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7.第467章 枯木令
我日!葉天作好了被射穿的準備,突然,枯木令貼著他的衣服一滑而下,直接落入他的手中,輕如無物!
葉天愣住了。
那個老頭靜靜地看著他,眼睛里全是笑意:「本人送出去的東西,還沒有人能夠拒絕!」
「真的沒有人?」葉天盯著他。
「至少你不能!」老頭道。
「我不能?」葉天冷笑道:「我將這小東西直接捏碎!」
手一緊,握在枯木令上,直接就要將這令捏碎,葉天是真怒了,哪見過這種人?非逼著人接受幫助不可,他從來不受任何脅迫,哪怕是善意的!
他的手一緊,縱然掌中是上古神兵,都未必能保存,何況是一塊破木頭?
但那個老頭手一抬,枯木令上突然光芒泛起,葉天的力量一發如泥牛入海,枯木令絲毫無損,葉天掌心混沌之火一發,要將這令直接毀滅,但混沌之火依然毀滅不了它!
連試四種技能,全都無法將手中的枯木令毀滅,葉天停下了,冷冷地盯著老頭。
老頭一點都不怒,很有興趣地看他。
葉天的笑容一點點露出,似乎也很開心,兩人間的氣氛變得融洽。
良久,葉天道:「老人家真是太客氣了!」
老頭展顏一笑:「是你運氣實在太好了!」
葉天道:「是啊,本人的運氣似乎慢慢變好了,剛到鳳凰帝國,身上沒有分文,老人家這塊牌子聽說挺有來頭,如果拿來當了,不知道能不能換點酒喝?」
老頭微微一愣,臉上的笑容僵硬。
「再見了,我喝酒去了!……多謝你請客!」葉天將手中的枯木令擺一擺,一飛衝天,直射北方。
老頭拚命抓頭。
葉天還真不是說笑了,他居然真的進了一個集鎮,這是一個熱鬧繁華的大集鎮,上面當然有酒樓,葉天直接就進了酒樓,一進門就叫:「小二,給我上最好的酒!」
酒樓里幾桌人同時抬頭,葉天目光一掃,微微一震,這酒樓檔次不低啊,來喝酒的人全都是聖級之人,最中間一個桌子上,一個白衣年輕人臉上有金色浮現,赫然是一個聖王級,這個白衣年輕人臉色頗有不屑。
是的,此人大約只有二十齣頭,象他這般年紀,功達聖王級,有理由輕視天下群豪(如果是在金陽帝國,此人當是雷神一般的人物,將主宰一個時代,在這裡,如此年輕而如此功力,雖然不足以主宰一個時代,同樣是天之驕子)。
葉天只掃一眼就不再看,目光落在櫃檯邊的小二臉上。
那個小二也是聖級人物,他躬身道:「公子爺,您確定要最好的酒?」
「是!」葉天感應了下外面,雖然沒有感應到那個老頭,那個老頭究竟有沒有跟過來?
「英雄樓最好的酒有三種,萬仙、百葉和天露,不知公子爺想喝哪一種!」
「三種每種上一碗,我倒要瞧瞧都有些什麼特色!」
這話一出,酒樓中所有人全都抬頭了,個個驚訝……
葉天也有些驚訝:「莫非三種不能同時喝?」
「別說三種,就算三十種都可以同時喝!」小二道:「但此三種酒皆是絕世奇酒,小的得先確定公子爺有……有喝酒的酒資!」
「酒資還需要先提示?」葉天道:「莫非很貴?」
「豈敢?豈敢?本樓最是優惠!」小二道:「萬仙、百葉均是三萬源一碗,天露稍微貴點,也不過五萬源一碗!」
我日!葉天好不震驚。他在丹道宗清楚地知道一「源」價值多少,一「源」就可以買到一顆水靈果,三萬源就是一整片萬靈果樹的收成。在這裡居然只是一小杯酒。
「公子爺……身上的酒資莫非不足十萬源?」小二感覺到了他的震驚。
「顯然不足!」葉天實事求是。
「那有多少?」小二淡淡一笑:「也許小的可以根據公子爺身上的酒資確定配置什麼酒。」
這話是很不客氣的,對顧客而言不客氣,但小二早已從葉天的衣著與魯莽上看出了他的底細,對他也用不著太客氣(一進門就要喝最貴的酒,還沒開始就承認酒資不足,顯然不是一個名門望族弟子所該有的風度)。
「一源都沒有!」葉天再次承認。
酒樓里氣氛很異樣。
突然,有一個女的笑了,是靠邊坐的一群人中的一個。
那個白衣公子也笑了,卻是譏笑:「世俗間傳說有吃白食這個行當,本人還不太相信,今天居然見到了這等下三濫,有幸!」
「白兄出身高貴,自然不易接觸到這些下等人,其實吃白食的到處都有,只不過吃白食吃到英雄樓來,的確有些不同凡響而已。」另一人介面。
第三人道:「吃到英雄樓也沒什麼,關鍵還點最貴的吃,幸好這小二的見機挺快,提前掌控,否則,這三碗酒一下肚,就算是將他祖宗八代一齊給賣了,都湊不夠一滴酒的酒資!」
這三人都是一個桌子上的,都是年輕俊傑,他們一齊開口,立成酒樓中心。
最旁邊的桌子上一人突然開口:「這位公子姓白,莫非來自西潭翠玉宮?」
「正是!」
那個人很激動,立刻站起,雙手一拱:「失敬失敬!」
旁邊開始議論。
「原來他就是揚名西北的白三公子,此人雙十年華已破聖王境,乃是真正的絕代奇才!」
「是啊,雖然翠玉宮名動天下,但要以雙十年華突破聖王境,亦非易事!」另一人道:「他必是一代風流人物!」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能與白三公子並肩而坐的,想必也非普通人!」另一人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青衣公子應該是萬里峽段七,這紫衣公子該是落魂潭李飛!」
「他們三人早已號稱是西北三少,周老的猜測想必不會有錯!」旁邊一個中年人舉起酒杯。
話題一轉到這三人身上,基本上就沒葉天什麼事,但那個小二還是盯著他:「這位公子,門在那邊!」手一抬,直指大門。
葉天心頭火氣,但臉上卻依然是平和至極的表情:「小二,本人雖然沒有錢,但有一塊破牌子,不知道能不能換碗酒喝!」
手一抬,掌中出現一塊枯木令。
「一塊破牌子……」小二微微冷笑,突然,他的笑容僵硬。
整個酒樓中人全部僵硬,全都盯著葉天手上的枯木令。
「枯木令?」小二顫聲道。
這三個字一出,酒樓同時震動,窗戶邊一個女子猛地抬頭,一雙晶亮的眼睛陡然掃了過來,就只有這雙眼睛,她的整張面孔都被一塊黑紗蒙上,蒙得嚴實無比,但這雙眼睛卻是靈動無比……
「好象的確叫這個名!」葉天雖然平靜,但神識已經掃過整個酒樓,捕捉著所有人驚訝的表情。
「枯木令!枯木老人的令牌!」一人輕呼。
「憑此牌就能進入萬流宗!」
「天啊,這年輕人是不是有病?」
白三、段七和李飛沒有開口,但全都停止了飲酒,臉上也全是震驚……
小二道:「公子爺真的……真的……要用這牌子換酒?」
「是!」
「馬上!」小二的道:「三碗酒對嗎?萬仙、百葉和天露各三碗!」
也不知是他記錯了,還是一激動說錯了。葉天明明說的是三種酒各一碗,他一補充變成了三種酒各三碗,一下子番了三倍!
小二橫飛而出,直到內堂,片刻時間出來,手中托著三個酒罈,赫然不是三碗,而是三壇,每壇足有四五碗。
酒剛在葉天面前一放,白衣一晃,一個人影出現在葉天對面,正是那個白三:「兄台,我請你喝酒!」
「你請我?」葉天皺眉。
「是!」白三道:「這酒樓中最好的酒你只管喝,全都算我的!」
「為何?兄台為何如此熱心?如此客氣?」葉天不懂。
白三瀟洒地一笑:「本座對你頗有好感,想與你交個朋友!」
「原來如此!」葉天點點頭道:「卻不知……如果本人手上沒有枯木令,兄台還會與我這個聞所未聞、有幸才見到的吃白食下三****這個朋友嗎?」
白三的臉一下子變得又紅又青。
葉天重複的全都是他剛才親口說的。
「這枯木令已經屬於英雄樓!」葉天道:「兄台如果有興,不妨與英雄樓的小二哥交個朋友!」
葉天才一起,枯木令直接塞進小二的手中,抱著酒罈就到了窗邊,自顧自地喝上了,還沒他什麼事了。
「這是二十萬源!」白三手一起,一個小包丟到小二面前,直接伸手奪過小二手中的枯木令。
對小二,他顯然沒有必要去「交朋友」,直接拿錢說話。
「白公子,不可!」小二叫道,反手就奪枯木令,但他只是聖級中人,如何奪得過白三?白三手輕輕一揮,小二就倒退而出,白三一個轉身已到門邊。
但前面突然多了一個老人。
這老人一出,葉天心頭一跳,但很快,他看清了,這老人並不是那個送出枯木令的老人,而是一個陌生的老人,他擋在白三面前,功力大約聖王三重天境界。
「白公子,我是本樓長老,請將枯木令還來!」老頭冷冷道。
「還來?」白三道:「那個兄台喝的酒最多不過十五萬源,本座已支付二十萬源,此令屬於本座,名正言順,何來『還』之一說?!」
「抱歉!」長老道:「這位兄台說得明白,此令已屬英雄樓,已完成與英雄樓的交換。白公子從小二手中強搶,眾人皆親眼見到。」
從道理上講,白三自然是理虧,但枯木令已到手,他又如何會放棄?
兩人對峙上了。
「白公子如果自恃出身翠玉宮,就可在英雄樓撒野,顯然是看錯了地方!」長老冷冷道:「如若不歸還,本座今日拼著與西潭決裂,也要強行出手!」
「這位長老,你顯然是在以功力壓人!」另一人道:「如果要與西潭決裂,不妨另外加上萬里峽!」青衣身影一出,立刻酒樓震動。
「還有落魂潭!」紫衣人影也出,三個年輕人並排一站,共同面對那個長老。
長老白髮飛揚,沉聲道:「西北三少平日橫行西北,今日純屬無理取鬧,本座就出手小懲,以示警戒!」
手一起,一掌三分,分擊三人!
三人全都只是聖王級,而那個長老已經是聖王三重天頂峰,這一擊之下三人如何能擋?
哧地一聲,枯木令飛起,射入長老的手中!
雖然三個門派都極其恐怖,但面對名動天下的枯木令,英雄樓自恃有理,又豈會退縮?
老者枯木令到手,不再糾纏,淡淡道:「白公子的酒錢雙倍退回,算是英雄樓的歉意!」
話一說完,轉身就走!
這老頭還真是人精,寶物搶到手了,雙倍退回白三支付的二十萬源,同時兼顧翠玉宮的臉面,外人也無話可說。
他這一轉身,面前突然又多了一人,卻是一個黑巾蒙面的女子!
此女子半句話都不多說,直接伸手!
長老陡然後退,這一退比閃電還快,但退到屋角陡然一驚,他手中的枯木令不知何時已易手,落入那個蒙面女子手中。
「你……你是何人?」長老大驚。
那個女子不答,手持枯木令走向窗邊,那邊只有一個人,正是在那裡若無其事飲酒的葉天。
葉天看起來若無其事,但內心早已暗暗稱奇,這個女子的功力高極,與他至少也在伯仲之間,這才是真正的勁敵,她插手意欲何為?
一塊小小的枯木令居然引發如此軒然大波,而且還一波一波推向更深處,似無盡頭,也讓葉天重新認識了這塊枯木令,這東西難道真的有那麼難得?
「姑娘功力如此高絕,分明用不著這枯木令!」長老在後面繼續叫。
那個姑娘依然不理,她站在葉天面前,冷冷地看他!
冰冷的目光下,葉天的酒喝不下去了,抬起了頭:「看什麼?」
「看看究竟是什麼樣的笨蛋,才會拿枯木令換酒喝!」姑娘的聲音很清脆,這是她第一次開口說話。
「我笨不笨,與你有關係嗎?」葉天冷冷道。
「你可以看看有沒有關係!」那個姑娘手一抬,一把玉劍出現在她手中,玉劍之上流光四射,如飛流在天又似波濤千里,兩個大字如水中之龍,變幻莫測,這兩個大字正是:萬流!
「萬流宗!」後面的長老大驚失色。
白三三人同樣大驚失色!
萬流宗,方圓千萬里的聖地,就算是一代大聖都不敢輕視的高等級學府,多少年來,各地年輕人最終極的夢想就是進入萬流宗,但進入萬流宗之難,難於上青天,必須經過重重考驗,能過者萬中無一,一旦進入,一步登天,縱橫西北,無人敢惹。
這樣的學府有一個慣例,如果得到學府中某位大人物親賜的令牌,就可免去層層考驗,直達學府,所以,這種令牌在江湖中漸成最神奇的寶物。
這寶物的價值不在寶物本身,而在於寶物所能帶來的便利。
枯木令,正是學府枯木長老的推薦牌。
眾人皆知,整個學府,只有七人有資格發出令牌,枯木長老名列第五,他的令牌雖然不是含金量最高的,卻是最為難得的,因為他一輩子中只發過五次枯木令,每枚枯木令後面都會有一個驚天動地的故事,也會有一代傳奇崛起,所以,江湖人漸漸相信一個傳言,枯木長老慧眼識人,凡是得到枯木令之人,氣運無邊。
所以,枯木令才成為江湖中最為搶手的寶物之一。
葉天盯著這光芒四射的長劍道:「我還是看不出……這與你有什麼關係!」
那個蒙面女子本身氣勢十足,已經震動了整個酒樓,但突然聽到葉天說出這番話,差點氣都泄了,還看不出來?她是萬流宗的弟子,見不得人拿萬流宗的權威換酒喝,這個小子居然還看不出來這與她的關係,姑娘差點被他活活氣死!
那個女子深吸氣,不與他一般計較:「將枯木令收好,再不妥善保管,我保證將你喝下去的任何東西都給你打出來!」
葉天不收,還振振有詞:「這東西已經是英雄樓的東西,我怎麼能拿?你得還給他們,免得天下人笑……咱們萬流宗仗勢欺人,恃強凌弱吃白食。」
英雄樓的長老差點跪下來叫一聲:先生英明。萬流宗無人敢惹,東西到了這個女子手中,也沒人敢搶,但這個小子居然還如此仗義。讓事情又有了一線轉機。
不過,那個女子不吃這一套,一聲大叫:「走!」
哐,桌子粉碎,葉天和枯木令同時消失得無影無蹤!
英雄樓只有自認倒霉。
葉天呢?這個女子將他強行抓走,他本來當然是可以反抗的,如果他反抗,這女子一定會失手,但他沒有反抗。
嗵!葉天被從高空直接丟了下去,就如同一隻蒼鷹利爪下的一頭小綿羊,不過,這隻小綿羊很靈巧,空中一個翻身,穩穩落地,哧地一聲,女子黑巾一飄,落在他前方。
葉天輕輕搖頭:「姑娘你太過分了。」
「我過分還是你過分?」姑娘全面發作:「你拿枯木令換酒喝,全天下找不到第二個如此過分之人,真想不明白師傅他老人家怎麼會看上你這個笨蛋!」
「師傅?」葉天一驚:「那個白髮老頭居然是你師傅?」
「他在哪?」姑娘道:「我要當面問問他是不是弄錯了。」
「這老頭滑溜似鬼,我怎麼知道他在哪?」葉天道:「也許他的確是弄錯了,我真的不適合進入萬流宗,要不,這個價值連城的枯木令還是交給姑娘你,你帶回去好吧?」
姑娘愣住。
枯木令還有人真心不想要?
「這令交給英雄樓的人的確是不妥,我有些欠考慮了。」葉天道:「但遇到美女你也是一個緣分,將這東西給你最合適不過了,你轉交尊師,咱們就此別過!」
那個老頭一門心思想將這令給他,必有所圖,葉天將此令重新交給他弟子,又帶給他,瞧這老頭臉色好看不好看。
葉天很得意。
但那個女子重新將枯木令塞給了他:「不行!我不明白師傅的用意,豈能擅自破壞他老人家的事情?枯木令立刻收起,再糾纏半點我打破你的酒罈!」
哐!酒罈從她手上拿出來,赫然是那壇最貴的天露酒。
「啊,我的老天,你吃白食也就算了,居然還將人家酒給偷出來了……」
「無恥無恥!」女子連連搖頭:「師傅他老人家一家是弄錯了,我真心希望他老人家錯這一回,只要他一錯,我立刻將這無恥之徒揍成豬頭!」
「既然酒都拿出來了,咱們喝一碗告別?」葉天手一抬,兩隻玉碗出現在手中,酒入碗,一碗遞給姑娘,一碗自己拿著,輕輕碰一碰,示意告別……
姑娘再度一愣:「你還要走?」
葉天道:「當然要走!」
「是不是去萬流宗?」
「顯然不是!」葉天道:「我浪跡天涯,四海為家,從此你一定找不到我!」
姑娘差點活活氣死,輕輕搖頭:「如果我不是有事在身,我一定將你這個混蛋小子捆起來,直接丟到師傅的腳下。」
「這就對了,姑娘你有事在身,我呢,也有事在身,咱們就此別過,如果有緣來日再見好了!」
身子一轉,直接開跑。
這一跑,迎面就是一個大酒罈虛空出現。
葉天接住:「這算什麼意思?還送酒?」
「你!給我站住!」一根手指直指葉天的鼻尖,正是那個女子。她的速度快得離奇,她的作派與師傅異曲同工。
「師傅老人家給你交待過什麼?」女子叫道:「一五一十全部說出來!」師傅消失已有好久了,突然看到師傅的物品,她自然需要問個究竟。
「有什麼好交待的?」葉天直說:「那個老人家讓我帶上枯木令投奔萬流宗,本人反覆推脫居然他娘的推脫不了!」
「師傅存心要給,你還能推脫?」女子冷笑道:「你為何要推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