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7.第407章 大反擊
「其實我這次出來，真的在找你！」葉天的聲音傳來，打斷了她的心際狂潮。
「找我想幹什麼？」柳輕煙道。
「天網已經對我們開始了無始無終的追殺，我們應該怎麼辦？」葉天的眼中精光閃爍。
「你想反擊？」柳輕煙眼睛也亮了。
「當然！在我的字典中，向來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斬草除根！」
柳輕煙被他的豪邁悄悄感染：「不管面對的是什麼人？是嗎？」
「是！」
「天網，傳說中存在已經有十萬年，從來沒有人能逃脫他們的追蹤，更沒有人能動搖他們的根基，知道為什麼嗎？」
「因為沒有人知道他們在什麼地方！」
「是！也沒有人知道哪些人是他們的人！」柳輕煙道：「甚至有傳言道……連一些頂級門派中都有他們的隱形人。」
「頂級門派？包括聖殿？」
「也許！」
「也包括四大學府？」
「也許！」
「象這樣的組織，你如何反擊？」柳輕煙道。
也許這才是她所有問題最終的核心，天網不可能反擊，能夠逃脫它的追殺就已經是傳唱天下數萬年的傳奇。
葉天沉吟道：「我知道它的恐怖，但我也知道，象這樣的組織必定會有一個大本營的，只要挑了它們的大本營，將那個所謂的齊天殺聖一劍殺之，這個組織必定會遭受沉重的打擊，直至滅亡！」
「齊天殺聖你也知道？」
「當然！」
柳輕煙長長嘆息：「所以我不用再重複他們有多麼恐怖。」齊天殺聖本就是天網組織中最終極的恐怖，葉天連齊天殺聖都知道，自然已經清楚天網的恐怖。
「當然不用再重複，你只需要助我找到他們的大本營！」
要找到大本營是困難的，但這世上的事情就是這樣，無論多麼困難的事情，總會有突破口，柳輕煙站在山峰之上，仰望天空好久好久，直到月亮升起，她終於回頭了，她的眼睛里有一絲奇特的光芒。
「你找到答案了？」葉天道。
「算不上答案，只能是一條線索！」柳輕煙道：「天網組織並不是與世完全隔絕的，雖然世人無法找到他們，但世人是有辦法聯繫到他們的。」
「誰在聯繫？」
「一些需要天網出手的人，一些發布殺戮任務的人！」柳輕煙緩緩道來，葉天眼睛亮了……
天網要生存，必然會與世間接軌，他們的接軌方式就是接受刺殺任務，當然，他們出手是非同一般的，酬勞高得離譜，所以，一般人不可能選擇天網出手。
她說完了，葉天笑了：「咱們也來請他們殺一個人！」這真是一個好計策，他們偽裝身份，向天網發布剿殺任務，在天網接任務的這個環節，就落入了他們全盤監控，他們就可以順藤摸瓜，找到天網的大本營。
當然，這個被殺者是有講究的，功力必須足夠高，否則，天網外圍就可以解決，不需要驚動天網內核，他們也就未必能找到天網核心大本營。
「要達到這個條件，咱們刺殺名單上的那個人至少得是聖王級！」柳輕煙道：「到底殺誰？」
「聖王級世上也有不少！」葉天道：「你瞧誰不順眼？」
「你！」柳輕煙一根手指直指葉天的鼻尖。
葉天愣住：「這個玩笑我算聽到了，下一個是誰？」
「沒有下一個，就是你！」
「你好象在說真話。」
「自然是真話！而且理由特別充分！」柳輕煙道：「想聽嗎？」
這個自然想聽，必須得聽！
柳輕煙道：「兩個理由！第一個，葉天本就是天網必殺的人之一，咱們請他們殺正中他們下懷，他們絕對不可能不接！」是啊，沒有人請他們，他們同樣得殺，何況有人請？平白無故拿酬勞的事情誰不幹？
「第二個理由我可以幫你說！」葉天道：「我的功力顯然達到聖王級，天網要想殺我，必須動用最精銳的力量，也必然會驚動大本營里的人，是這樣嗎？」
「是！」柳輕煙道：「本姑娘是不是特別聰明？」
「的確聰明，可惜聰明過了頭！」葉天毫不留情的打擊她：「我也說兩點！」
「說！」柳輕煙手背了起來，擺出一幅辯論的架勢，她都不相信葉天可以說服她，她的計策多妙啊？簡直是絕世計謀，怎麼可能有漏洞？
「第一點，我葉某人早就在天網暗殺名單之上，他們早在布置，乃是一個老任務，如果他們接到任務，完全可以不跟任何人聯繫，自己關上關睡覺，半點都不會影響計劃的執行，請問，你如何通過他們的睡覺來追蹤聯繫人的行動？」
柳輕煙愣住，是啊，這似乎真的是一個漏洞。
「第二點，我葉某人名氣似乎不小，想殺我自然應該付出相應的酬勞，沒有上億元的現金似乎說不過去。」葉天道：「敢問這酬勞是你付還是我付？」
「好好！放過你了！」柳輕煙直接表態：「你說該將誰列在咱們的刺殺名單之上？」
「虛無天！」
虛無天？柳輕煙直接懷疑這小子是在假公濟私，想除掉競爭對手，但葉天的解釋很大氣，虛無天功力比傳說中更高，是唯一一個能確保不至於一殺就死、需要反覆折騰的那種，而且他超越聖王級，絕對夠得上直達大本營。
「同意！」柳輕煙給他補充第三條理由：「而且這個人對你而言很討厭，就算真的被殺掉了，也絕對不用可惜。」
「可惜是絕對不可惜！」葉天微笑道：「但也絕對沒有真的被殺的可能性，定了！」
目標瞧定，下一步就是如何實施。
實施的地點很隱秘，柳輕煙道：「從現在起，咱們開始改變容貌，隱藏氣機，前往目的地！」
一句話說完，柳輕煙全身都在改變，很快，一個俏生生的美女出現在葉天面前，美麗是半點都不減，但與柳輕煙也已經完全不同，更奇妙的是，她的氣機變了，從一種神秘的氣機變成一種博大精深的氣機，功力依然保持離聖王差一線。
這是她最最神秘的功夫，也是她最得意的功夫，她改變完成，在等待葉天改變。
當然也帶著點叫板的意思在裡面。
葉天伸出大拇指向她比劃！
在比劃的瞬間，葉天臉上的輪廓開始改變，柳輕煙眼睛立刻睜大了，她不懂這是什麼法門，她雖然年齡不大，但在易容改變這個領域裡卻是絕對的高手，她知道各種法力的改變，都是用法力進行外在偽裝，但葉天卻是全身血肉都在變，與她的百變之術異曲同工。
很快，葉天面孔完全改變，與原來同樣沒有半點相同，但依然帥氣。
還有氣機！
她的氣機一探測，大吃一驚，葉天的氣機完全沒有，明明站在她面前，卻似乎變成了空氣，這是怎麼回事？短短一瞬間，她總算探測到了他的氣機，是一種完全陌生的氣機，功力也清楚地顯示，跟她在伯仲之間。
「我終於知道你為什麼能在茫茫人海中隱藏那麼久了！」柳輕煙嘆息：「我也終於知道你為什麼那麼難殺了。」
有這一項本事，就足以讓他立於不死之境！
這項本事，自然是元素之力！如果是在天道界，可以稱之為魔神之技，在這修道界，乃是上古神靈之技，葉天的元素之力早已超越魔法的範疇而回歸神技，他改變面孔用的元素也不僅僅是水元素，還有風元素，甚至包括了光明與黑暗的組合，配合歸真秘術，他想要的氣機隨心所欲。
「咱們的面孔確定了，但咱們的關係怎麼確定？」柳輕煙道。
「關係不重要！」葉天道：「他們看咱們象什麼就是什麼。」
「象什麼就是什麼？想得美！」柳輕煙沒來由地不同意：「我將面孔變老，讓別人以為咱們是姑奶奶跟一個小晚輩跟屁蟲……」
話雖然是這麼說，但她沒有半點實行的意思，決不肯將自己的面孔弄老。
西方！
很遙遠的西方！
兩人飛越十萬里，已經臨近西方地界。
西方，在金陽帝國的地圖中，一直是荒涼的代名詞，山高十萬丈，城高千丈，所有的東西都高大豪邁粗獷，在西北千台山山頂，柳輕煙落下了，她的形象又有了改變，手上居然有一把白玉劍，上面還有碧水學府的標記。
葉天也有改變，他身上穿著碧水學府的制服，這衣服是柳輕煙給他的，非要他穿上，用她的話說，要演戲就要演出真水平，咱們就以碧水學府的招牌出手，讓天網完全摸不著頭腦。
山頂有一座亭，孤零零的象極了一個隱士很久以前隱居的地方，黃葉飄零，亭子顯得異常的破敗。
柳輕煙走上亭子、在亭子後面的石壁上寫下兩個字：發布！
僅僅兩個字，後面的石壁突然亮了！
葉天的眼睛也亮了，緊緊地盯著石壁。
石壁上慢慢出現兩個字：任務！
這兩個字後面出現一個點，緊接著兩個點，三個點，似乎在等待任務的具體發布。
葉天踏上一步，寫下11個字：「東林學府，戰神金體虛無天！」
石壁上的點戛然而止，空氣中異常寂靜。
柳輕煙陡然感覺到緊張，雖然四周沒有第三人，但她似乎有一種被人全面監視的感覺。
這感覺只存在於片刻之間，石壁上出現了新的字跡：
「酬勞：一億。」
柳輕煙微微一震，一億，真的是一億，這可是一筆巨款，他真的有嗎？
葉天手一抬，一個包裹出現在手中，置於石壁之中那個閃光點，閃光點微微一閃，消失得無影無蹤。
結束！
交易全部結束，他們居然完全沒有見到對方的人，只有一面冰冷的石壁。
這就是與天網溝通的方式。
天網從來都不還價，而且從來都不與人見面，葉天一個億送了出去，居然沒有半點回應。
「走吧！」葉天的手輕輕一探，握住柳輕煙，兩人同時飛起。
虛天之中，各種詭異的氣機完全消失，柳輕煙才敢神識傳音：「我沒有探測到石壁里的氣機！」
「放心，我已經探測到了！」
柳輕煙心頭微微一震，神識，這是她的另一項看家本領，雖然沒有易容術那麼獨一無二，依然是她的驕傲，可此刻，這驕傲瞬間又被葉天打破，他能探測到這石壁里的氣機？
「能跟蹤嗎？」柳輕煙道：「要是跟不上一切都等於零。」
「這很艱難！」葉天道：「所以從現在起，你不能發出任何聲音，不能對我有任何打擾！」
他的眼睛閉上了！
整座山中氣機糾結，複雜無比，柳輕煙神識探測數百里，感受到了無數妖獸的氣機，偏偏感受不了任何異樣的氣機，至少她得承認她完全發現了天網中人，如果僅僅是她的話，她的一個億算是丟了個乾淨。
葉天的眼睛突然睜開：「走！」
一把抓住柳輕煙，橫移千里。
這目標是如此明確，柳輕煙終於也有了發現，她發現了一個中年人，如幽靈一般在下方遊走，這人是如此的不可測，幾乎完全融入了夜色之中，一會兒還在一棵樹下，無聲無息中就到了一座城池邊，下一刻，他進了一座巨大的府院。
兩人的目光一接，神識牢牢鎖定。
很快，這人出現在一個房間中，向一個老頭鞠躬，遞上葉天的那個小包裹，這個老頭眼睛立刻亮了。
「你盯老頭，我來打聽情況！」柳輕煙丟下一句話，跑得五馬不見煙。
很快，她回來了，告訴葉天這老頭的所有情況，這老頭名叫孫列，乃是當地最有名的一位拍賣行的老闆——春秋拍賣行。
葉天笑了。
他的笑容一露，柳輕煙就很激動：「你發現了他有什麼行動？」
「沒有，這老頭在轉圈，已經轉了第八圈，也許還是拿不定主意。」
「沒有收穫你笑什麼笑？」
「我笑他們實在很有趣，準備工作實在很充分，接受別人的委託必然少不了接受寶物的，他們為了處理這些非現金的寶物，居然還明目張胆地開拍賣行，做寶物生意。」
春秋閣！
春秋閣乃是金陽帝國最大的珍寶、奇石、奇葯的聚散地，不管什麼樣的寶物他們都能找到，沒有人知道他們是通過什麼方式來尋寶的，沒想到他們居然跟最神秘的天網組織有勾結，這算是一個通天的秘密了。
一開始就有了巨大的收穫，柳輕煙很興奮，神識也參與了進來，鎖定那個老頭，他們兩人的神識都非同尋常，奧妙無比，足以鎖定聖級九重天人物而讓人沒有絲毫感覺，這老頭充其量也才聖級四重天，自然根本不可能知道自己落入兩位絕頂高手的神識中。
只看了大約十分鐘，柳輕煙就很不耐煩：「這老頭還在轉圈，他怎麼這麼能轉？」
再過十分鐘，柳輕煙道：「要不要將他捉出來，直接審？」
這話一出口，葉天緊急伸手，將她的手緊緊抓住，狠狠瞪她一眼。
「行行，不抓就不抓，你緊張什麼呀？」
「我花了整整一個億！」葉天狠狠道：「能不緊張嗎？」
「真有一個億啊？」柳輕煙道：「從哪裡坑蒙拐騙來的？你才不相信你的錢是通過正道來的。」
「不管哪裡來的，進了我的腰包都是我的錢！」葉天警告她：「所以你必須冷靜，一切聽我安排。」
「我沒辦法冷靜！」柳輕煙道：「一個以玩弄女人聞名天下的老流氓將我美麗的小手捏在手上，細細地摸著，我怎麼冷靜？」
葉天立刻收手！
柳輕煙湊了過來：「問你個事兒啊。」
「說！」
「我的手兒跟南宮燕舞相比，誰的柔軟？」
「……換一個問題！」葉天嚴肅地回答。
「嗯，那……我和南宮燕舞脫光了，誰更動人？」
葉天直接將臉貼上了山坡。
柳輕煙也開始轉圈，轉了幾圈就說很無聊，詛咒這個老頭趕快去死，一個決定哪有這麼難拿的？
詛咒著，這老頭居然閉上了眼睛，開始盤腿打坐，柳輕煙呆了。
這是一個完全出乎他們意料之外的舉動，在他們的整個鏈條中，一切都是快節奏的，通過發布任務聯繫上天網使者，通過使者找到當地的聯繫人，通過當地的聯繫人找到天網組織大本營，一環套一環，每個環節都不容有失，都需要最精確的把控。
在計劃中不該有慢節奏！
面對一個億的大單，更不應該慢節奏，但這個聯繫人居然偏偏就是慢節奏，還閉關練功！
「是不是你不小心打草驚蛇了？」柳輕煙道。
「怎麼可能？」葉天道：「我出了一個億，能不小心到極致？」口口聲聲強調這錢是他出的。
「那有沒有可能這老頭功力奇特，洞察到了咱們的探測？」
這個同樣不可能！這老頭的功力才四重天，絕對不可能洞察到他們的神識，需知葉天與柳輕煙就是從神識較量開始的，兩人一度平分秋色，神識之奇幻奧妙，遠非一般聖王所能比。
「這老頭估計是一個極其謹慎的人，在進行行動之前先要練練功，咱們就當這次練功是他行動的先兆。」柳輕煙道：「卻不知道他閉關到底要閉多久。」
閉關這時間就難說了，也許三五天，也許三五月，也許十年二十年。
這個根本沒什麼譜。
葉天道：「在你的記憶中，天網辦事效率如何？有沒有一個約定俗成的辦事時間規律？比如從接到任務到完成任務，會是多長時間？」
柳輕煙道：「任務完成的時間一般取決於三點，任務的難易程度、僱主的要求和機緣！」
葉天微微一愣：「僱主可以提要求？」
「當然，如果想他快點執行，可以直接寫明，對方如果覺得時間緊，可以加錢！可惜你似乎完全忘了。」
葉天哐地一巴掌拍在自己腦門上！
這算是他自己的一個漏洞。
錢給了人家，不限定時間，人家完全用不著急！
「說說慣例，慣例一般會是多久？」葉天道。
「我不知道慣例，只知道特例！」柳輕煙道：「三百年前天網刺殺陽天部首領司徒大路，足足部署了三十年，才把握機會一擊而殺！算是比較長的。」
「我的天，三十年！」葉天嘆息道：「看來咱們需要找個地方，做間小屋，安安心心過過小日子，等咱們的兒子大了，讓他隔個三五天過去看看，隔壁某個老大爺有沒有什麼動靜……」
柳輕煙白了他好久，終於嘆息：「小屋倒不用建了，那邊有個客棧，咱們找間客棧住下來，我再跑一趟，把南宮燕舞接過來，讓她幫你生兒子……」
兩人真的去開房了！
而且真的有必要！
如果他們兩人就這樣在野外流連，會很引人注目的，但住進客棧顯然不一樣，好在他們的功力都神奇至極，方圓數百里之內，監控一個人隨便什麼地方都可以。
進入客棧，選擇一個房間。
進入，柳輕煙就提異議：「這客棧雖然破，但房間還是有不少的，為什麼硬是要住一間房？」
對於她的異議，葉天的回答是：咱們需要時時交流！
很正統的回答，問題是葉天一時嘴癢補了一句：再說了，你脫光衣服在我面前睡覺不是一回兩回了，要辦你不早辦了，還怕住一個房間？
柳輕煙為這句話惱羞成怒，跟他折騰了整整一個下午！
夕陽西下，夜色籠罩，那個老掌柜的依然在打坐，無始無終，兩人進入無聊至極的夜晚。
旁邊房間的燈滅了，他們也必須滅燈，黑暗中兩人的眼睛都很亮……
「無聊！太無聊了！」柳輕煙顯然不是一個能安靜下來的主。
「無聊你就閉關！」
「在你旁邊閉關我不放心！」
「那你監視老頭，我閉關！」
「想得美！」柳輕煙道：「從現在起，我不管這老頭所有的動靜，跟丟了無所謂，反正花的也不是我的錢。」
「好了好了，不跟你爭！」葉天投降：「你想幹嘛就幹嘛。」
安靜了小片刻。
柳輕煙坐下了，靠在床頭坐著，看起來似乎是睡著了，但她的睫毛一動一動的，顯示著內心還有活動軌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