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四章 天機珠
彷彿看穿了他的心思,儲物戒指中的小白小聲地說了一句:「難道還要再打上一天一夜嗎?」
君安嘆了口氣,槍頭向里刺了進去,巨獸怒吼一聲,怒目圓睜,彷彿鮮血能從眼睛中流淌出來。
片刻之後,除去胸膛中涓涓細流一般的血液,便再無任何生息。
君安將小白放出,小白飛了過去,摸索了半天,撿起那顆已經鬆動的忘憂草,又掏出一顆淡紅色的獸丹遞給君安。
「你不吸血?」君安奇道,他以為小白會迫不及待吸干巨獸的血。
小白也嘆了口氣道:「沒心情,畢竟這傢伙還有點信仰,值得尊重。」
君安點點頭:「那我們走吧。」
小白問道:「我不是跟你說,這個島上應該還有一件寶物嗎,不繼續尋找嗎?」
「我也沒心情了。」君安殺人都殺過不少了,但是這一回,面對倒下的巨獸,明明是自己的敵人,卻實在沒有繼續尋寶的興緻了。
就在君安走出山洞時,看到外面天空明媚,卻有一人站在前方。
那人面目英武,是個中年人的模樣,看到君安后淡淡道:「靈海獸被你殺了?」
君安左手拿著獸丹,右手拿著忘憂草,還沒來得及放在儲物戒指中,當然不好抵賴,當下胡亂點了點頭。
他感覺對面的人,修為和實力遠遠超過了自己能承受的範疇,雖然沒有外放威壓,但總有一種俾睨天下的氣勢。
「倒也實誠!」那人盯著君安道。
「請問你是誰,怎麼知道那巨獸的名字?」君安好奇地問道。
已經放入儲物戒指的小白傳音道:「主人,它是天階海獸,你可千萬要小心。」
「我是誰,你的靈寵已經告訴你了。至於說我為什麼知道靈海獸的名字,原因也很簡單,因為我是他的主人。」男子依然雲淡風輕道。
君安倒吸一口涼氣,既然此人說是海獸的主人,那說明是敵非友,而且從這個人的修為以及小白的評價看,自己真的陷入險地了。
「你也別擔心,靈海獸是我命令在此守護忘憂草的,既然被你殺了,那隻能怪他實力不夠。」男人平靜地說道,「我無心為它報仇。」
「那你想要什麼?」君安不相信這個人願意就此了斷,他搶先提出了這個問題。
「我放你走,只不過今後,請注意是今後有一天,當你的實力達到一定的高度時,你必須答應我一個要求。」男人像是訴說一件篤定會發生的事情。
「你放心,這個要求不會危及你自身,不然我放你走了幹嘛?」
既然如此說,君安也只能點點頭道:「我答應你,到時候無論你提出什麼要求,我都會盡全力做到。」
男人點點頭,讓出一條路,等到君安路過時,又開口道:「等一等。」
君安倒也沒怕男人反悔,他停下腳步,鎮靜地回過頭來。
男人略作沉思,手中出現了一顆夜明珠道:「你的靈寵知道,此島上還有一個寶物,就是它,一併送給你。」
夜明珠在凡人看來,當然是稀罕的寶貝,但在修士眼中,便是華而不實的小東西。君安疑惑地看著男人,正準備開口。
「它的作用,你回去之後好好研究,我去料理海靈獸的肉身了。」男人說完,消失在原地。
……
大船之上,船長見到君安,猶如見到了鬼一般:「真人,你居然還活著,忘憂草……忘憂草弄回來了嗎?」
君安淡淡道:「當然到手了,不然怎麼會回來呢?」
船長驚得眼珠都要掉下來了,根本不敢相信。他已經送了太多人上島,又空船回去太多趟,實在難以置信居然有人能完成這個任務。
君安卻沒有心思理會他,而是忙著問小白:「你說剛才那個男的,居然是天階海獸?」
小白還沒有說話,只聽見滅靈就開口了:「能幻化人形了,當然是天階海獸,我感覺已經停留在天階期很久了。」
「天階海獸,有多強大?」雖然明白男人不好惹,君安還是提出了這個問題。
滅靈像是打了個哈欠道:「剛才你對付地階靈海獸,花費了一天一夜的時間,還是投機取巧贏的。地階海獸並沒有開啟靈智,天階海獸卻擁有不亞於人的思維,你說厲害不厲害?」
星魂也道:「主人,地階海獸相當於結丹巔峰期的人類修士,也就是假嬰修士,天階海獸則是元嬰期的人類修士。但是,地階海獸缺乏靈智,真正實力並不如假嬰修士,但天階海獸有了靈智,還具備恐怖的肉身,實力應該遠超普通的元嬰老怪。」
「為什麼高階海獸相當於結丹修士,天階海獸相當於元嬰修士,那為什麼中間專門有個地階海獸對應的卻是假嬰修士呢,好像有些問題。」
星魂笑道:「人類修士在修鍊中最佔便宜便是身體,人類是成仙的完美體形,獸類要成仙,只有幻化為人形。其實地階海獸就是變成人形態的階段,這個過程也許很漫長,甚至是獸類修鍊時間的一半以上。」
君安聽得頭皮發麻,他這才真正了解到自己和剛才那個男人的實力差距,顫巍巍地道:「那也就是說,他剛才要殺我,簡直是不費吹飛之力?」
幾個器靈、靈獸都沉默了,他們不好意思打擊君安。
君安又問道:「那他為什麼放我走?」
等待他的還是沉默。
最後,君安掏出那枚夜明珠道:「那你們總該告訴我,這個珠子到底有什麼作用,總不能在夜晚拿它當蠟燭看書吧?」
這下小白不再沉默,它立即說道:「主人,這可是好東西,它應該叫天機珠,可以看透各種陣法。」
「看透陣法?什麼意思?」君安還是不明白。
「主人,你的戰鬥經驗和生活閱歷太少了。」說話的是星魂,它解釋道,「你不是經歷過幻陣嗎?實際上保護天行院的還有大陣,就是剛才忘憂草之所以拔不出來,是天階海獸設了禁制,說白了也是一種陣法。」
「如果你能看透陣法,那就可以想方設法破解陣法。」
……
大福島上。
男人站在懸崖之上,後面的山洞已經成為了齏粉,再也不存於世。他淡淡地對自己肩膀上的一隻海鷗道:「蘭蘭,你是不是在疑惑我為什麼放他走?」
那隻海鷗,對著遠方長嘯一聲,彷彿是在為死去的靈海獸打抱不平。
男人目光如炬地看著大海,看著君安走過的那條海路苦笑道:「我有過推演,困擾我們妖獸幾萬年的問題,只能靠這個小子破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