止了,皇后警覺地盯著她。
七公主臉蛋紅了:「葉天說他已經死了……我去看看我的樓,都不知怎麼搞的坍了,我招呼人修一下……」
立馬開跑,跑得五馬不見煙。
皇后在後面怔怔地盯著她,小壞蛋叫得挺溜的,這能說明什麼問題嗎?貌似還欠點證據,但這苗頭顯然是不對的。
一個小壞蛋,兩人全都緊張,全都忘了最核心的部分。
那個老皇叔究竟有沒有死!
這個人是一個極度危險的人,他是皇朝的核心人物,功力高絕,了解鳳凰帝國的一切,偏偏又與騰龍帝國勾結在一起,妄圖顛覆前任皇主的政權,為了他一己之私,他可以將鳳凰皇朝半壁江山斷送。
七公主一個稱呼讓自己心亂如麻,緊急修正之下將最核心的問題說反了。
葉天當時說的不是皇叔死了,而是斷定皇叔沒有死,已經逃出去了,最直接的證據就是空間里留下那根神羽的空間神鳥已經不在空間中,不在空間中就意味著已經逃脫,而萬古道圈上也沒有留下皇叔的元神烙印。
兩相結合,他證明皇叔已經離開萬古塔。
但七公主並不太相信這個,而且也沒當什麼事,一個遠古的本家爺爺而已,出了塔就出了唄,有什麼關係?就算這爺爺不是什麼好東西,大不了皇朝不擺酒不還不行嗎?
她去整理她的綉樓,這綉樓很倒霉的說,她出去才多少天,就被人弄倒了?
回來的時候,她心頭沒什麼底氣也不敢追究什麼,現在跟母后一和好她理直氣壯了,將丫頭找過來,直接問:「這是哪個混蛋乾的?」
侍女們個個臉漲得通紅,七公主後面傳來一個聲音,是輕輕的咳嗽。
七公主猛地回頭:母后!
「你們下去!」
侍女跑得飛快。
「嗯,此樓阻擋湖中龍氣出沒!所以母后將其拆除!」皇后道:「你就住你妹妹的房間吧!」
「哦!……那妹妹住哪?」七公主道。
「她還住什麼樓?讓她在幻境里自己建!」皇后咬牙道:「拿個十年二十年時間出來慢慢建,她的樓會建得特別大!」
七公主速度退!
……
葉天已在萬里之外。
皇后的到來,他知道。
三千鐵血精英撤了,他也知道!
幾百長老,三千鐵血明明已到他的身邊,卻同時撤出,他明白了一件事情:鳳凰絕殺令已經名存實亡。
各種禁令也得人來執行,到了無人可以執行的時候,禁令也就不是禁令!
金陽帝國是這樣,鳳凰帝國也是這樣。
論鳳凰皇朝的實力,依然遠在葉天之上,與他功力相當的人至少還有三四人,他們還擁有強大的中層下層力量,葉天縱然功力再強百倍,也不可能真正顛覆鳳凰皇朝,但鳳凰皇朝想對付他,卻也艱難。
除非皇主親出,否則,沒有人有把握贏勝他,更別提殺他了。
他贏得了進入鳳凰帝國之後的真正轉折!
與鳳凰皇朝進入一個新的階段:隱性對抗階段。
所謂隱性對抗,就是皇朝對自己恨得牙痒痒的,一百二十個希望自己死,卻也不敢輕舉妄動派人直接出手。
這也正是葉天希望的。
他不奢望他與鳳凰皇朝能夠化敵為友,他還真沒這個奢望。他實在不願意與皇朝高手今日不了,明日不休地殺啊殺。
這殺的人一多,裂痕也就越來越深,一旦鳳凰皇朝惱羞成怒、徹底撕破臉,他們會選擇對付他的朋友,那葉天就真的受不了。
三千鐵血、幾百長老一撤,葉天知道事情已經切切實實向隱性對抗轉變,鳳凰皇朝今日能撤兵,就表示他們不會再派兵——除非再發生什麼刺激他們神經的大事。
一個長期遭遇制裁的人突然解除制裁,一個每時每刻都遇到追殺的人,突然知道不再有追殺,這份輕鬆與愜意是獨特的。
葉天雖然從不將拼殺當很大的事,此刻也很輕鬆很快慰。
他的面孔已經恢復,長空劃過,也絲毫沒有隱藏氣機,直射西南。
西南山高林密,氣象萬千。
一條大江奔騰而出,宛若怒龍出海,順江而下,船隻漸多,這裡雖然是修行界,但依然有普通人的身影,只不過,在普通人的世界中,修行人處處都見,時時有一群人從頭頂飛過,而下方的農民該種田的種田,該摘菜的摘菜,也絲毫不怪。
兩個世界相望卻不相通。
只在前面的集市上,才有相通之處。
在集市上,庄稼人叫賣一些世俗的物品,修行人也開著店鋪做著生意,偶有修行人也會光顧普通人的小攤點,花上天價買一些世俗的東西(那些人出手自然非同一般,有時候一次心血來潮就能改變莊戶人家的一生,所以個個都是莊戶人家的貴賓),當然,也偶然有莊戶人家進入修行人的店鋪,用高價買些延年益壽的奇葯,這些人當然只能是財主、地主這一級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