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9.第149章 極品老頭
剿殺唐門，天下掀起軒然大波。
葉天這個始作俑者，也終於啟程了，他的這一站依然是中城。
天翼一展，橫穿十萬里，三日後他就看到了氣勢磅礴的「中城」兩字。
葉天直接進中城器葯坊，一進門，小夥計看著他就呆了，轉身就跑，葉天多少有些奇怪地摸摸自己的臉，這張臉象老虎嗎？
很快，掌柜的就出現在他面前。
「葉公子，真是你？你真沒死？」
原來他的死訊已經傳遍中城。
葉天一本正經地說：「本來我是非死不可的，但閻王爺瞧我不順眼，硬是不收，要留著慢慢折騰。」
「能折騰就好，能折騰就好！」老掌柜笑得象一朵遲開的老菊花。
「三公主在嗎？」
「不在！」掌柜的說：「請公子進後院喝杯龍影茶，我保證公子爺三杯下肚，三公主就會出現在你面前。」
「喝絕世好茶，等皇家公主，這可是一等一的待遇啊！」葉天抬腿就走：「喝茶去。」
小肉球喜笑顏開，在前面開路，這地兒，它都熟了。
老掌柜的笑得合不攏嘴。
這段時間，他都快被小魚兒愁死了。
以前吧，小魚兒天天來店裡鬧，天天給他出難題，天天跟他的鬍子糾結著，老掌柜的覺得頭很大，現在突然不鬧了，不來了，甚至不出房門，只聽人說一天天地消瘦，他突然那麼地希望小魚兒再出來，再鬧一鬧，再笑一笑，甚至再將他的鬍子拔掉幾根他都高興。
他以八重天的功力飛速進宮。
小魚兒正坐在房間里，打扮得整整齊齊的，臉上平靜無波，也許她一生中唯有這段時間最象一個皇家公主，但她的侍女們個個膽戰心驚，度過了一段無風無浪、偏偏又極端不習慣的侍女生涯。
象小魚兒這種天生沒正形的小公主，突然變得很象一個公主，不刁難、不搗蛋、不耍脾氣、不出歪招，所有人都不習慣，所有人都很奇怪地心酸著。
「老掌柜，你怎麼來了。」一名侍女迎接老掌柜。
「公主在做什麼？」老掌柜的看看門裡。
「老樣子，坐在窗前看天空，足足兩個時辰沒動一動，讓人好心酸。」侍女輕輕嘆口氣：「真希望她跳起來，真希望她又捉弄我們一次。」
「你真希望她捉弄你們一次？你真希望她跳起來？」掌柜的笑道：「我跟她說句話，保證她跳！」
「不可能了！」侍女道：「王後娘娘昨天將她的鳳尾釵都送給她了，面對這絕世聖器她都不跳，那鳳尾釵到現在還擺在桌上呢。」
「你看著！」老掌柜的微笑著走進小魚兒的房間，幾個侍女全都在關注，這老頭今天很有趣，居然跟她們玩遊戲，是不是有什麼妙招討公主歡心？
這段時間，她們算是挖空了心思討公主歡心，但都失敗了，這個毫無風趣可言的老頭要說能做成這事，她們沒一個信。
老掌柜的湊近小魚兒耳邊，輕輕說了一句話。
小魚兒突然就跳了起來，大大的眼睛看著老掌柜的，似乎滿是不敢相信。
老掌柜的堅定地點頭。
「你……你……你要敢騙我，我……我……我拔光你的鬍鬚。」小魚兒滿臉通紅。
「你要是見不到他，我自己將鬍鬚全拔了。」
小魚兒衝天而起，直上藍天，在衝出的一瞬間，她臉蛋上全是紅光洋溢，神彩飛揚。
幾個侍女全呆了。
中城器葯坊，小魚兒一聽到裡面傳來的呀呀叫時，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衝動，直接就奔了進去，一條偉岸的人影背對她品茶，正是葉天，小魚兒直衝過去，看這架勢簡直恨不得撲進葉天的懷抱。
但她臨時轉向了，將小肉球抱住。
「小肉球，姐姐想你。」
小肉球好開心，張開兩爪抱她的頸。
葉天好鬱悶，自己連小肉球都不如啊？
接著是聊天，小魚兒連喝了兩杯龍影茶，才算將自己完全恢復成平常狀態：「哎，葉大流氓，我聽人說你化道了，你怎麼還活靈活現地出現了啊？」
「哭了吧？」葉天悄悄問她。
小魚兒很無辜很不懂地問：「為什麼要哭啊？」
葉天崩潰：「算我沒問！」
兩人終於正式聊天了，涉及化道魔壁的事情，葉天一筆帶過，反正她也不懂，說到他已經將曠世唐門滅了時，小魚兒一跳八丈高。
這些時候，全天下最火爆的新聞、最吸引人的話題就是唐門滅門謎案，這案底居然是他！
人家說了，要做成這件大事，必須突破十重天。
「你……你……你突破十重天了？」小魚兒一激動又變成了小結巴。
葉天笑道：「雖然不敢說突破十重天，但你哥再立什麼狗屁規矩，咱們都可以不鳥他。」
「他立的規矩幹嘛成狗屁了啊？」小魚兒不服：「他為我好呢，知道你是個大流氓，人品特別讓人不放心。」
「那你幹嘛來看我？」
「我來看看小肉球，又不是看你！」小魚兒理直氣壯地回答：「看小肉球犯法啊？」
「我太失望了，我可是專門趕過來看你！」
小魚兒一顆心立刻象浸透了蜜，甜蜜極了，臉蛋也笑得象一朵小花花：「想打什麼主意啊？」
「我要找一個人！」葉天道：「這個人沒有人知道在什麼地方，但我相信你能有辦法。」
「你這是專門過來看我嗎？找我出苦力呢。」小魚兒白他：「說說看，這個人是誰呀？」
對於找人的事情，她是真正的不在乎，以她的身份地位，找個人還不是小菜？
「落虹！」
兩個字一出，小魚兒嘴兒翹得三尺高，老著臉不出聲。
終於，她酸溜溜地來了一句：「你勝利了，要找個人分享成功的喜悅是吧？」
葉天輕輕搖頭，將他的處境和盤托出，只是沒有說自己的族人究竟在什麼地方。
故事聽完了。
小魚兒眼中的酸楚早不見了，原來他不是找人分享喜悅，而是找鑰匙，自己好象犯不著為一根鑰匙而吃醋（她自己絕對不會承認這是吃醋）。
「小天，你一定可以讓你的族人自由行走在陽光下。」
「謝謝你，小魚！」葉天道：「我知道這是一個異常困難的任務，只有你能幫助我。」
「那是！認識我是你祖宗八代修來的福分知道嗎？」小魚兒大吹牛皮：「你這大流氓運氣越來越好了。」
憑她當然不可能破解困擾葉天的難題，但小魚兒是什麼人？她是皇家公主、是天下頂級門派的千金大小姐，她想做什麼事情總能想到辦法的。
這次，小魚兒告訴葉天，她門派中有一個人，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中間還知道小肉球長多少根毛毛，不管多難的問題，在他那裡絕對可以得到解決。
葉天喜笑顏開，這個答案他真是太滿意了。
小魚兒還告訴他，這個老頭很混賬，讓人頭很大，要他開口不容易。
葉天太奇怪了，實在忍不住問一句：「他也讓人頭大？能比得上你？」
小魚兒橫著他，老半天不說話。
終於，她還是原諒了他，帶他去找那個讓人「頭大」的人。那個人是君家的八長老，活了五百歲，身體還很健旺。
我靠！葉天將這句驚嘆語吞了下去，老老實實地跟她上路。
她走的方向依然是那個小湖畔，這湖後面的確是別有洞天，這次他們足足飛馳了百里開外，越來越荒涼，如果葉天不是自知還在中城之內，絕對會認為到了一處向無人跡的荒山野嶺。
中城真是太大了，君家真是太奢侈了，硬生生將寸土寸金的鬧市區整成了野外。
終於，他們到了一座懸崖之下，懸崖下首先是一面湖，湖水並不深，也不大，湖畔有一塊巨大的青石，一個老頭坐在青石板上，在釣魚！
老頭釣魚不稀奇，稀奇的是：他釣魚時魚竿根本沒有伸向湖面，反而是伸向青石板，第一次見面，葉天就被他石頭上釣魚的出場式震驚得張大嘴巴。
「他在做什麼？」葉天問小魚兒。
小魚兒玩了一把狡黠：「你看他在做什麼？」
「他很象在釣魚——如果他竹竿下不是青石板的話。」
「他就在釣魚啊。」
葉天道：「石頭裡有魚嗎？」
小魚兒道：「你沒看見那石頭上有一個小縫嗎？這縫隙下面有什麼誰能說得清？」
明白了，葉天徹底明白，這石頭縫隙下方直通小湖，這老頭就是在縫隙里釣魚，說穿了絲毫不奇。
兩人到了老人身邊，老人完全沒有理會，名動中城、位高權重的小魚兒公主出現，這老頭居然硬是不鳥她，牛！
更牛的是，小魚兒湊近葉天耳邊，悄悄向他耳朵里吹氣：「別打擾他啊，八長老最不喜歡別人打擾他釣魚了。」
葉天也向她耳朵里吹氣：「咱們打擾打擾他，然後，我賠他一萬條魚行不行？」
小魚兒嘴兒又湊過來了：「你賠不起的，另外，拜託以後說話別吹氣行不？癢死了……」
葉天再吹氣：「你不要別人吹氣，自己就別向我耳朵里吹氣。」
小魚兒不回答了，一隻手揉耳朵，一隻手兒繞到他後面，狠狠地擰，還白他。
那就等吧。
葉天有耐心，小魚兒這麼沒耐心的人都有耐心，他沒理由沒有，只有小肉球不習慣，它將葉天的耳朵抓住了，拉向它，用眼神問要不要打悶棍。
三個人，一頭小獸成了一幅靜止的畫。
懸崖下，風不大，草不動，魚桿也不動，那深入縫隙的魚線同樣不動，倒是天上的浮雲動得飛快，從中午一直到下午，從下午一直到午夜，老頭的眼睛完全沒有睜開，他似乎早就睡著了——如果他習慣坐著睡覺的話。
葉天的眉頭終於皺了起來，不是他缺乏耐心，而是他覺得這實在太滑稽，以他們這種名動天下的人，居然看著別人釣魚看了整整一天。
這老頭如果不是太閑了、太操蛋了，就是根本不是在釣魚，而是在煉修養。
假如是在練修養功夫，那可不得了，象他這種人物，靜坐幾天幾夜絕對是小菜，幾年幾十年都有可能，難題還要等他幾年不成？
他的目光投向小魚，小魚的目光也投向他。
「小魚，你今夜不回去，你母後會不會來找？」
小魚兒立刻有點緊張。
「為了避免你明天的麻煩，我覺得有些事情需要有個小突破。」葉天微微頓一頓說：「要不，還是打擾打擾好吧？」
「那……就打擾吧！」小魚兒早就忍不住了，以前這老頭也這樣，但好歹隔個三五個時辰會睜眼，今天倒好，都過十個時辰了，硬是不睜眼，她當然也不是以耐心見長的，十個時辰實在是她的極限，哪怕打擾這個老頭後果很嚴重，動不動將人一巴掌拍成白痴，但她當然不太在乎這個。
葉天微微一笑，抬起頭叫了一聲：「老前輩！」
老頭似乎完全沒聽見。
葉天愣住，這已經是打擾了，打擾都不效怎麼辦？
上硬措施！
葉天一步上前，哐地一巴掌拍在老頭的肩頭：「嗨，老前輩，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