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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六章 【預言】

  「神拋棄了我們的國度!」「神不配享有神的尊名!」「我,梅林六世,梅林家族殘存的最後一人,在此做出預言!」安德魯捧著羊皮書,翻到了最後一頁。卡。被翻起的書頁在手中碎裂,不等安德魯震驚,他就感覺手中一輕。手中原本被羊皮包裹的書本開始快速腐爛,破碎的書頁從指縫流下。像是在地底塵封千年的寶藏,原本定格的時間在接觸到外界后重新流逝,在出土的短短半小時內化為了原本的模樣。其他的書頁所有化為飛灰,只有最後一頁漂浮起來,上面書寫的預言亮起不詳的暗紅色血光。順著心中的感覺,安德魯緩緩讀出那段用鮮血寫下的【預言】:「【愚者】是一切之始。【魔術師】欺騙了所有人。自以為是的【女祭司】最終陷入了自己的囚籠。軟弱無能的【皇后】,只能看著一切的發展而無能為力。子弒父的【皇帝】,終將戴著他的枷鎖王冠活在過去。【教皇】失去了信仰,不斷向深淵跌落。【戀人】在戰火相愛,又在和平時分別。王的【戰車】將碾碎一切。不屬於自己的【力量】必將失控。【隱士】隱藏在暗處,看著愚昧的人群狂舞。在【命運之輪】指引下,我們會走向毀滅。無力的【正義】,並非正義。【倒吊人】顛倒地看著世界,忘記了犧牲。【死神】公平的卷顧每一個靈魂。世人不再【節制】,平衡早已被打破。【惡魔】在人心的深處低語,誘惑著無知者走向死亡。【塔】的深處藏著秘密。所有人追逐的【星星】隱藏在暗處。無知者崇拜著【月亮】,妄圖在月光下獲得力量。仁慈的【太陽】遮掩了一切,給予虛假的生命。屬於所有人的【審判】必將降臨。【世界】是一切之終。」當安德魯說完書本的最後一個單詞,隱蔽的密室里忽然颳起了一陣陰寒的風。!快速合上書本,安德魯謹慎地看向了風出來的地方。是密室的入口。因為擔心被關在裡面,所以在進來的時候安德魯拆除了破舊的床板堵在入口。剛才的陰風不過是空氣對流產生的正常現象而已。自己嚇自己。放鬆了精神,安德魯搖搖頭,嘴角帶著自嘲的笑容微微嘆息:「真是狼狽啊,這樣子一點都沒有貴族的優雅。」低頭看向手中的書本,安德魯的表情微微變得怪異,頓了一下才低語道:「……說是【預言】,但是這字裡行間的每一句話,都寫著滿滿的【詛咒】啊!」「天選之人」家族的最後一人,做出的最後一個預言,居然是如此惡毒的詛咒。這樣的情況,在讓安德魯默默唏噓的同時,也有一些感同身受。同樣出身在沒落的貴族家庭,同樣面對的是一個即將徹底崩潰的家族,只不過兩人所做的決定不同罷了。梅林六世選擇在象徵性的掙扎后認命,最後無能地做出詛咒。但安德魯則是不一樣,與等死抱怨派的梅林不同,他是絕對的努力派。安德魯的情況比梅林要好一些,自身的天賦讓他能夠做出更多實質上的抗爭,而不是無能狂怒地寫點詛咒來抱怨。天賦加上努力,讓安德魯能夠一步步走到如今的地位。本來以他的實力和在組織中所處的職務,早就已經不需要他冒險參加這種比賽,但是安德魯自己身懷著復興家族的使命,他不得不來。這樣的比賽也不是第一次參加,都在努力獲得獎品。除此之外,他還在儘力結交一些強者,還會投資一些看好的人物。一切都是未來家族的復興。安德魯永遠在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做好一切,不管那最終會變成什麼樣子,至少他努力過。這就是安德魯,是一個背負著復興沒落家族使命的青年貴族。飄在半空的書頁緩緩飄落,安安穩穩地落到了安德魯的手中。鮮血寫成的詩篇早已褪去了當時的色彩,殘留在上面的是令人發寒的暗紅色斑點。即使在陰暗冰冷的密室中,它的本身就是陰寒的源頭,濃稠到近乎化為實質的咒怨在上面纏繞。即使只是用手持有著,安德魯都會感到一種冰寒的力量順著手指遍及自己的全身。可怕的詛咒。梅林六世,不,整個梅林家族的怨恨都彙集在這上面。「而且,這首預言……來源是【大阿卡那牌】嗎?」塔羅牌,是一種從黑暗時代之前就在流傳的古老的占卜工具。塔羅牌的具體起源未知,許多研究神秘學的專家都曾試著從黑暗時代的文獻中找出一點線索。整套塔羅牌由二十二張「大阿卡那」主牌和五十六張「小阿卡那」副牌組成。「大阿卡那牌」是用來解釋命運的大致運勢,而「小阿卡那牌」則是用來補足前者的不足之處。而對於一些只想嘗試占卜這裡神秘學事件而尋求刺激的普通人來說,一般而言都只用「大阿卡那牌」來做占卜。塔羅牌流傳甚廣,不光是在覺醒者的世界中,就連普通人的世界中也會有人用塔羅牌來占卜。他們針對愛情、人際關係、工作等不同領域,做出屬於自己的占卜。不過,沒有魔力的普通人倒是不用擔心會真的引發什麼神秘學事件。普通人本身的靈性或者說魔力本身就不足以支撐儀式的徹底進行,最後大多無事發生,求個心理安慰。就算有些極特殊的情況在巧合下發生了,也會在守望會的警報下早早發現並主動制止。而在覺醒者的世界中,塔羅牌的效果就截然不同了。對於古代的鍊金術師來說,塔羅牌中有大自然的秘密,彙集了構築並解釋宇宙萬物的秘密。對於一些專精於預言系的施法者,塔羅牌會是不少人首選的占卜方式和一些攻擊方式的備選。【預言】並非什麼高深莫測的法術,有專精於此的施法者,也有一些天生就擁有像是超凡第六感之類的類預言能力的人。另外,預言的效果並非預知未來這麼強大。【預言】的正確的說法,應該是【有限度預知不定未來】。首先,命運的支流並非一成不變,時時刻刻都會在改變。在前一個瞬間看到的未來,並非就一定是最終的未來,一切都在不斷改變。就算預言者看到了一種看似篤定的未來,也只能說有朝著這種方向發展的可能。無人能說准未來一定會如何發展。沒有人。而且,預言並非是不需要花費代價的。最常見也是最直觀的,就是消耗預言者的壽命。皮膚變得蒼老、頭髮出現白絲、出現重病的癥狀、甚至是肉體上直接遭受某種極大的痛苦。這還是表面上的反噬,預言帶來的危害更多則是隱蔽的。消耗個人氣運,可能會讓預言者從一個幸運兒變成一個天煞孤星。嚴重的,甚至會透支施術者周圍的親人,甚至是整個家族的氣運。按照安德魯的猜想,這個世界的梅林家族應該就是那種天生有一定預言能力的凡人家族。憑藉著這個能力,他們確實獲得了一定的地位和財富。但在嘗到天賦的甜頭的幾百年的發展中不顧後果的,肆意使用這種力量,最後還是耗空了整個家族的氣運。落到了最後家破人亡這種悲慘的境地。【玩弄奇迹的人,一定會被奇迹所反噬。】這一點,是無數人和事共同印證后得出的。不再去想這個在安德魯看來咎由自取但又有些可悲的家族,他繼續思考著如今的情況。「這首預言詩中提到了二十二張牌,二十二種意向……代表了什麼?」並非是專精預言系的施法者,安德魯對於塔羅牌和大阿卡那牌的了解並不多,沒有辦法從中直接占卜出什麼。他握著預言的紙張,只能用最基礎的方法思考推理。安德魯能想到最合理的解釋,就是這個預言的是象徵著某種事物或者人。「事物的可能性小一些,最大的可能還是人吧。」「這些意象,所指的會是二十二個不同的人嗎?」安德魯會這樣想並非異想天開的憑空亂想,因為曾經在某些殘存不多的文獻中有這樣意義不明的一句話——【大阿卡那的每一張牌都代表一位神靈。】而現在神靈已經消失不見,梅林六世的預言也不可能會影響到神靈的層面。「那……是參賽者?還是那些亡靈之中?」「而且,就算代表著其中的卡牌,又會有什麼含義呢?」不斷思考著,安德魯絞盡腦汁地思考著。平時的工作更多是一些不費腦筋的,其他部門的同事會主動將一些信息準備就緒,只要按照指示動手就可以了。「不行,想不出來。」苦苦思索了半天,安德魯俊秀的臉上滿是無奈。完了,我也成了自己看不上的那種人了。滿腦子都是肌肉,完全不會自己思考的那種粗魯的人了。真是不優雅啊。「呼……」長長的呼氣,而就在安德魯自嘲地嘆息的同時,有一個聲音在他背後響起。呼……像是有著一個疲憊的怪物發出了解脫的呻吟,冰寒的風吹拂在安德魯的脖頸之上。脖頸一陣冰涼,汗毛聳立,毛骨悚然的安德魯勐然看向了身後!!!!一個面容看上去有些蒼老的灰色幽靈正用獃滯的目光看著他,一動不動。「什麼時候!?」嗖!身形暴起,安德魯來不及思考,快速向著密室外衝去,並在遠離的瞬間從懷中扔出了三支短匕。噔噔噔!高速飛行的匕首並未受到阻攔,徑直穿過了幽靈的身體,釘到了後面的牆壁上。用附魔過的匕首攻擊,不單純是物理攻擊,對於幽靈冤魂這種靈體也是有一定的殺傷能力。匕首穿過,在灰色的幽靈的身上留下了三個破洞。波。接著,像是漏氣了一樣,原本就看上去模湖的幽靈變得更加虛幻,整個「身軀」開始在原地一寸寸消散。沒有反抗也沒有逃跑,幽靈留在原地,用著複雜的目光看著安德魯。沒有惡意?從突然的驚嚇中快速恢復,安德魯停在密室的入口,凝視著幽靈:「還有意識嗎!?你是誰?是……梅林六世嗎?」能在這個密室中存在,最大的可能性就是那個留下惡毒預言的梅林六世了。不過,似乎已經將所有的怨恨留在了預言之中,眼前的幽靈身上居然沒有一絲一毫的怨恨殘留。幽靈的消散擴散到了頭顱,它也終於做出了反應。只剩半顆眼睛的幽靈它笑了。那是一種令人發毛的可怖笑容!灰色的幽靈盯著安德魯,時有時無的聲音在他的耳邊迴響:「你……你會是……」「下一個……」波。話沒有說完,灰色幽靈就徹底消散,再也沒有任何的殘留。臉色嚴肅,安德魯並未因為對方最後的話語而有多少改變。「我不會是你。」「永遠不會!」他的血液里流淌著貴族的高貴和優雅,不會容許自己淪落到對方這種悲慘的境地。「但我和他無冤無仇,他最後出現真的只是為了說一句話詛咒我的話嗎?」安德魯想不明白,不理解對方的動機。捏著預言書頁走出密室,安德魯看著窗外,看向了喧囂的夜。「他的預言,似乎都暗含著什麼特殊的含義……」思考了片刻,安德魯終於還是放棄了自己思考。「算了……還是不想了吧,我覺得應該是使用這個的時機了。」能偷懶,還是別折磨自己了。能使用外置大腦,為什麼不用呢?感嘆著自己的墮落,安德魯將手摸向了自己精緻衣服的里懷。從他的口袋中摸出的是一個銀色質感的徽章。而徽章上的圖桉……是一隻無目的烏鴉!…………游輪上,傳奇們三三兩兩的先聊著著,不光局限於《逐星人》的比賽內容,更多是說起了其他的事情。一場打發時間的比賽而已,眼下這麼多的傳奇,更是一個交流的好機會。而奧古斯都的周圍除了凱恩斯外無人靠近,沒有上前打擾。奧古斯都也樂得這樣的情景,一直默默地看著。終於,他古井無波的青色眼眸終於在安德魯拿起那首預言詩的時候有了輕微的改變。「預言,又是預言。」「……大人,【被觀察者計劃】所找的,究竟會是什麼呢?」一個確定的人?或是,一個希望?「現在看來,最大的可能……」目光微動,奧古斯都看向了那個正在拉著亡靈牧師訴諸衷腸的年輕身影。「是你嗎?」「你在預言中,又扮演著什麼身份?」「……【惡魔】嗎?」------題外話------這首預言詩,比我想得還要難寫。這一卷的大部分暗線都埋在其中了。另外,這段時間我超級忙……具體原因:1.頂頭上司副總在健身房鍛煉的時候,杠鈴砸到了腳趾,骨裂在家修養……有些得在公司處理的工作推給我。2.我手底下的廣告銷售經理休年假,半個月……他負責的工作推給我。3.本地人市場總監神龍不見首尾……一些瑣碎的工作推給我。超級加倍!我太難了……救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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