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六章 也可以是客人
店小二看到來人的模樣，立馬彎腰堆著笑打了個千。
「哎喲喂，我的索貝勒爺，怎麼把您給驚動了？要是掌柜的知道，不得罵死我？」
「滾一邊兒去！」四方臉索貝勒瞪了店小二一眼，陰笑著望向林放，「小子，給你個活命的機會，說點好聽的把爺哄高興了，興許我一時心善，饒你不死也不一定。」
店小二連連給林放使眼色，讓他順著一點索貝勒。
「你能代表淮揚廚幫？」
「廢話！」索貝勒一臉傲色，「別看爺是個貝勒，爺照樣是廚幫的人，特級巔峰，爺只要掌握一道麟級特色菜，馬上就是麟級大廚！不是……我跟你說得著嗎？誰褲襠沒夾緊，讓你給蹦出來了？」
「大清早都亡了，你是誰家的貝勒，勒的太緊，快被勒死的那種貝勒嗎？」林放挑了挑眉，「再嘴臭，我一拳打死你！」
「一拳打死我？」索貝勒一甩摺扇，邊扇邊笑，「哎喲喂，好狂，真是好狂！我都多少年沒見過在我跟前這麼狂的了。來，打我，打我，一拳打死我！把你狂的，爺得給你個教訓！」
轟！
咔嚓！咔嚓！
林放一拳打出去，拳頭擦著索貝勒的臉滑過去，轟在了台階右側的石獅子上，發出一聲巨響，眼瞅著石獅子被打的裂開。
激起的拳風，吹起索貝勒垂落的鬢髮，也驚起了他一身冷汗。
「大……大腿好厲害！」追到萬里酒樓門前的小黑，剛好看到這一幕，很是興奮。
「厲害你個鬼！」追上來的大毛一拳砸在他的腦門上，臉上滿滿都是驚恐，「很恐怖的好嘛！那可是石頭做的，要是打在我們身上……」
想到自己居然狗膽包天，帶著小黑半夜搶這麼一個煞神，大毛心都要從嗓子眼裡跳出來。
「快走，跟我回去！」
「我不回，我要抱大腿！」
「你是不是想死？」
「只要能抱到大腿，就算死我也願意！」
小黑和大毛的爭執，絲毫沒有影響到台階上上的幾人。
「哎呀……不小心打歪了怎麼辦？」林放撓了撓臉頰，笑眯眯的看向索貝勒，「我再打你一拳吧，你這麼誠心的求我打死你，總不能讓你失望。老實說，我還從來沒有聽過這麼賤的要求。」
「等等！」大顆大顆的汗珠從索貝勒的鬢角滴落，他強忍著恐懼，「你不是要廚決嗎？我和你廚決！我可以賭上我的一切……除了我的命！」
「呵呵……」林放又挑了挑眉，「你剛剛不是說我狂嗎？不是要給我個教訓嗎？」
「沒本事的人說您這種話，那叫狂。」索貝勒說起瞎話，自吞設定面不改色，「像您這樣有本事的不叫狂，那叫實話實說，陳述事實。」
林放本就沒打算真的打死索貝勒，對方又這麼識趣，他索性道：「那你告訴我，你能代表淮揚廚幫嗎？」
「那當然！」索貝勒拍著胸口保證，「我可是特級巔峰，接近麟廚師的高段位大廚，我都不能代表淮揚廚幫，誰還能代表廚幫？」
「那行。咱們賭一把。」林放點頭，「我贏了，你們針對知花樓的那些下三濫手段，全給我收起來。我輸了，任由你們處置。」
「沒問題，我答應了！」
「貝勒爺您不能答應啊！讓索長老知道……」
「我怎麼就不能答應了？你不說他怎麼會知道？我是貝勒還是你是貝勒？滾一邊去！」
「貝勒爺啊……」
啪！
索貝勒一巴掌扇開店小二，高昂著下巴，「今天我做回主，這事兒我允了！明兒中午，咱們廚決！時間我定了，要不……地點你來定？」
「不……」林放本待拒絕，轉念一想，改了主意，「行吧，地點就定在西斜街，林記豆花飯。比什麼，要不要提前說？我好準備材料。」
「用不著！」索貝勒大搖其頭，「咱們不是私下廚決，我會上報』廚決協會』的，材料他們會根據題目，幫忙解決。」
那真是再好不過了！
林放考慮到一場廚決可以帶來不小的名氣，這才狠狠心，打算下點血本準備材料。
沒想到，材料居然是「廚決協會」來提供。
簡直一石二鳥！
得到滿意的答覆，林放開開心心的往回走，剛剛走進一個小巷，就聽到身後傳來腳步聲。
他猛的轉身，一拳打出去。
噗通！
噗通！
偷偷跟上來的小黑的大毛兩個人，心頭一顫，齊齊跪倒在地，「大爺饒命，我們是來投奔您的！」
「投奔我？」林放一口拒絕，「我不要！你們兩個哪裡來，回哪裡去，趕緊走！」
「大爺，您就收了俺倆吧！」小黑不死心，「您要是不收了俺倆，俺倆就跪在這兒不起來了！」
「你確定？」林放挑了挑眉，「說話作數嗎？」
「俺確定、一定還很肯定！」小黑一臉的毅然，低下頭兩手握拳。
「啃恁奶奶個腚！」大毛一巴掌拍在小黑的後腦勺上，「趕緊起來追，人都走了，你還啃個屁！」
「啊？」小黑抬頭一看，一臉的崩潰。
說書先生不是這麼說的啊！
不是說，只要跪下表現誠意，大腿們都會被深深感動，收下俺們嗎？
啪！
「快追啊你！」
「哦！」
第二天一早，林放起了個大早。
他赤著上身走進小院，洗漱之後，照例打了一趟八極小架，感覺拳勁又有提升。
這種每天每天都能進步的感覺很舒服。
「東家？」齊瑞珠打開廂房房門，正要打哈欠，看到林放站在院子里，忍不住就睜大惺忪的睡眼，出聲招呼，「哎呀……」
不看不打緊，這一看，齊瑞珠的一張臉紅的都快燒起來。
她哪裡見過這麼精壯的男人身子。
咣！
齊瑞珠就像是一隻受驚了的小兔子似的，狼狽逃了回去，用力把門關上。
「瑞珠……」林放剛抬起手招呼，齊瑞珠就閃了回去，搞的他一臉的莫名其妙，「什麼啊！」
打了一盆井水，林放簡單的擦了擦身子，回房穿上衣服出來，開始準備早餐。
齊瑞珠透過門縫，看到林放已經在點豆花，這才鬆了口氣，推門出來，她悄悄的打水，悄悄的刷牙洗臉，盡量不驚動林放，可這怎麼可能？
「瑞珠？」林放停下手上的動作，「你幹嘛洗個臉都悄無聲息的，跟做賊似的？」
齊瑞珠臉紅紅的，不說話。
「問你話呢，啞巴了？」
「……」
林放這會兒早就已經回過味兒來，知道齊瑞珠是為什麼臉紅，他只是想再逗逗她。
真實地球和地球紀元的女孩子可沒這麼容易害羞。
男人要是飆車，女人車速能比男人還快，壓根就不知道「羞」字怎麼寫。
調戲女孩子毫無快樂可言不說，弄不好還要被反向調戲，哪有現在這麼有趣。
篤篤篤！
林放正要再說點什麼，外面的店門被人敲響。
「誰呀？」林放正好把點好的豆花坐到灶上，順手打開店門。
「請問，是林放林先生嗎？」
「我是，你們是……」
門外停著一輛軍綠色的卡車，怪模怪樣的更像是後世拖拉機和三輪車車廂的結合體。
載重不多，奇醜無比。
幾個人站在卡車旁邊，其中一個穿著白襯衣、褐色馬甲的男子，負責和林放搭話。
「林放先生您好！」褐色馬甲男子笑著解釋，「我們來自』廚決協會』，您這裡是今天廚決的指定地點，我們負責幫忙運送食材過來。」
「你們倒還挺早的！」林放有些驚訝，他讓開身子，「進來吧。」
「不早！不早了！」褐色馬甲男子招呼身後的幾個人搬東西，這才繼續解釋，「有些食材需要提前處理一下，再晚的話，萬一要用到，臨時準備會來不及的。」
「怎麼稱呼？」
「尤德華。」
「劉德華？」
「尤！突出的意思，不是劉！」
「嚇我一跳，我還以為是劉呢！」
「廚決協會」的人手動作很是麻利。
也就是閑聊幾句的功夫，他們就已經把各種食材搬進了小院里擺放好。
「東家！」齊瑞珠這會兒顧不上害羞，一臉緊張的湊到林放身邊，「這些都是什麼人啊？也不吃飯，凈是往咱們院子里搬東西。」
「『廚決協會』的。」林放補充道：「他們來送食材，不是來吃飯的客人。」
「那個……」尤德華撓了撓後腦勺，「我們也可以是吃飯的客人！林老闆，這些菜，我們能不能都嘗嘗？」
「嘗？」齊瑞珠老大不樂意，「嘗什麼嘗！我們店可沒有免費的早餐！」
「瑞珠！」
「本來就是嘛，東家！」齊瑞珠噘著嘴，「本來就是不賺錢的買賣，再讓人嘗來嘗去的，那豈不是要虧死啊！」
「倒也不是不賺錢。」林放湊到齊瑞珠耳邊，小聲解釋，「也就是米用的比較好，稍微貴一點，豆子很便宜的！」
「給錢！我們給錢！」尤德華一臉的尷尬，「這位姑娘可能誤會了，我說嘗的意思，是買來嘗嘗，不是蹭吃蹭喝。」
「那敢情好！每一樣都上嗎？」齊瑞珠開心不已，「特別推薦我們店裡的梅菜扣肉、皮蛋、鹹鴨蛋哦，每一樣都超級好吃！」
「都上！都上！」尤德華連連點頭，「數一下人數，每人都來一個全套！」
「好嘞！」齊瑞珠答應的很爽快，當真每人都給上了一套全家福，豆花飯、梅菜扣肉、皮蛋、鹹鴨蛋，一樣不少。
「咦？」尤德華一開始並沒抱太大希望，可當菜上齊，全都端到他面前的時候，他大吃一驚。
最先吸引他注意力的，是一切兩半的鹹鴨蛋。
青的蛋皮，白的蛋清，黃的蛋黃，通紅油亮的沁油，鮮明的顏色搭配，看起來是如此的勾人食慾。
他忍不住拿起一半鹹鴨蛋，用筷子夾了些許蛋黃塞進嘴裡。
油汪汪的蛋黃有種油中帶沙的口感，微鹹的鹹味嵌入這種特別的口感裡面，似乎差了點意思，讓人情不自禁的想吃點別的什麼。
別的什麼？
尤德華掃了掃眼前，看到米飯，眼睛一亮，立刻端起飯碗，扒了口米飯進嘴裡。
就是它！
就是這種感覺！
米飯入口，立刻中和了多出來的鹹味，鹹鴨蛋的咸頓時就變的恰如其分起來。
「好吃！」
尤德華眼睛一亮，忍不住稱讚，「林老闆，你這鴨蛋怎麼腌的？滋滋冒油，還特別配飯！大米飯也特別好，顆顆晶瑩口感軟糯彈牙，搭配鴨蛋簡直絕了！」
「識貨！」齊瑞珠開心的眼睛都眯成了月牙，聽到別人稱讚林放，她比聽到自己被誇獎還要開心，「我們開了好久了，就只有你吃出來我們用的米很好！當然，我們的鴨蛋也很好！」
「當然好！」尤德華用力點頭，「這鴨蛋簡直絕了！不管是下酒還是配飯，這超出一點的鹹味，簡直是絕妙，尤其是這蛋黃……恩姆……這蛋清也很好吃！」
吃完蛋黃，說話的功夫，尤德華又試了試蛋清，忍不住也是沒口子的稱讚。
「再嘗嘗別的！嘗嘗別的！」齊瑞珠守在尤德華桌邊，乾脆不走了，「試試皮蛋、扣肉、豆花飯，別光吃鴨蛋！我們這兒好東西多著呢，全都是我們東家親手做的！」
「好！」尤德華從善如流，立刻轉移目標，夾了一瓣皮蛋放進嘴裡，「嗯？嗯！好吃！」
皮蛋入口，又是一種截然不同的口感。
類似皮凍和布丁的口感，還裹帶著溏心，在味道豐富的調味料烘托下，彷彿是在給舌頭來了個一條龍似的，他的口水止不住的快速分泌。
「你們家這皮蛋……好特別！」尤德華考慮了一下措辭，「按說，這種溏心皮蛋，回香應該是不夠的，可你們家的皮蛋，回香還挺持久的。特別讓人忍不住誇讚的是，居然沒有一絲一毫的異味！」
尤德華所說的異味，是皮蛋中較為常見的澀口、麻嘴的鹼味，通常這種味道要用陳醋來中和。
「你們家的皮蛋，只有清香不說……」尤德華想了想，又補充道：「還特別容易掛味，調味料的味道幾乎完美的掛在了上面，不管怎麼吃，都很好吃，簡直完美！」
「嘿嘿，過獎！過獎！」齊瑞珠聽了尤德華的誇獎，跟喝了酒似的，小臉酡紅，笑容不斷，卻像是聽不夠似的，還在不住暗示尤德華再多說點！