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四章 財帛動人心

  聽到齊瑞珠在招呼林放，大毛、小黑兩個也慌忙從店裡跑出來。

  「東家，您回來啦！」

  招呼林放的同時，看到林放手裡連拿帶抱，全是箱子，兩個人幹嘛跑去接。

  「東家，讓我來！」

  「我來，還是我來吧！」

  大毛小黑兩兄弟爭著搶著要幫忙。

  「這兩個你們拿著。」林放讓了一下，沒讓他們接右手的一堆小巷子，只把左手的兩隻皮箱遞了過去。

  一隻皮箱裝了25根大黃魚，十兩一根，這可是500兩黃金。

  大毛小黑兩個接過去的時候，都沒太在意，這人一漫不經心，就容易出錯。

  兩個人接過箱子，踉蹌著就倒向了店裡，再被門檻一絆，叮鈴咣當就把皮箱給砸開，裡面的大黃魚散落一地。

  「你們兩個怎麼這麼不小心……不小心……」齊瑞珠埋怨了一句，正要幫忙撿起來，忽然感覺自己舌頭都不利索了。

  兩隻皮箱，50根大黃魚，散落出來大半。

  那一根根亮晶晶、黃澄澄的大黃魚，看起來格外的招人稀罕。

  「幸虧沒把這幾個箱子交給你們拿！」林放笑著看了一眼，「別緊張，摔不壞。慢慢撿，一會兒給我拿過來。我先回房間收拾一下。」

  等林放都進了後院，齊瑞珠三個才勉強回過神。

  「俺毛哥，你掐我一下子，我咋感覺我是在做夢喃？」

  啪！

  「嘶……哎喲喂，俺毛哥你咋能打俺臉！」

  「痛嗎？」

  「廢話！臉都快被你給俺抽腫了！」

  「痛那就不是做夢。」

  「撲哧……」齊瑞珠看到大毛又在欺負小黑，好笑之餘，也說了他兩句，「大毛，你別總是欺負小黑。快點把這些金……這些東西都撿起來，免得被人看見！」

  齊瑞珠趕緊先把門給關上。

  財帛動人心，這麼多根大黃魚，讓人看見，怕是殺人越貨的心都有了！

  齊瑞珠動了這個念頭，心頭不由得咯噔一下。

  她回頭看了一眼低頭正在撿大黃魚的大毛、小黑兩個，感覺渾身都麻痹了。

  這兩個傢伙一看就不像好人。

  林放給他們開的工錢也不怎麼高，萬一……

  齊瑞珠大腦紛亂了一會兒，又把房門給打開，自己站到了門外。

  萬一大毛、小黑兩個起了歹心，齊瑞珠覺得自己報警應該還是來得及的。

  「瑞珠姐，你咋站門外去了？」

  「笨！瑞珠姐這是在幫咱們把風，走，去找東家！」

  齊瑞珠勉強一笑，連連點頭，「對！對！我是在幫你們把風，快點把金……把箱子交給東家！被人看到就不好了！」

  「瑞珠姐，你放心吧！」

  「俺兄弟倆辦事，你儘管放心！」

  等大毛小黑兩個提著箱子進了後院，齊瑞珠心頭又是咯噔一下。

  萬一他們對林放下手，自己一個弱女子……

  就在齊瑞珠焦躁不安的時候，林放已經把東西藏進了隔壁酒坊院子的酒窖里。

  酒窖深處有個暗門，幾乎和酒窖牆壁融為一體。

  要不是林放五感敏銳，他接手酒坊的時候很難發現這道暗門的存在。

  推開暗門，裡面是一間不大的密室，三面牆都擺放著博古架，應該是專門用來存放貴重物品的。

  當時發現密室的時候，裡面頗為凌亂，似乎前任主人走的時候頗為慌張，零零碎碎的木盒、紅綢、賬冊散落一地。

  倒是沒什麼值錢的東西，都是些不值一提的雜物。

  林放撿出來之後，都交給了齊瑞珠處理。

  這間密室有個好處，密封做的極好，林放當初撿出去的雜物都過去了上百年，都保持著原來的質感和色澤，似乎才過去了幾年似的。

  之所以會想起這間密室，林放就是沖著它的密封去的。

  這間密室林放重新收拾、加固過之後，用來存放貴重物品倒是極好。

  林放把幾個小箱子放進密室后，又搬過來酒罈，把密室堵住，這下就徹底看不出來了。

  弄完這些，重新回到豆花小院自己的房間，林放都還忍不住搖頭，「穿越幾個世界都沒當過什麼有錢人，還真是不習慣！」

  那些有價證券暫時沒有動用的機會，但是那兩皮箱大黃魚，倒是可以花花。

  「東家！」大毛、小黑兩個把皮箱提進了林放的房間，剛把皮箱放下，兩個人就軟在了地上，大聲喘著粗氣，汗出如漿。

  「這兩個箱子有這麼重嗎？」林放覺得有些好笑，把兩個皮箱提起來放到桌上，「30來斤，就把你們給累成這樣？」

  「嘿嘿……」大毛擦著汗解釋道：「東家，這皮箱里要是裝的石頭，就算是一百斤，大毛俺也不含糊！可這是黃金啊！俺長這麼大，第一次離它這麼近，還摸了摸，能不緊張嗎？俺今天這手都不洗了，這可是貴氣！」

  「拿著，多沾點貴氣！」林放從皮箱里抽出兩根大黃魚，丟給大毛，「你和小黑一人一根。」

  噹啷！

  兩根大黃魚碰撞，發出悅耳的聲響。

  大毛捧著黃金，哆嗦了幾下，又把大黃魚遞了回去。

  「東家，這錢俺們不能要！」

  「俺毛哥，咋不能要？你不要我要！」小黑急了，上手要從大毛手裡搶過來。

  「滾！」大毛一腳把小黑踹翻在地，罵道：「你知道一根大黃魚能換多少大洋嗎？像咱們這種人，手裡攥著銅元才是正常，拿一兩塊現大洋，別人都要多看咱們幾眼。不是高看咱們，是覺得咱們偷來的、搶來的！拿根大黃魚出去，你不要命，我還要呢！」

  「咦？」聽大毛這麼一說，林放不由得敲了敲眉心，「倒是我想差了……你們兩個去一個，把瑞珠喊過來，我有事交代她。」

  「俺去，俺去！」小黑捂著屁股，逃也是的離開。

  不一會兒，齊瑞珠進門，小黑卻躲躲閃閃的站在門外，說什麼都不肯進來。

  「東家啊！」看到林放完好無恙，齊瑞珠身子一軟，藏在懷裡的菜刀滑了出來，掉在地上，發出一陣叮鈴噹噹的脆響。

  「瑞珠，你這是幹嘛？」林放感覺今天遭遇好笑的事實在太多，「怎麼來見我還帶著把刀在身上？」

  「東家，我是怕……」齊瑞珠看了看桌上攤開的皮箱，又看了看大毛，「怕……怕你出事！」

  「怎麼會？」林放啞然一笑，「瑞珠，你可真是有些小看大毛了！我剛剛給了他和小黑一人一根大黃魚他都推脫著不肯要。這樣，你去把我們的銀元都拿過來，我看有多少，夠不夠給他們兩個分的。」

  「東家！我們不要銀元！」大毛連忙道：「要是可以的話，能不能麻煩東家幫忙，給我們兄弟也買上這麼一個小院子？這樣，我和小黑在十里洋場也算是有了個家。」

  「倒也行。」林放點頭答應，他望向門外的小黑，「小黑，你怎麼看？大毛的決定，你同意嗎？」

  「俺說了又不算！」小黑癟著嘴，看起來說不出的委屈，「俺要不同意，俺毛哥還得打俺！」

  「那這樣吧……」林放笑著道：「我幫你們買個院子，剩下的錢，交給小黑，這樣好不好？」

  「買了院子還能剩多少錢？」小黑嘀嘀咕咕的，滿腹牢騷，「剩點錢，恐怕都不夠俺買件新衣服嘞！」

  「我們現在這個院子，要500大洋，一根大黃魚用不完。隔壁那個酒坊大院，花了我900大洋。」林放笑著看向小黑，「就算買個酒坊大院，還能剩下200大洋，你要買什麼衣服，200大洋都不夠？」

  「啥？還能剩200大洋？」小黑直接驚呆了，「我嘞老天爺來！大黃魚那麼值錢么？」

  「你給我進來！」大毛瞪著小黑，滿眼都是恨鐵不成鋼，「你知道個屁！東家的話，你也敢質疑？」

  「俺不進來！」小黑縮頭縮腦的說什麼都不進門，「進來恁又打俺！」

  「別吵了。」林放笑著打斷兩兄弟的爭吵，「這樣吧，我幫你們找個附近的院子。大毛，我也知道你的擔心，這樣，我幫你們選個大點的院子，不過不會超過咱們的酒坊大院。不能讓你們手裡剩下的現錢太少，除去你們兩兄弟自己的花用，總還要帶點錢回家不是？」

  「東家！恁人真好！」小黑感覺這個方案滿意的不能再滿意，「就這麼搞，俺聽恁嘞！」

  「東家，你對我們兄弟倆是不是太好了些？」大毛當然也很滿意，可心裡有些不踏實，「瑞珠姐比我們來的還早，比我們還辛苦，是不是多給她點賞錢？」

  「她？」林放笑著搖頭，「她沒有賞錢。」

  「啊？不能吧！」別說大毛，就連小黑這會子都替齊瑞珠鳴不平起來，「東家，恁不能這樣！要不然，剩嘞錢俺不要了，給俺瑞珠姐！」

  齊瑞珠低著頭，眼圈泛紅，一句話不說。

  可她的兩隻小手卻緊緊的抓著衣擺，也不知道心裡有多難過。

  「你們想什麼呢？」林放好氣又好笑，拍了一下桌子，「瑞珠，你過來！」

  齊瑞珠一言不發的上前，低著頭也不抬起來。

  「抬頭！」

  齊瑞珠猶豫了一下，這才抬起頭，卻說什麼也不和林放目光對視。

  「看著我！」

  齊瑞珠看了一眼林放，又趕緊錯開視線，不敢再看。

  她怕自己再看會忍不住哭出聲來。

  「拿著！」林放沒有再抖齊瑞珠，再抖下去，這丫頭哭出來，怕是一時半會兒沒法止住，「這才是給你的。」

  「給我的？」齊瑞珠獃獃的接過小木盒，猶豫了一陣子，她才打開。

  盒子里裝著三種首飾。

  一對做工考究的金鳳釵，鳳釵尾端的金鳳振翅欲飛，金鳳垂下的尾翼上，綴滿了綠豆大小的紅寶石，看起來說不出的華貴。

  一枚金絲穿成的玉佛，除去最重要的玉佛，金絲上還穿著同樣的幾個玉珠做點綴。

  一對翡翠手鐲，這對手鐲是三種首飾裡面做工最不精細的，只是玻璃種帝王綠的品質，本就不需要精雕細琢，只需要把翡翠最天然的一面展示出來，就已經是最美的首飾。

  「東家，我不能要！」齊瑞珠只看了兩眼，就連忙把木盒蓋上，還給林放，「這些東西太貴重了，我真的不能要！」

  「能有多貴重？」林放不由得一笑，「你要是不要，大毛小黑都會覺得我虧待你了！拿著吧，沒花什麼錢，跟白撿的差不多。」

  可不是白撿的嗎？

  再次感謝無名英雄丁權。

  他不但把花船幫的所有財富全都轉移到了一艘漁船上，還順手把花船幫的大小頭目，從上到下給葯翻了一遍。

  由於他的幫忙，林放省去了不知多少麻煩。

  「可是……」

  「沒什麼好可是的。」林放擺了擺手，「東西給你了，你看著處理吧。我要帶大毛小黑去買處院子。」

  林放拿起幾根小黃魚，順手塞懷裡，皮箱隨意扣上，往床頭一放，直接出門。

  「東家，你就這麼放東西？」

  「沒事，丟了就丟了。」

  「……」

  林放帶著大毛小黑去了牙行，看到林放又來，牙行上下說不出的熱情。

  「林老闆，這次又準備買點什麼？」

  「買個院子，再買幾件鋪子。院子最好離我的酒坊近一點，鋪子要更近一些才行，最好就在我那件豆花店的對面！」

  「林老闆，院子好說，可這鋪子……不好辦啊！」

  「我可以加錢。」

  「林老闆敞亮，那就沒問題了！」

  牙行的中人樂呵呵的帶著林放三人去選地方，院子是最先選定的。

  要不是林放阻止，說要多看幾個地方，才看第一個院子，大毛就能定下來。

  優中選優，最後選了一個大小和酒坊院子差不多，距離酒坊只隔了不到百米的院子，不過這條院子在酒坊對面，要多走幾步。

  好在這個院子便宜，只要800大洋，大毛小黑兩兄弟滿意的不能再滿意。

  林放付了兩根大黃魚，牙行那邊找過來5根小黃魚，另25塊大洋。

  對方原本準備全部找回小黃魚的，林放特意讓對方換了大洋，5根小黃魚連同25塊大洋，塞進一個錢袋裡，林放遞給小黑。

  「拿好了，這些都是你的。」林放等小黑接過去，又對大毛道：「你看著他點，別讓他亂花。尤其記著，可不能讓他沾染上鴉片，不然我可是要趕人的！」

  「東家您放心，我一定看好他！」大毛看到小黑嘩嘩的數錢，也是有些眼紅，不過他對自己的選擇，卻毫不後悔。

  房契、地契都在他手裡，小黑要是不服管教，以後有他的苦頭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