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許大茂丟雞
許大茂騎著自行車一路疾行,拐進了衚衕,匆匆地從衚衕口南鑼供銷社一閃而過。
到了四合院門口,下了車,推著車就進了院。他得趕快回去抓雞去,答應了人家趙鵬晚上去給人家送雞,劈柴衚衕離這裡可不是太近。
「大茂,回來了,今天沒有下鄉給人家放電影去啊?」三大爺磕著瓜子從門口踱了過來。
許大茂是院里的「能人」,經常去給外單位或者農村放電影,這樣就少不了得一些「外落兒」,偶爾也會給院里人一些小恩小惠。院里人眼眶子淺,也就把許大茂當成了能人。
尤其是三大爺這種走路不撿錢就算丟的主。前幾天許大茂下鄉放電影,自己得了兩隻雞,回來的時候,家門口正好碰見三大爺,送了一串野生小蘑菇,把個三大爺樂得不行,之後見了許大茂,總是主動打招呼。
許大茂今天心裡有事,他可沒有閑工夫三大爺對付,只是點了點頭就進了院,一溜煙地朝著家走去。
三大爺看著許大茂的背影,笑著搖了搖頭,輕聲嘟囔了一聲,說道:「瞧把丫忙的。」
許大茂的家在三進院子,也就是所謂的後院。後院之中十幾戶人家裡,只有二大爺劉海中和許大茂兩家是軋鋼廠的職工。還有一位聾老太太是五保戶。
許大茂急匆匆地進了後院,手忙腳亂地將自行車紮好之後,門都沒有進,就奔著門外牆角的雞籠過去。
許大茂一看雞籠,當時就急了,原先的兩隻老母雞,只剩下了一隻。
「婁小娥,你給我出來!」許大茂大聲沖著屋裡吼道。
「幹嘛呢這是,瞎叫喚什麼呢,跟頭驢似的!晚上也沒有見你這麼有勁兒!」婁小娥笑罵著就出來了,臉上的笑容看得出來,婁小娥其實並不算生氣。
「雞呢?雞哪去了!」許大茂大聲叫道。
「這不是在那的嗎。」婁小娥不以為然地說道。
「我說的是另外一隻!」許大茂又吼道。
婁小娥湊近一看,也奇怪地說道:「唉,就是啊,昨天我好像看是兩隻哈,今天怎麼變一隻了,有點意思啊。」
「還有點意思,是不是你拿回娘家了?」許大茂氣急敗壞地說道。
婁小娥原本並沒有把丟一隻雞的事情放在心上。一隻雞而已,這對於家世優越,從小錦衣玉食的婁小娥來說,根本就不算一個事。
但是許大茂那句「拿回娘家」,可讓婁小娥不願意了。
「說誰呢許大茂?我拿回娘家?我娘家欠你一隻雞!我哪回回來不是大包小包的往回帶?你還有沒有點良心!」婁小娥生氣地說道。
婁小娥一生氣,許大茂馬上就慫了,結結巴巴地說道:「我這不是雞丟了著急嗎。」
「你著急就往我們家扣屎盆子?不行,今天非得把這個偷雞賊抓住不可!一隻雞算什麼?誰想要和我說啊!幹嘛啊這是!」婁小娥怒氣不減,東張西望,好像要發現偷雞賊一樣。
「對!一定要把這個偷雞賊找出來,讓他全院做檢查,好好丟丟他的人!實在不行就把他送派出所!」許大茂聽了婁小娥這話,不再是沖著自己了,連忙附和說道。
東廂房屋門一開,二大爺從屋裡走了出來。
「我說你們兩口子不吃飯,在這瞎喊什麼呢!」二大爺神色間有些不高興地說道。
「二大爺,咱們院里進了賊了!」許大茂誇張地喊道。
二大爺聽了眼睛一亮,連忙緊走了幾步,湊了過去,大聲說道:「怎麼回事?快來說說。」
二大爺劉海中,軋鋼廠七級鍛工。這個人要本事沒本事,要文化沒文化。混了一輩子,也不過是個七級工,說起文化更是沒話說,初小畢業,連個高小都不是,更別說初中了。
即便如此,也抵擋不住劉海中有一顆「進步」的心。他太想當官了。但是很可惜,劉海中這輩子連個組長都沒有當上。就算在院里也才是個二大爺,上面還有個一大爺呢。
但凡這種人,都是特別好事。只要有事,指定朝前欺,亂出主意,目的就是為了顯擺自己。
這一會兒二大爺聽許大茂說丟東西了,不由得一陣興奮,這可是「大案子」,自己先發現的,這回在院里可該著自己露臉了吧?
「二大爺,我的雞,我的雞丟了!」許大茂大聲委屈地說道。
「大茂你先別急,三個院子找了嗎?」二大爺故作深沉地說道,其實這會兒他的心裡,就像開鍋一樣,他巴不得事情搞大呢。
「找了啊,我一路從前院走過來的,壓根就沒有看到我的雞!」許大茂說道。
「別急,別急,走,咱們中院找一大爺去,讓他拿主意。」二大爺想了一想,開口說道。
「不管哪個大爺,反正得把我們家雞找著,要不然就把偷雞賊找著,我們娘家可不背這黑鍋。」婁小娥在旁邊誰也不看,自顧自地說道。
聾老太太也從屋裡走了出來,一臉蒙圈說道:「誰要請吃雞啊?我的那一份煮爛點,我咬不動。」
婁小娥沖著聾老太太說道:「我的祖奶奶,您家去吧,就別在這裹亂了。」
二大爺和許大茂都沒有理會聾老太太,氣勢洶洶地「殺」向前院。婁小娥安撫了聾老太太,也跟了過去。
「都是一群王八羔子。」聾老太太罵了一句,顫巍巍地回了屋。
中院秦淮茹家。
中間的圓桌上擺著一個大簸籮,裡面盛著窩窩頭。桌子上擺放的碟子里,盛著可以數的清根數的鹹菜。
鋁製飯盒被放到了旁邊,裡面有兩個白饅頭。
秦淮茹一家圍坐在圓桌旁邊。棒梗、槐花和小當破天荒的不怎麼吃飯。
棒梗還能將窩頭輕咬幾口裝裝樣子,槐花和小當則是趴在飯桌上,看著他們媽媽和奶奶。
棒梗的奶奶賈張氏,嘆了口氣,從飯盒裡拿出了饅頭,掰了一半遞給了槐花,將另一半遞給了小當隨後將另外一個饅頭遞給了棒梗。
在奶奶心眼裡,還是男女有別的,孫女又怎麼能抵得上孫子。
「不是說晚上是包子嗎?」賈張氏小聲嘟囔著說道。
棒梗、槐花和小當三個一聽包子,馬上開了精神,眼睛一眨不眨地望向了秦淮茹。
秦淮茹剛要說話,就聽得外面一陣大亂。
「一大爺,不好了,不好了,咱們院里進賊了!我家的雞丟了!」許大茂破鑼嗓子的聲音在中院里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