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8.第458章 丹道大賽（4）
但這比賽也實在太重要了些，所以並沒有人中途離場，隨著時間的推移，人卻越來越多，葉天雖然第一個完成比賽，但依然沒有人看好他，特別是九長老無意中的牢騷話：「豬食論」悄悄流傳開后，更沒有人看好他。
第二個成丹的是李秋裳，他眼睛一睜開，宛若天際閃電，臉上的笑容依然瀟洒，但目光四處一轉，他震驚了，一雙眼睛牢牢鎖定葉天，失去了該有的風度。此人才是真正煉丹的奇才，進入狀態之後根本沒有任何打擾，完全不知道場中發生了什麼事，等到他煉丹完成，第一件事就是計算時間，大約兩天，很滿意，第二件事情是看別人，葉天居然已經提前完成，這對於他而言，已經不可接受。
第三個成丹的毫無爭議，是鄧凡生，他僅僅比李秋裳落後一個時辰，目光朝李秋裳處一落，沒看見人只看見丹爐，他的臉色立刻就變了。
他與李秋裳的競爭一開始就展開，他也自知在丹效方面不大可能比李秋裳更優，早就下了決心要在速度上壓對方一頭，找些面子，沒想到居然依然失敗，這可是他最最快的速度了。
第四個成丹的居然依然不是以速度著稱的純陽，而是一匹黑馬：嘯玉霞！
她的時間是兩天半！
她一睜開眼睛，翠園居的長老就圍向高台，個個臉有喜色，嘯玉霞沒有看各位長老，目光直接搜索人群，她很容易就找到了葉天，葉天正看著她笑：「小妞兒，你的速度也是可圈可點的，就算象只烏龜，在後半段無疑也爬得比較快。」
「你等著，我一定要剝了你！」嘯玉霞空中喊話。
第五個成丹終於論到了純陽，保持速度第一達六年之久的純陽此刻混了個第五，一睜開眼睛就怒火大熾。
第六個成丹的是趙東成，他本來速度至少可以再提高几個時辰的，就是因為葉天對他的打擾，而讓他硬生生滯后了幾個時辰，一睜開眼睛就到了葉天面前，葉天盯著他：「想打架嗎？沒問題，不僅僅你瞧我不順眼，我瞧你更不順眼！」
趙東成冷冷道：「打架？你配嗎？大賽結束后，我會直接踩死你！」
「踩死我？」葉天漫不經心地打量他：「你有那麼硬的腳嗎？」
趙東成轉身而去。
九長老長長嘆息：「小子，你可真能惹禍，跟翠園居的梁子還沒解開，轉眼間又惹上了趙東成！」
「何止是他？」葉天道：「那個姓李的我同樣不會放過！」
「姓李的？李秋裳？」九長老嚇了一大跳。
「是！」
「你沒發瘋吧？」
「顯然沒有！」
「如果沒瘋聽我一句話再作決定！」九長老道：「這句話就是：惹上趙東成，我還可以想些辦法周旋周旋，不一定會死人，但惹上李秋裳，我就算是為你說上一句話，都會被直接處死！」
葉天愣住：「這姓李的後台很硬？」
「怎麼可能是硬？那是相當的……硬！」
「我日！」
第五天到了，一上午時間陸續有三人完成任務，分別是宋清宇、翠鶴、青台系的大師兄陳揚，到了日冕時針越來越短的時候，所有人開始空前緊張，下方之人都站了起來，但沒有人敢發出任何聲音，靜等最後時刻的到來。
最後時刻就要到來，大長老的手高高舉起，兩眼緊盯前面的日冕，似乎能感受到這令人窒息的緊張，突然，有三人同時睜開眼睛，同時站起。
「時間到！」大長老的手朝下一落。
除了已經站起的十人之外，其餘人同時睜開眼睛，額頭大汗淋漓，他們久久地盯著那座山峰上的日冕，哇地一聲，兩名弟子同時吐血！
血染高台！
直到此刻，丹道大賽才體現出它的殘酷。
辛辛苦苦數年之久，日夜苦思能一舉建功，但在第二關中，他們沒有能完成任務，所有的夢想全部終止。
葉天微微感嘆，目光從這幾名吐血的弟子臉上掠過，落到某個站起來的弟子臉上，他微微震驚：姚宇成！姚宇成臉上居然有笑容，莫非他在最後關頭居然成功了？
此刻尚不知結果如何，因為沒有人知道這些丹爐中究竟有什麼。
隨著大長老一聲令下，所有選手都站上了高台。
按照丹爐所在的順序一一對應，葉天就站在趙東成和嘯玉霞的中間。
他依然能感受到來自兩側毫不友好的眼神。
甚至有殺氣！
開蓋！
開蓋的順序並非按照從一到七十三的順序，而是反著來。
首先就是七十三號。
七十三號的蓋子打開，一團糾結的藥材飛出丹爐，才剛剛融化。
二長老手一點，七十三的名字從旁邊一塊白玉牌上消失，而那個七十三弟子，眼睛猛地一閉，結束！
七十二號，融化的藥材已鼓出丹藥大小的波紋，顯然已到梵唱四轉的境界，名字同樣勾去，此人久久地盯著那個名牌，一聲長嘯，縱身而起，直上雲天，去勢如虹，赫然已是聖王四重天以上功力。
七十一號，正是剛剛吐血的那個弟子，基本不用看，他自己都放棄了的。
果然，一打開，他的藥材糾結成團。
七十號，依然沒有成功！
連看七個，無一成功！
下方已經有人說話了：「本座早就說過，這種時間設置實在並不合理，這樣比下來，能得到什麼結論了？」
「是啊，如果所有人都無法成丹，豈非根本就得不出結論？」
「乘風長老有所不知！」另一長老道：「這項賽制乃是針對千年大賽專門設定的，千年大賽每種丹藥都有時間限制，如果不作時間限制，本宗選手就算能前往，也必定失敗且為人所笑。」
「正道大賽有如此嚴苛的時間限制？」乘風長老道。
「或許比今日更加嚴苛！」旁邊的長老道：「聽說幾宗目前正在協商，也只就時間上協商，並沒有取消這一規定的打算。」
「看來，速度流將在未來的丹道競爭中佔據一席之地了！」乘風長老道：「如此顛覆丹道規則，卻不知是福是禍。」
第六十七爐打開，正是姚宇成的丹爐，姚宇成額頭晶瑩一片，早已失去平日的風度。
丹爐一開，異香撲鼻，大長老臉上突然射出光芒，手一振，三顆丹藥衝天而起，光芒萬丈！
「六十七號姚宇成，成丹三顆！成色六分！」大長老的音量大增：「恭喜！」
姚宇成雙手一抬，眼睛都快瞧不見了，興奮至極！
「這太難得了，姚宇成才只是丹徒，進入本宗才區區三年，居然有此本事，五天成丹，而且一成三顆，成色也達到六分，究竟是哪位長老的得意門徒？」
「他並無長老提攜，此人乃是先天丹體，經此一賽，相信各位頂級長老均會主動提攜此人！」
葉天的眉頭皺了起來，耳邊傳來嘯玉霞的冷笑：「一場比賽，浪費如此之大，有沒有個責任追究？」
她並沒有指向誰，但字裡行間似乎暗示著什麼，有可能反而是指姚宇成浪費了藥材。葉天沒空去聽她言語中的刺，他在反覆思考著一個問題，這通天丹為什麼變得不熟悉了？
前面的幾個丹爐都沒有出丹，他無法感受，但此刻終於有了第一爐丹出來，丹藥一出他就感覺不對勁。
是不是姚宇成的丹煉法存在問題？為什麼完全感受不到那股玄奧的大道天機？對了，他的丹才六分成色，估計後面的會好吧。
姚宇成在高手雲集的賽場上第一個出風頭，興奮得什麼似的。
但很快，他的興奮被硬生生打斷。
翠鶴的爐一開，數十顆丹藥飛上天。
「翠鶴！成丹23顆！七分成色！」大長老叫道：「印證了『姜還是老的辣』，哈哈，恭喜恭喜！」
五天成丹23顆，而且顆顆上乘，這成績已經相當不錯了，翠鶴本來很激動，但大長老一激動說了句她特別忌諱的話，讓她哭笑不得，姜還是老的辣，她真的很老嗎？她才四十八，你大長老四百八都不止，如果這話是別人說的，她非跟人拚命不可，但這話是大長老說的，只有聽著，苦笑著聽。
有兩人成丹了，而且成績越來越好，大長老心情好極，這次丹道大賽設下如此嚴格的時間限制，他也頂住了很大的壓力，如果所有人都不能成丹，將是一個巨大的笑談，丹道宗將顏面無存，現在不存在這個問題了，他很放鬆，都開玩笑了。
好景不長，接下來的十餘只丹爐全都放空。
終於到了一個人的面前，此人淡淡一笑：「大長老，本人總覺得通天丹至少也得成丹30顆以上才算及格，不知大長老認同否。」
大長老目光一定：「宋清宇，你有把握成丹三十顆以上？」
「大長老請驗！」宋清宇直接伸手。
大長老手一抬，一掌拍在丹爐之上，一堆丹藥衝天而起，亮晃晃……
「37顆！」有眼尖的弟子已經數清楚了，驚叫道：「真的有37顆！」
「很好，這宋清宇丹道之功居然長進如斯！」一名長老道：「如果本人煉製，要成丹37顆自然是輕鬆至極，但要在5天內成丹37顆，成功率尚且不能達到8成！」
純陽、趙東成目光同時收縮，開始有了一定程度的緊張。
作為他們這等高手，自然能夠大致估計出自己成丹的顆數，只是無法做到百分百準確，從他們慎重的表情來看，顯然這宋清宇已經對他們構成了威脅。
但有一人是例外，他表情冷淡：「37顆七分成色的丹藥就值得高興成這樣？也不怕墮了丹道宗的赫赫名聲！」
卻是鄧凡生！
如果是別人說這話，宋清宇立刻就會發作，但鄧凡生此話一說，他不敢開口，大長老的眼睛卻亮了。
也有人接話：「鄧凡生，你如此說，顯然對成丹率這一塊很有把握，不知成丹幾十？」
卻是李秋裳，所有人極度緊張，就連一向無所在乎的葉天都有些不在狀態，唯有李秋裳姿態優雅至極，手握摺扇淡然無比。
「要知道這一點很容易！」鄧凡生道：「請大長老直接開我這爐，反正這中間的八爐一顆丹都沒有！」
本來還到不了他這個位置，中間隔著八爐丹，但鄧凡生直接給這八爐判了死刑，八個弟子立刻火氣大起。
大長老輕輕一笑：「最好的菜一般都放在後面，鄧先生與秋裳先生何必與他們計較？還是按順序來吧！」
八個爐依次打開，果然沒有一顆丹。
下方的氣氛已經開始白熱化了。
「我預感到最後的角逐已經出現了！」一名弟子道。
「是！鄧凡生與李秋裳只隔三爐丹！」
「所有人都知道最終的較量會在他們二人間展開，你看好誰？」
「當然是李秋裳！」一名弟子道：「秋裳公子可是整個天下的丹道奇才，鄧師兄雖然驚艷，在他面前也總是配角。」
「也未必！」開始那個弟子道：「李秋裳最擅長的並不是通天丹，他自己都說了，已多年不煉此丹，而鄧凡生有備而來，顯然是打算在這個領域佔先一頭。」
「鄧凡生，你的爐快開了，你緊張嗎？」唰地一聲，李秋裳手中摺扇打開，瀟洒絕倫，下方又是一片女子尖叫，憑心而論，這個公子哥的帥氣與瀟洒實是一等一的。
「該問問你自己緊張不緊張！」鄧凡生語氣上半點不輸，但神態卻已凝重，李秋裳這三個字還是給了他最大的壓力。
大長老手一抬，按在這隻丹爐之上，輕輕一振，爐蓋衝天，眾人眼前猛地一亮，一堆丹藥直上天空，數量之多，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
就連李秋裳手中的摺扇都突然停止了扇動，兩隻瞳孔都收縮了。
「四十一、四十二、四十三……」有弟子緊急在數。
大長老手一抬，空中的丹藥突然整整齊齊地分成七排，形成一個方陣，每排十顆！
「成丹六十九！鄧先生實是丹道奇才！」大長老一句判斷下來，下方鴉雀無聲。
緊接著轟然大作。
「五天成丹69顆，九分成色，丹道宗前所未有的豐碑！」
「是啊，就算是頂級長老，都不可能完成這個任務！勝利屬於鄧凡生！」有人大叫：「勝利屬於百草谷！」
鄧凡生正是出自百草谷系。
整個山谷的長老和弟子全都瘋狂了。
他們的驕傲大師兄、他們的頂級天才在今天這個如此重要的場合將一舉奪魁，從而將百草谷帶入絕頂榮耀之中，誰不欣喜若狂？
鄧凡生緊崩的麵皮終於放鬆下來：「李秋裳，你如果能成功70顆以上，我今日服輸！」
「70顆？你如此小看我？」李秋裳哈哈大笑：「李某煉丹以來，就從來沒有低於70顆的先例！今日就算失手，也不至於失手如此之多吧？」手一起，直接擊在自己面前的丹爐之上。
他們中間還隔著三個丹爐，但似乎所有人都忘記了還有個程序沒走，直接就看李秋裳的丹爐，丹爐一開，金光衝天，丹藥飛起。
一飛起，鄧凡生的臉色就變了。
他只一眼就能判斷出，李秋裳的丹藥絕對不止70顆！
大長老臉上儘是紅光：「八十一顆！突破八禁！顆顆九分成色，真正的丹道豐碑！」
以他的身份，本是裁判，根本不應該作出任何評判，但今日他失態了。
通天丹，五九之丹，所有人都知道，丹越高級，成丹率就會越低，象他們這種丹道正宗門派，三九之丹成功80顆算優秀，四九之丹成功60顆算優秀，五九之丹成功40顆就是優秀。
到了五九之丹以上，成丹八十顆基本上就是傳說，屬於八禁的範疇——不僅僅是功力有八禁，丹道同樣有八禁。
不管是什麼層級的大賽上，如果有人突破八禁，都將是一道豐碑，今日在時間如此緊的情況之下，李秋裳依然突破八禁，對所有人的衝擊之大，前所未有！
「李秋裳！」
「李秋裳！」
「秋裳公子，丹道豐碑！」
「秋裳公子，永無超越！」下方的呼聲一片，已經完全沸騰。
這是這場大賽最熱鬧的時刻，雖然大賽才進行一半的程序，但此刻似乎已到最後的決勝局。
如果有這個看法，那真是太對了，在下方所有人眼中，李秋裳與鄧凡生的較量基本就可視最終較量，其餘人根本不配——較量的結果現在已經出來了，李秋裳完勝鄧凡生！
成功撼衛李秋裳丹道豐碑的稱號。
大長老臉色很異常，滿臉紅光，似乎都忘了下面的程序，也根本不制止下面的狂亂。
直到有人悄悄提醒他：「大長老，咱們的……咱們的爐還開嗎？」
卻是中間三個丹爐的弟子，用最沒底氣的聲音提醒了一下。
大長老如夢初醒：「開！比賽繼續進行！」
中間三個爐陸續打開，兩個未成丹，提醒的那個弟子提醒是對的，他成丹了，居然也有五顆！所有人都為此人不值，他排的位置實在是很坑爹，如果他排在最前面的位置，早已轟動全場，但排在兩大高手中間，被眾人直接忽略。
其後，就輪到了純陽。
純陽原本信心滿滿的，但此刻，早已心神不屬，他的爐打開，成丹16顆，金光閃爍的丹藥被大長老直接忽略了，二長老緊急報了個數：「16顆，不錯了！關鍵他用時才三天。」算是幫純陽挽回了一點點面子。
一個個地查下去，又陸續有七個人檢查出了丹藥，最少的一顆，最多的三顆。
終於到了嘯玉霞旁邊。
到了嘯玉霞旁邊，所有人才發現她的異樣，她的臉色沒有半分異常，這太不正常的，面對李秋裳如此出色的發揮，連鄧凡生的臉色都變了，她的臉色居然沒有變。
「第八號嘯玉霞！」隨著大長老的一聲招呼，手一抬，一掌拍在嘯玉霞的丹爐之上。
哧地一聲，數十顆丹藥衝天而起，光彩絕倫。
「這女子表情如此平靜，我還以為會爆一個冷門，卻原來也只有區區二十餘顆！」一名弟子道。
「是啊，我一眼就數清了，26顆，雖然是不錯的成績，但比前兩位就差得太遠了，還是進不了前三。」
這是外行！
更多的內行卻一眼看出了門道，大長老的臉色變了，就連李秋裳的臉色都變了！
嘯玉霞的臉上卻沒有變，聲音很淡然：「我記得今天比的不是成丹多少，而是比丹效，請長老宣布，我這26顆丹突然成色如何？」
「頂級丹藥！25顆九成絕頂，其中有一顆居然已達十成！」大長老長長嘆息：「玉霞的控制之功，果然無人可以匹敵！」
他的手一抬，這顆丹在他掌心旋轉著，大道之光瀰漫，與其他丹藥看似完全相同，細看卻完全不同！
十成丹！
下方轟然大作，居然真的能煉製出十成丹？這怎麼可能？這是完全不可能完成的任務，所有人都知道，所謂煉丹，就是要將藥材中的有效成分全都煉出來，融合在一起，這只是個理論，但實際上是沒有人能真正做到的，藥材千差萬別，效果各不相同，要煉成十成丹，需要最為精準的神識，最為精細的控制，也需要最好的運氣！
下面到誰了？
葉天！
葉天和他後面的趙東成臉色全都不對。
葉天一直都不對，九長老早已心頭打鼓，一直在從他異常的臉色中得出一些不祥的結論，現在終於需要掀蓋子了。
「小子，你煮的豬食現在需要掀蓋子，你做好出醜的準備了嗎？」葉天耳邊傳來嘯玉霞的冷笑。
葉天如夢初醒，怔怔地看著她。
這表情太正常了，看過別人的驚艷才知道自己的不足，所有選手都與他是一般樣。
後面的選手跟他的表情也相同。
「第七號葉天！」大長老道：「開！」
手一抬，一掌擊在葉天的丹爐上，九長老都將眼睛閉上了，根本不敢看。
突然，耳邊傳來一聲驚呼：「這怎麼可能？」
九長老眼睛猛地張開，空中出現無數的丹藥，排成排居然是一個完整的方陣！
一二三四五……
他猛地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