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假條

  第二天林放一早去上班,難得沒有碰到秦淮茹。

  倒是碰到棒梗背著書包準備去上學,還在門口交代纏著他的小當要乖。

  「小當,哥哥要上學,你乖乖在家待著,聽奶奶的話!」

  「不嘛!不嘛!哥哥你不上學好不好,你陪我玩嘛!」

  棒梗拍了拍胸口,道:「哥哥已經是大人了,大人是不能隨便陪小孩子玩的。

  小當也要跟哥哥學習,媽媽生病了,你要在家照顧媽媽!」

  小當也學著棒梗的樣子拍,結果卻拍到了脖子,

  她咳嗽了兩聲道:「小當也是大人,小當在家照顧媽媽!」

  林放心頭有所計較,便從兜里摸出一把紅棗過去,

  笑著對兩個孩子道:「棒梗、小當,來吃棗。棒梗,你媽生病了嗎?要不要去醫院?」

  「謝謝林叔!我媽說沒力氣,不想起。」

  棒梗笑嘻嘻的接過紅棗,塞了一小半給小當,一顆拿在手裡,剩下的裝口袋,

  他把手裡那顆塞進嘴裡含糊著道:「嗐,我估摸著呀,肯定是累著了!

  我們家的活幾乎全是我媽在干,我奶奶就知道吃現成的,還天天說我媽!

  您說她能不累著嗎?」

  「你個小兔崽子!說什麼呢你?」

  賈張氏一直躲在窗戶後面偷聽,這會兒憋不住了,

  她掀開窗戶罵了一聲道:「還不趕緊去上學,待會兒遲到了!」

  「林叔,我先閃了!」

  棒梗扮了個鬼臉,嗖的一下沒影了。

  林放這下確定,秦淮茹確實是昨天晚上累著了。

  看到林放望過來,賈張氏連忙擠出笑容道:「他林叔,吃了沒,要不進來對付一口?」

  秦淮茹其實早就醒了,一直躺在床上,懶懶的不想起來。

  她渾身的力氣就跟被抽空了似的,空嘮嘮的,身上乏的厲害,

  勉強起了一下,又倒了回去。

  棒梗跟小當的對話,她全都聽在耳朵里,後來聽到林放在說話,

  可是把她給羞了個夠嗆,暗罵林放:不是個人。

  她生沒生病,林放還能不清楚?他分明就是在故意糟踐人。

  聽到棒梗幫她說話,說落賈張氏的不是,秦淮茹更是眼淚都差點掉下來。

  她感覺這大半年的辛苦和委屈都值了,兒子果然是親的。

  這會子可倒好,賈張氏也不知道怎麼想的,居然想把林放給喊屋裡,

  要是讓林放看見她躺著的模樣,那讓她怎麼做人?

  林放倒是想進去,哪怕不說話,只是瞧一眼,

  估計都能把小寡婦給羞死,可是想想,他還是放棄了這個念頭,

  來日方長,慢慢來,不著急:「不了,吃了的。張嬸兒您忙著,我得上班去了。」

  「得嘞,您忙!」

  賈張氏目送林放走遠,把小當喊回屋裡,這才關上窗戶。

  「媽!我都還躺著呢,您怎麼能讓林放進屋呢?」

  秦淮茹勉強坐起來,穿著衣服抱怨道:「要是被他瞧見不該看見的,我還做不做人了?」

  「嗐!」

  賈張氏翻了翻白眼,道:「大冬天穿那麼厚,能瞧見什麼呀?人林放也不是那號人,

  有什麼好擔心的。」

  昨晚上秦淮茹出去找林放,兩人單獨耽擱那麼久,要說發生什麼,

  那指定是什麼事都已經發生完了。

  她心裡裝著這件事,昨晚反覆試探了好幾次,以前她就做過這種事,

  秦淮茹的反應跟以前沒什麼不同,

  她還特意繞著秦淮茹走了好幾圈,硬也沒聞到那種味道,

  所以她很確定,秦淮茹和林放沒什麼。

  「再說,你當人放子跟傻柱一樣呢?」

  賈張氏惦記著傻柱時不時提回來的那點兒吃的,以前沒少在秦淮茹面前嘀咕,

  可她也不敢真的放任秦淮茹跟傻柱走的太近,那傻小子老光棍一條,

  想女人都快想瘋了,她這大胖兒媳婦花兒一般的年紀,

  嫩的能掐出水來,萬一兩人走的太近,真要發生點什麼,

  就傻柱那沒個把門的臭嘴,能把她們老賈家的臉丟到地上反覆踩上一百遍。

  賈張氏又道:「那要是傻柱進來,我指定不能放心,我得把他當賊防著!」

  「怎麼就不一樣了?」

  秦淮茹起都起來了,就算身上還是沒什麼力氣,

  也懶得再躺回去,聽到賈張氏把林放和何雨柱放在一起比較,

  她忍不住盯了賈張氏一眼,有點想笑。

  枉她還擔心被這個婆婆看出點什麼,原來是個自作聰明的。

  真幹了的賈張氏不防備,反倒把傻柱那個有賊心沒賊膽的當賊防著。

  「我過的橋比你走的路都多,這事兒啊,你還真得聽我的!」

  賈張氏道:「就沖人放子請全院吃飯上的那些菜,就知道他是個大氣的,

  你看人平時的穿著打扮,再看人的長相,你就算送上門去,

  你自個覺得,人能看上你嗎?

  要是換成那傻柱……嘿,他媳婦都討不到一個,指定是巴不得呢!」

  『呸!我差哪兒了?他還就喜歡我這樣的!我比於麗強多了!』

  秦淮茹暗自反駁了一句,卻也不敢當真說出來,

  到底不是什麼特別光彩的事,發生了也就發生了,

  說出來就沒意思了。

  賈張氏這麼想倒也正好,以後她再和林放接觸,

  賈張氏也不會多想那些有的沒的。

  沒成想,事情就是這麼寸。

  恰好何雨柱出門,看到小當靠在門框上吃著什麼東西,

  他想逗逗小孩,就特意打從西廂門口路過,順手揪揪小女孩的嫩臉蛋。

  好巧不巧,就聽到賈張氏提到自己的名字,還說他媳婦兒都討不到一個,

  這可把他給氣壞了。

  「我說嬸子,我可沒得罪您!」

  何雨柱掀起西廂的門帘,臉都快黑成炭了:「你憑什麼說我討不到媳婦兒?

  再者說,我討不討媳婦,挨著你們家什麼事兒了?」

  賈張氏臉上訕訕的,背後說人壞話,

  被人抓個正著,你說尷不尷尬。

  可她也不是個嘴上饒人的,被何雨柱興師問罪的態度一逼,

  賈張氏也橫了起來:「我有說錯嗎?你都多大了?

  街道上給你介紹幾個了,有一個成了的嗎?

  你就是眼瞅著我們家東旭,人許大茂,包括老閻家的大小子,

  一個比一個娶的媳婦漂亮,你不服,你想娶個更好看的,

  老話說的好,你這純粹就是癩蛤蟆跳秤盤,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了你!」

  「嘿,我說……」

  何雨柱被賈張氏一通連珠炮給懟的心口難受,

  但凡賈張氏有一句瞎話,他能把這老虔婆噴出屎來,

  偏偏被她說了個全中,一句一句,

  全都戳在了他的心窩子上。

  「我看你歲數大,我不跟你一般見識我……」

  何雨柱丟下一句場面話,落荒而逃。

  賈張氏大獲全勝,看的沒來得及幫腔分開兩人的秦淮茹目瞪口呆。

  「媽,你怎麼能這麼說傻柱?」

  秦淮茹道:「人好歹以前也幫襯過咱們機會。」

  「嗐!我也不想說實話得罪人。」

  賈張氏拍了一下大腿,道:「這不是話趕話,被抵到牆上了嗎?

  這話說都說了,他愛怎麼想就怎麼想吧!」 ……

  何雨柱到了食堂,打荷都沒什麼精神。

  他越想越是覺得不服氣,自己好歹也是食堂里的八級幫廚,

  一個月能拿30塊零5毛呢。

  打光棍怎麼了?怎麼就成了癩蛤蟆?

  最後,何雨柱乾脆跟萬師傅討了一個假,

  顛顛的跑去找林放。

  也不是他不想去找別人,

  除了領導,他這張誰也不服的嘴,

  幾乎把全廠都給得罪遍了。

  想來想去,何雨柱也只能腆著臉找到林放。

  看到何雨柱主動來找自己,林放也有點驚訝,

  他道:「喲呵,稀客啊!這是什麼風,把我們的大廚給吹來了?」

  「嗐!什麼風?癩蛤蟆風……呸!」

  何雨柱一路上都在想著』癩蛤蟆』的事,一個沒留神,

  嘴一禿嚕,就給滑了出來,

  他連忙改口道:「什麼風不風的,我找你有正事,咱們去外邊說!」

  林放左右看了看,附近人也不多,

  就這,何雨柱還要背個人,

  估摸著,這事兒多少有點見不得人。

  「得嘞!」

  林放答應一聲,放下手頭的工具,

  跟著何雨柱往外走,等到了僻靜處,

  他道:「怎麼茬,爺們?」

  「其實也沒什麼……」

  何雨柱吭吭哧哧了半天,一張看不出顏色的粗皮糙臉硬是憋出了紅色,

  這才勉強道:「你說,我是不是真的因為有點眼光高,這才找不到媳婦兒?」

  「嚯,你這是逼急了自己悟的,還是遇見高人了?」

  林放詫異極了,就何雨柱這大愚若智的智商,

  不給逼急了,能想通這個?

  「怎麼就逼急了?」

  何雨柱翻了翻白眼,不爽的道:「怎麼說話呢?我可是拿你當哥們,

  這才真心跟你請教,你可別讓哥們臉面掉在地上啊!」

  「別!您可別!」

  林放敬謝不敏:「我要是真跟你當了哥們,那可就把全院都給得罪了!」

  「得!得!得!爺們總成了吧?」

  何雨柱急道:「哪怕你幫我當一個普通鄰居呢?你跟我說句實話,

  我是不是眼光有一點高了?」

  「那可不是有一點,那是億點!」

  林放瞥了何雨柱一眼,道:「整個院里年紀和你相當的,除了我,

  除了沒了的賈東旭,就剩許大茂跟閻解成兩個。

  許大茂娶了個婁曉娥,閻解成娶了個於麗,

  這倆大胖媳婦,要胸有胸,要屁股有屁股,

  一看就是好生養的,偏偏又都長得好看……」

  「哪兒就好生養了?」

  何雨柱七個不服,八個不忿:「那許大茂都娶了婁曉娥多久了,

  愣是一聲響都沒聽見,那就是個不下蛋的老母雞!」

  「嗤……」

  林放都快從何雨柱的嘴裡聞到衝天的酸氣了,就這還嘴硬呢,

  他道:「沒了的賈東旭那就更別說了,人娶的秦淮茹,那叫一個水靈,

  都生了仨孩子,硬是還能嫩的掐出水來!」

  「哪兒就嫩了她?」

  何雨柱忍不住狂翻白眼:「都生了仨孩子,什麼田都給耕壞了,

  也就是你這麼說,換成二旁人,你看我怎麼噴他!」

  林放笑而不語。

  嫩不嫩,他還能不知道?

  那塊田也就表面上被犁耙給扒拉了幾道,

  底下全都是原封的。

  也就是秦淮茹一口氣生了三胎,

  勉強潤了潤田,

  要不然昨晚上怕是還真就被林放給耕壞了。

  「院里一共三個好看的媳婦兒,兩個被你說的啥都不是。」

  林放故意道:「莫不是你對於麗有啥想法?」

  「你可別亂說啊!」

  何雨柱四下看了看,不滿道:「我還得娶媳婦呢,你怎麼能張口就來呢?

  老閻家有多算計,方圓十里誰不知道?

  那於麗能嫁進老閻家,怕也是個渾身心眼兒的,有什麼好的?」

  別看整個大雜院,顏值最能打的三個小媳婦兒,全都被何雨柱給噴了一遍,

  要是當初她們三個要嫁的是他何雨柱,

  還不定他要樂成什麼模樣呢。

  林放都不希的說何雨柱,他乾脆道:「要我說,你要想娶個好看的,

  那就趁著這兩年,抓點兒緊。等過了這個村,你怕是再沒這個店兒了!」

  秦淮茹這個小寡婦,何雨柱是別想了,他的官配,

  現在已經成了林放的膝下洗腳婢。

  那冉秋葉,長相特別一般,除了是個文青,有點文化,

  還是一個老師,有份正式工作,真就哪兒哪兒都不能跟院里幾個小媳婦比。

  長得不行也就罷了,身材還是個正反兩面平板,林放反正不推薦。

  至於於海棠,毛都還沒長齊呢,就是個小丫頭片子,

  別說是何雨柱,林放現在都下不去嘴,怕出人命。

  林放在一邊轉著念頭,何雨柱倒是聰明一回,抓住了重點,

  他問道:「我說放子,合著你的意思是說,這兩年娶漂亮媳婦兒特別容易?」

  「平時看報嗎?」

  林放看了一眼何雨柱,見他一臉的訕訕,

  便道:「北邊催債,南方大旱,全都趕到一塊了,

  咱們四九城可是首善之地,定量都一減再減,眼瞅著就要吃代食品了,

  你再想想全國,那得有多困難?

  不是外面攔著,你信不信逃荒的能把四九城給塞滿了?」

  「還真是!」

  何雨柱不由得點了點頭,他雖然不看報紙,卻也愛聽八卦,

  大傢伙湊在一起侃上幾句,多少都要帶上點這些個,

  他道:「那跟我娶不娶漂亮媳婦兒有什麼關係?」

  「你說呢?」

  林放發現何雨柱這貨就是個戀愛腦,

  只要一跟娶媳婦沾上邊,他的智商就會無限降低。

  林放道:「但凡有口吃的,南邊來的大姑娘,你還不是可勁兒的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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