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7.第137章 生死決擇

  葉天大步走向死路！ 

  他這一出，萬方立刻跟上：「葉天，你悟出了什麼？」 

  「悟？我能悟出什麼？」葉天道：「我只是想到了某位古人所說的話，置之死地而後生。」 

  置之死地而後生？萬方很困惑：「這是修道人說的話嗎？」 

  「不是嗎？……嗯，的確不是，好象是某位將軍說的！」葉天道：「不管了，試試再說！」 

  他的背影消失了，萬方猶豫片刻，還是跟了上去，其他人面面相覷。 

  「信他的嗎？」空九道：「這小子分明很不靠譜，對道之論讓人很不信服。」 

  「他懂個屁的道？」火舞道：「西荒那塊野地里，道離它遠得遠。」 

  「可是……」一名老者開口了，卻是無極門的一名前輩長老季風，他一開口就被幾大諸子鎖定，顯然對他的意見很重視。 

  「可是葉天這個人很不一般，他所做的事情看似逆天，但他的氣運卻是無比的巨大。」季風長老道：「以他的出身，以他的所作所為，早該粉身碎骨，但他偏偏一直不死，而且一路踏上頂峰，從大帝塔開始，他的選擇似乎從來沒有錯過。」 

  「季風長老，不要迷信某一個過程，多少天才氣運無邊，卻在全盛之時隕落？」無極門聖子姬無極道：「我們該相信自己的判斷，而不是相信某個人的機遇。」 

  這下好了，連他本門的聖子都反對他。 

  季風長老不敢再開口，再度給眾人留下了一個選擇：信不信葉天。 

  藍瑤的目光投向君龍飛，君龍飛一直沒有開口，但目光閃爍，顯然已有主意。 

  「龍飛兄怎麼看？」 

  龍飛立刻成了眾人新的焦點。 

  「死路！」君龍飛淡淡道：「理由只有一點，悟道，本就遊走於生死邊緣，不經歷生死，大道決不可現。」 

  「對！」戰隨風道：「我觀此死路，也決非絕殺，十萬殺機中，尚有一線生機！」 

  他乃是北野戰家的聖子，戰家以陣法聞名天下，十萬絕殺地都能找出一線生機，在這悟道島上，他的意見很關鍵。 

  藍瑤嫣然一笑：「很好，意見統一，死路！」 

  剩下人眾全部進入死路，其中包含不屬於中城、最謹慎的那批人，這些人足有千人之眾。 

  一進入死路，後方迷霧封鎖，但眼前豁然開朗，百花齊放、百鳥爭鳴，宛若世外桃源，桃源盡頭七塊巨碑，再度出現七條路，巨碑之上空無一字，唯有顏色區分。 

  赤橙黃綠青藍紫。 

  七色碑前，一個少年臉有微笑：「你們都來了？希望不是因為我一句話而來，否則，一旦有個三長兩短，葉某可是天下罪人。」 

  藍瑤一看到他就小心肝一顫一顫的，氣不打一處來，轉向君龍飛：「龍飛兄，又是一道選擇題，你選擇哪條道？」 

  君龍飛笑了：「君臨天下，自然是黃色！」哧地一聲，直接鑽進黃色通道。 

  他這一去，近一半的人跟他而去，藍瑤對他有信心，幾乎所有人都對他有信心。 

  這個時候，選擇一錯就是死，跟一個讓人有信心的人比什麼都重要。 

  就連無極門聖子姬無極也跟了去，但奇怪的是，無極門那個季風長老卻留下了，與他一起留下的還有三十餘人。 

  無極門的聖子當得很失敗。 

  君知秋緩緩吐出一句話：「明黃耀眼，剛過易折，我選橙色！」呼地一聲，他消失於橙色通道，此人乃是君龍飛最有力的競爭者，乃是八重天絕頂高手，此話一出，宣告依然在與君龍飛死磕。 

  他的追隨者少得多，也就一百餘人而已。 

  「紫氣東來乃大吉之相！」空九笑道：「就算我不來自紫虛殿，都會選擇紫色！」 

  他一離開，跟的人足有五六百，與君龍飛不相上下。 

  火舞沒說的，自然是選擇赤色通道，這小子全身如火，不選赤色老天爺都不答應他。 

  厲千年、佔九霄、橫天全都堅定地表示緊跟藍瑤。 

  頭面人物中就只剩下道家莫如是了，這人很奇怪，一點不張揚，靜靜地跟在眾人旁邊，看似只是跟風的，但他的站位很有技巧，決沒有站在任何人身後，優雅的風度之下，任何人都休想奪走屬於他的光華。 

  「莫道兄！」藍瑤目光落在他身上：「你的選擇呢？」 

  「青衣古剎，自問天道！」莫如是優雅踏步，獨自踏上青色通道，只有他一人。 

  頭面人物只剩下藍瑤了，她手一抬：「藍色！」 

  藍色，大海之色，包容最大。 

  最龐大的隊伍飛向藍色通道。 

  無極門長老季風突然叫道：「葉天，你究竟選擇哪條通道？」 

  整個過程中，葉天都是面帶微笑，看著諸子作選擇，似乎看得頗有興趣，自己就是不表態。 

  他這一問，藍瑤突然停下了，雖然對葉天恨得牙痒痒的，但她也對這小子很關注，他到底選擇哪種顏色，從顏色的選擇上，似乎還能看出一個人的性格與追求，這也是她剛剛才悟出來的。 

  葉天道：「我來自鄉村，對綠色特別有感覺，小肉球，咱們走！」 

  萬方在後面緊跟：「你這混蛋小獸究竟叫什麼？不是叫藍痣嗎？」 

  藍瑤的嘴唇一下子咬緊了。 

  「聖女，咱們……」厲千年覺得藍瑤似乎有了動搖。 

  「走！」藍瑤秀風飄起，直射藍色通道。 

  季風長老帶著最後的三十人緊跟葉天，追向綠色通道。 

  數萬人的隊伍經過八次分流，最終跟在葉天身邊的也就三十二人，外加一隻小獸。 

  通道之內，彼此之間完全不相通，他們就如同行走在空曠無邊的天地，四野皆綠色，的確頗有幾分鄉村風味。 

  小肉球興奮極了，在前面開道，它似乎又回到了它熟悉而又熱愛的叢林。 

  萬方道：「我覺得你的選擇是對的，如果我所料不錯的話，每種顏色對應的都是某種自然之力，如赤色，絕對是一個大火窟，火舞那幫人這時候只怕已經焦頭爛額。」 

  「你以為火舞沒想到？他要求的本就是火之力！」葉天道：「只是苦了他後面那群笨蛋。」 

  「藍色的也許是海之力，青色也許是木之力，黃色你覺得會是什麼？」萬方道：「君龍飛雖然高傲，但絕不是笨蛋，選擇必有道理。」 

  「黃色？也許是黃金吧，如果他走進一座金山，不知會哭還是會笑。」 

  萬方道：「黃色還有另一種解釋，也許是一堆一絲不掛的小美女。」 

  「明白了。」葉天道：「你想你小師妹了。」 

  萬方一跳八丈高：「能不能不要哪壺不開提哪壺？叫你教我個辦法快速晉級，你又不肯，現在還說風涼話。」 

  前面出現一片綠色海洋，草木之茂盛無與倫比，小肉球在草叢中到處鑽，突然撞到一棵大樹上彈了回來，小肉球翻個跟頭站起來，打量著這棵樹，好不奇怪。 

  葉天也站定了：「有點不對！」 

  「什麼不對，這裡生命之氣旺盛無比，比什麼都對。」萬方道：「綠色乃是生命之源，我相信這正是你選擇綠色的原因。」 

  「就是因為生命力太旺才不對！」葉天道：「你見過如此旺盛的生命力嗎？」 

  草木高大直插雲天不稀奇，稀奇的是：草木也高大無比，剛才小肉球撞上去的根本不是大樹，而是一根柔嫩的小草，這小草足有百丈高，簡直比外界長了百年的老樹還高得多，但這小草分明是剛剛長出來的，隨風搖曳著，如同一個巨人學小孩子擺出嬌柔的模樣，要多離奇有多離奇。 

  小肉球見多識廣，它都沒見過，伸爪子好奇地撥弄小草，小草就象怕癢一樣地顫抖，小肉球更興奮，呀呀叫著繼續撥弄，突然，小草一翻將小肉球卷了起來，高高舉在天空。 

  與此同時，整片草地全都動了，無數的草橫卷而來，萬方嚇了一大跳，手一抬，法境二重天的威力發出，如堅繩的草紛紛而碎，居然火星四射。 

  看起來柔嫩無比的嫩草竟然硬如精鋼。 

  小肉球全身光華大盛，身上如鋼幕一般的草也震開，季風長老身後的三十人就慘了，他們拿劍砍，火星四射，啊地一聲慘叫，一名弟子被一根五葉草從胸口穿入，當場斃命，斃命的瞬間，他的屍體就被草場分解，快速無比。 

  季風長老一聲大喝，長劍橫掃，方圓百丈方圓草叢全毀，但百丈之外的草叢突然遮天敝日，溫柔平靜的草場剎那間成了千軍萬馬的殺場。 

  葉天出手了，一出手就抓住小肉球，從密不透風的草叢中硬穿而過，射到他身邊的草全都化成灰，他就象是一條出水蛟龍穿草而出，猛不可擋。 

  掠過萬方的身畔，萬方立刻抓住機會，隨他而去，瞬息百里。 

  前面的草越來越多，越來越密，而且硬度已勝過玄鐵，威脅加了十倍，百倍，千倍！ 

  不管加多少倍，對葉天依然無用。 

  「葉天，從上方突破！」萬方大叫。 

  「好！」葉天陡然一轉，從下而上，上方無數的草旋轉而來，宛若九天鐵甲，葉天手一抬，萬源神槍光芒大盛，硬生生穿透萬丈包圍，呼地一聲，直上高空。 

  下方是一片綠色海洋，巨浪排空，季風手下人幾乎全都被綠浪吞沒，只有季風和身邊的七八人還在大呼猛殺，個個眼大如燈，氣急敗壞。 

  「季風長老，不要糾纏，跟我來！」葉天一聲大喝，萬源神槍反擊而出，掃盡身後千丈方圓，季風長老大袖一卷，將身後的七人一齊捲入，一個虛渡就穿過了葉天打開的通道，十人一獸飛速飛行，片刻間已看到了綠海的邊緣，邊緣處是一個叢林，高聳的巨木棵棵直入雲霄，但下方一點綠色都沒有。 

  要的就是不再看到綠色，呼地一聲，十人一齊落在大樹林中，後面的綠草如綠色巨蛇纏繞，終於也不再追來。 

  萬方擦掉額頭的汗水：「他娘的，這是什麼混賬草，比玄鐵還硬，千里草場，簡直就是千里魔域。」 

  季風長老向葉天一拱手：「感謝葉公子相救。」 

  葉天沒有回答，他的眼睛里突然露出奇怪的表情，緊盯著季風長老身後，季風長老猛地回頭，嚇了一大跳，他後面的三個弟子臉色好綠，其中一個手上長出了綠芽，正是從他一道傷口中長出來的。 

  「不好！」萬方心頭猛地一跳，僅僅說了兩個字，這三個弟子突然同時一震，化成綠霧，綠霧射向叢林邊緣，叢林邊緣突然就多了三棵綠草。 

  葉天打了個寒戰：「我知道這草場是怎麼來的了。」 

  「全是死人！」萬方一張臉變了色：「只要一傷，就會化成草，從此萬劫不復！」 

  他這話一出，另外四名弟子全都變了顏色，他們歷盡九死一生，又哪有不帶傷的？只是傷得輕點而已，會不會？ 

  他們的手同時抬起，皮膚已變綠。 

  一名弟子大叫：「長老，救我！」 

  季風長老連連後退，滿臉慌張。 

  「長老……」四聲驚呼變成慘呼，四股綠霧射出，叢林邊緣再多四棵青草，叢林中只剩下三個人。 

  轉眼之間，三十二人變成了三個人，風吹來，宛若春風萬里，風中甚至還帶著遙遠的花香，但絕沒有人有輕鬆愜意的感覺。 

  千里草場，該有多少草？如果每棵草都是一個死人的話，這片美麗的草場乃是天下間最恐怖的屠宰場。難怪這些草刀劍不傷，轉折如靈，只因為它們雖然沒有了生命，依然殘留其主人的生前戰鬥技能，他們橫闖千里，不是等同於與千軍萬馬作戰，而是：就是與千軍萬馬作戰。 

  「難怪稱之為死路！」萬方感嘆道：「連這麼美麗寧靜的地方都是絕殺凶地，還有什麼地方可以讓人放心？」 

  「正是！」葉天緩緩抬頭：「如果這些樹也是人所化，想必是真正的高人！」 

  萬方和季風長老同時抬頭，天空已經變了，無數的樹枝開始搖擺…… 

  小肉球呀地一聲大叫，直接投身葉天的懷抱，兩隻前爪將葉天的頸緊緊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