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18章 《自由》的價值

  「嘩」的一聲，輝少開來的車閃爍了幾下消失不見了，大概是被主人召喚走了。 

  蘇曠和何蕭蕭變成了正臉相對，何蕭蕭讓蘇曠直接叫蕭蕭，讓蘇曠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何蕭蕭是今年剛來十九中教學的，算算年齡，比已經高三的蘇曠大不了幾歲，她長相不錯，身材又好，一直是全校男生的夢中情人。 

  平常的時候，她總是神色冷冷的，但這反而增添了她冰山美人的效果。 

  上英語課，蘇曠也沒少對著何蕭蕭想入非非，但他從沒想過，自己的老師會在遊戲里跟他說這樣的話。 

  蘇曠的心裡開心的要死，可是何蕭蕭是他的老師，讓他總覺得有點古怪。 

  「我幫你補課，不過學習之餘，我們要一起玩遊戲！」何蕭蕭接著說。 

  「好啊！」 

  蘇曠眼睛更亮了，連續兩天的《自由》生涯，他都是和洛洛一起渡過的，能有個美女治療陪著玩，打怪效率說不定會更高。 

  可是唐瑤卻皺著眉頭，臉上寫滿了「不同意」三個大字，氣呼呼的說道：「姐姐，憑什麼讓這個色狼跟我們一起玩，好多大少爺都沒有這個待遇呢！」 

  「瑤瑤，你昨天那事也只是誤會罷了，別色狼色狼的喊了，蘇曠是我的學生，而且我看他人挺不錯的。」何蕭蕭皺眉。 

  「姐姐！你說過會陪我渡過最後的時間吧，你怎麼可以讓別人加進來！而且，我們是什麼身份，他這樣光玩遊戲的窮酸宅男，怎麼能配得上我們，我們兩個不能相信其他人！你忘了叔叔說的話了么？」 

  唐瑤跺腳，氣得有些語無倫次了。 

  「我……不想說我爸的事情。」何蕭蕭不悅的搖頭。 

  「總之我只想跟姐姐你一個人在一起。」 

  唐瑤不說話了，她看看自己新換上的拳套，在看看蘇曠，撅著嘴悶悶不樂。 

  本來蘇曠看兩個人因為自己吵架了，反而有些不好意思，可是唐瑤最後的一番話讓他自尊心有些受挫。 

  「何老師，我還是自己玩吧，我這樣的窮學生，零花錢都不夠自己花的，是配不上唐瑤。這遊戲里好像還有不少趙宏陽和輝少那樣的玩家，你們和他們一起玩吧！」 

  他說的語氣有些硬，唐瑤聽后獃獃的抬頭，何蕭蕭的眉頭也皺了起來。 

  「蘇曠，她不是這樣意思，你不要誤會……」 

  何蕭蕭的話說到一半，蘇曠已經在往回走了。 

  洛洛默默的跟在他的身後。 

  綠巨人巨大的屍體被系統刷沒了，蘇曠從屍體壓出的坑裡出來，低著頭漫無目的的往外走。 

  前一秒他還很開心，現在的心情卻疊到了谷底。 

  唐瑤的話還在他的耳邊回蕩，他失憶醒來后就在這個不富裕的家裡，父母總是外出，卻沒什麼錢，他的同學大多數都比他富裕，吃的用的都比他好。 

  他努力學習，但是小學的知識都得從頭學，一年了也沒跟上進度。 

  轉學的時候班裡大多數人都有了自己的圈子，除了張小楠和郭浩，他也沒什麼朋友。 

  可是他沒想到，玩個遊戲也會被歧視，他本來只是覺得唐瑤有些刁蠻罷了，誰想到原來她的真實想法是這樣的。 

  至於何蕭蕭，她的真實身份，恐怕也不可能只是個高中老師吧！ 

  「洛洛，內測的玩家，應該都是非常有錢的人吧？」 

  今天見了這些人，蘇曠已經有所懷疑了。 

  「是的，主人。為了獲得贊助資金，第一批內測玩家都拿出了不菲的資金才獲得了內測資格。」 

  「大概多少錢？」蘇曠問。 

  「一套設備，三百萬人民幣！」 

  洛洛的回答，讓蘇曠倒吸了一口涼氣。 

  他在現實里的手都有些顫抖了。 

  他想過這套能給人全真體驗的遊戲設備會很值錢，但沒想到，居然會這麼值錢。 

  這豈不是說，表姐的一個聖誕禮物，價值三百萬？ 

  這樣的數字，以蘇曠父母的能力，幾時才能賺到！蘇曠覺得自己的世界觀都要被摧毀了。 

  他不知道唐瑤和何蕭蕭家裡會有怎樣的背景，但是能拿出這麼多錢去玩一個內測遊戲的人，家裡的條件一定是他遠遠難及的。 

  「蘇曠，你來《自由》，是為了什麼？」 

  一個女聲在他背後響起。 

  蘇曠回頭，不知何時何蕭蕭跟到了他的後邊，唐瑤則悶悶不樂的站在遠處，沒有過來。 

  「遊戲當然是用來玩的。」蘇曠不假思索的說。 

  「看來我猜的沒錯，你果然跟我們不一樣，你能出現在《自由》里，應該只是偶然吧？」何蕭蕭想了想，問道。 

  「恩。」蘇曠點頭，他的身份成謎，但說到底來《自由》這款遊戲也只是出於偶然。 

  「那就對了，你是為了玩。可我們其他人，和你的目的是不一樣的！」何蕭蕭淡然道。 

  「不一樣？《自由》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那麼多人會花錢來進行內測？是因為偷偷進入別人的房間可以盜取資料？」蘇曠不解。 

  「並不是這樣……」何蕭蕭搖了搖頭，「你說的那些，部分可以實現，但真正核心的金融資料，沒人會天天拿出來，《自由》的攝像頭機制也根本沒法模擬，所以都是偷不到的。」 

  「那，是為了什麼？」 

  「是為了延續生命！」 

  何蕭蕭輕輕的嘆了口氣說。 

  一瞬間，蘇曠覺得何蕭蕭虛擬的眼睛似乎在散發光彩，延續生命這四個字彷彿擁有著魔力一般，讓她這個冰山雪人恢復了人間的氣息。 

  「延續生命？」蘇曠還是不理解。 

  全真模擬的風吹過街道，何蕭蕭的幾縷頭髮飄到額前，她看著蘇曠，慢慢的說道：「蘇曠，你有親愛的人么？當你看到他們卧床不起，即將死去的時候，你會不會想辦法把他們的人格保存下來，讓他們活下去呢？《自由》的開發商天驕軟體公司，他們號稱具有這樣的力量，他們能讓快死的人在遊戲里繼續存活。可是天驕軟體又說他們的技術還不夠成熟，第一批只能對現實人物的人格模擬，需要到公測之後才能做到。而且到時候必須是在公測里達到一定水平的玩家才能擁有這樣的名額。知道這些，你能理解為什麼內測玩家要花那麼多錢來這裡了吧！」 

  「為了積累經驗，在公測的時候領先其他人。」 

  蘇曠悵然，他終於明白那麼多有錢人來這裡是幹什麼了。為了能讓自己愛的人永遠活著，哪怕僅僅在遊戲里活著，疑惑著只是為了自己的存活。這些理由，對任何人都是一種誘惑，投入這些錢，很多富豪也肯定覺得值得。 

  內測是獲得遊戲經驗的最佳途徑，他自己，不也是為了積累經驗才想在內測玩出名堂的么。 

  「沒錯，所以內測玩家之間存在很明顯的競爭關係，很少會互相幫助。裝備和材料是獲取內測經驗很重要的部分，但是你如此大方的把價值很高的材料給了我，所以我猜測，你跟我們不是一個目的。」 

  「我也是來熟悉內測的，但我的目的確實和你們不一樣。」蘇曠實話實說。 

  「蘇曠，我真的希望你能跟我們一起，我和瑤瑤的時間已經不多了，我們需要你遊戲里的能力。」何蕭蕭遲疑了下說。 

  蘇曠沉默。 

  他已經明白了唐瑤的反應，何蕭蕭是他的英語老師，跟他熟悉，有理由相信他。可是唐瑤不一樣，兩個人剛剛認識，明顯是信不過他。 

  被人鄙視的滋味可不好受，他不想看唐瑤的臉色玩遊戲。 

  看蘇曠沒反應，何蕭蕭想了一會兒，似乎下定了極大的決心說：「蘇曠……別管瑤瑤怎麼想，就算，就算老師求你好么？」 

  虛擬的風裡，何蕭蕭說話的表情楚楚可憐，看到這個對全校男師生都不假辭色的美女老師，這樣求自己，蘇曠的內心也在掙扎。 

  「好吧，內測的時候，我們一起練級！」 

  蘇曠最終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